三姑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这一拳用了十成的阳气,拳头的力量和阳术的法术轰击在我肚子上,阳术的发力快速渗透进我的五脏六腑,我感觉我的内脏都急剧扭曲了起来,我捂住肚子,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三姑哈哈大笑:“胡国华,你就这么任我一个女人打么。”三姑又一拳框在我的脸上:“大家都宠着你,我可爱的大侄子,可你呢,你说说,你有点我们胡家的样子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们胡家从来就不需要你这种四柱纯阴的弱鸡!你站起来啊!你还手啊,你让我杀你杀得有点成就感行么?”
三姑哼了一声,她揪起了我的头发:“想让我不杀你也行,你脱离我们胡家吧,你写个保证书,让我想想,该写点什么呢?你就在上面说,我不配成为胡家继承人,我给老胡家擦屎提鞋都不配,所以我自愿脱离胡家!胡国华,你说话啊!来啊,打我啊!”
三姑松开了我的头发,死死揪住我的衣领,又揍了我几下,把我扔在地上。
我支撑着站了起来,我的眼睛里全都是愤怒的怒火,在幽冥镖局武道馆里的匕首就在我的腰间,我抽出匕首一刀就捅在了三姑的肚子上:“这一刀是为小姑的。”
三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她没相信我会有勇气捅她,但我知道,我手里的刀很钝,就算捅了也不深,可能连肚皮都没捅破。
“第二刀是为了邱芯蓉!”我话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声音:“妈,国华!你们……”
只见沈国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街口,惊愕地看着我们俩,三姑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我感觉一股惊人的力量正凝聚在三姑的手上,那只突然扼在我脖子的手上,她随时都有可能掐断我的脖子。
就在我快要被她眼睛里的煞气完全吞没的时候,三姑眼睛突然没了神色,紧接着引魂灯亮起,三姑突然死了。
我和沈国杰都呆住了,只见三姑从我的怀里慢慢滑落在地上,她的嘴唇变得乌紫乌紫的,双手僵直地勾在一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她不甘心,她死的不甘心。
而当她魂魄游移出身体的一瞬间,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量把三姑的魂魄撕裂了,这碎魂的力量直接将我掀翻,而我手里依然死死地。
“妈!”沈国杰撕心裂肺地大喊:“妈!”他跑过来猛地推开了我,抱住了三姑:“妈!你醒醒,你醒醒啊,妈!”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手里握着的匕首滑落在地上,上面还沾着三姑的血。
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我耳边一阵嗡鸣,当嗡鸣消失,我听见了沈国杰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叫胡国华,一个月前,我是老胡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娶了鬼妻,结了阴亲,交了一个校花女朋友,我获得了鬼纹,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踏入六道塔,开始我的试炼之路,我的前途看上去一片光明,我将继承胡家,还有还魂师的头衔,以及胡家的一切宝藏。
然而现在,我背负着杀人的罪名,被迫离开了我身患重病的奶奶,挤在一辆破旧的绿皮火车上,火车慢吞吞地开着,每个小站都要停个十分八分的。
火车人不少,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这个时候黄子花挤了回来,手里拿着冰镇可乐。
“还有多远了?”这已经是我第一百八十次问黄子花这个问题了。
“快了。”这也是黄子花地一百八十次这样回答我。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起三天前的场景,三天前,在那条幽暗的街道,三姑就死在了我的怀里,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三姑临死前的那张脸,她的眼神里是无限的惊恐和不甘。
我们永远没有机会知道到底是谁杀的三姑,因为三姑的魂魄刚刚游移出身体就被碎魂了。
三姑死了之后,我成为杀害三姑的第一嫌疑人,我奶说,三姑死于极阴之力的轰击,手法和四姑奶杀害小姑的手法差不多,而碎魂是将极阴之力贯穿在三姑的魂魄之间,突然使用碎魂术,将三姑的三魂七魄用极大的力量撕裂成碎片。
三姑的死警方也介入了,我奶和米雨轩商量,米雨轩有沈国杰的证言的话,就算我不是杀害三姑的凶手,毕竟我捅了三姑两刀,虽然伤口不致命,也是故意伤人,一样会被刑拘,一旦进了看守所,里面的力量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即使三姑和四姑奶的势力不会危及到我的生命,看守所里本来就是鱼龙混杂,我这样白白净净的小屁孩送进去就等于羊入狼口,到时候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奶听了米雨轩的话脸色苍白了好久,她猛地咳嗽,捂住肚子,脸上极为痛苦:“没想到,我养了五十年的女儿要杀我的孙子,现在我女儿死了,孙子要背负杀人的罪名,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和我奶的悲痛欲绝相比,胡家元老对我的审问要冷酷无情的多,她们要求我绽放鬼纹,但我体内的力量已经尽失了,根本无法绽放鬼纹了。
在胡家阴森森的老宅里,我面对的都是我至亲的亲戚,却遭到了她们一致的怀疑和不信任。最后三姑奶说,按照胡家的规矩,我有鬼纹,就必须废掉修为驱赶出胡家,既然我已经没有修为了,又惹上了命案,在三姑的死亡真相调查清楚之前,我最好先出去躲躲。
七姑奶同意三姑奶的说,先送我离开胡家,等事情平息再把我接回来。
四姑奶有些不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另外两位元老的说法。
我奶说,既然元老们已经决定了,不如让我先跟子花回去,正好子花到我们胡家之后还一直没回过门呢。
于是,我就被送往了通往子花家的火车。
我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想到如果是以前,小姑绝对会开车送往去任何地方,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
“大哥哥!”
我抬起头,对面坐着一个小女孩:“你看上去好悲伤啊!”
“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
“好了,别打扰别人,大哥哥在想心事呢。”女孩是母亲尴尬一笑。
又在火车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下车了,下车之后我们又搭上了大巴车,因为子花家在深山里,距离县城的火车站还有很远的距离呢。
等我们从大巴车上下来,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我放眼望过去,四周全是树林和青山,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家。
“我们还要步行一段时间。”黄子花提起了我的行李箱。
“还要步行!”我当时心里就有些泄气,只好跟着黄子花沿着山路走入大山的深处。
黄子花的家在山中央,是一个叫青岩的小村子,村子里只有二十来户人家,房子都破破烂烂的,这里四面环山,温度要比城里低个四五度,前几天下了大雪,我们走过去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
村子里没多少耕地,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靠山吃饭,林子里有野山菌、灵芝、猴头,也有黑木耳、山丁子、野蜂蜜,现在城里人都喜欢这些玩意,随便运出去点啥,去集市上卖,全家人够活大半年,有时候也有人来村子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