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老祖婆一眼，发现姜还是老的辣，这话说出来不可置否，其实摆出来就表达了自己不会听我胡诌了，这是任我随便说了，老人家终究是很支持我的。

外婆也点点头，她当然也知道老祖婆话里的意思。

当然，为了整个九重天的安定团结，我故作犹豫，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年我在和旧天城一役中，就曾经和夏瑞泽有过一阵的密谋。但当时是要对付天城，这才定下了这苦肉计，谁成想当时旧天城未能让我们把这招棋翻起，反而拖到了这些年来。以至于大家逐渐信以为真，把夏瑞泽的疯疯癫癫，当成了真疯了，倒是我把大家瞒得太深了。＂

＂天哥。你真的没有骗我？＂郁小雪眼中闪烁泪光，激动的站起来。

夏虞心和夏小奕都很惊讶，但是小侄子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毕竟要这小子一时间接受夏瑞泽是好人的事实，他还是很不乐意的，这些年他是看着这一切过来的，他和他爹李破晓可没少给夏瑞泽整治。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纵然你们不太理解夏瑞泽的举动，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但事实的确如此，他十几年前开始。就按照计划设计了神座天，把整个南神座都设计了进去，而我攻打东神座，驱逐东神座的仙家南下。也是为了配合夏瑞泽此举，不过……＂

看到我欲言又止，郁小雪急忙问道：＂天哥，你直说就好，要知道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未曾觉得全信，总觉得是做梦而已，这再差能差到哪里？你知道么？这个月我们一家人。乃至于整个截教，还有他的弟子们，都仿佛直接从地狱中飞上了天堂，这样的落差。已经足够大了，还怕更大的不成？＂

我想了想，苦笑道：＂自然不会有更大了，只不过他怎么做，要求可不少，也是要了我足够多的好处才干的，好比照顾他上去后，让我照拂你们。又比如证道七极道极，便是直接跟我讨要了的，若是不然，这件事怕也成不得吧……＂

我这半真半假掺着说。倒也是不想把夏瑞泽完美化，否则这下面的两家子哪个不是历经无数磨难，见惯事世变幻的？想要取信他们并不容易。

＂他倒是贪婪……呜呜……可他既然是对的，为什么临了证道，都不愿意来看我和孩子们哪怕一眼？难不成当我们就那么不相信他么？＂郁小雪忍不住哭泣道。

外婆板起来脸，笑道：＂还相信呢，那你现在哭什么？之前可还是你昭告天下要跟他划清界限的，这事才过得多久，你倒是先忘记了。＂

＂呜……婆婆！你现在就不能不纠正我么……要是真的跟天哥说的那样，我现在岂不是都要后悔死了才好？＂郁小雪埋怨的哭道，周璇也苦笑看着这一幕，目光却最终停在了我脸上，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李破晓和夏瑞泽是死敌，两家当然是怎么都走不到一块的，即便是郁小雪要跟夏瑞泽划清关系，李破晓一家也不会参与其中。顶多是冷眼旁观，现在会是这样的表情也理所当然。

外婆和老祖婆正是想要打破这样的僵局，这才把我和他们都凑在一块，也是为了解开他们两家多年的恩怨。

＂好。婆婆不说了……＂外婆也是老泪纵横，招手把郁小雪喊了过来，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她对郁小雪是很疼爱的。一直以来就把她当成自己的闺女，以前在小义屯的时候，就经常护着，即便自己临去，也要给郁小雪想好了退路。

＂叔父……你再跟我多说些师父……不，说说我父亲的事吧，我……＂夏小奕也很激动，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

＂嗯，我其实跟你父亲在一起，多半也是为了各自阵营之事，闹得不可开交，倒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你若是想要听一些你父亲的事情。或许你母亲会说的比我更公允一些，这么多年来，也是你母亲能谨守初心了，这点我是相当敬佩的，所以由她来说比我说更具有参考。＂我笑着推辞了夏小奕的要求，让我说夏瑞泽的好处？开什么玩笑，我虽然在最后一刻有点释然，但不代表这么多年来夏瑞泽所作所为就真的让我能不追究了。

多少仙家死于他的取舍，多少仙家死于他的拨弄。这些可都是斩钉截铁存在的事实，不是随便一两件事就能完全抹去的。

我也不愿意破坏他们一家人好容易得来的和谐，推说了手中还有不少的事情，就离开了这里，撇开夏瑞泽不说，郁小雪和两个孩子这些年来受了太多的委屈。特别是虞心和小奕这两个孩子，童年到青年，都如陷入夏瑞泽搅好的泥沼之中脱身不得，一直承受着同龄人的有色眼镜，这些我都看在眼中。

现在总算一次大环境还给了他们原来缺失的一切，甚至可能还会加倍补偿他们，我又何必再纠结对错的问题，甚至夏瑞泽上去了，我也只希望他能够跟他自己保证的那样做事，否则我定然要在上面把他大卸八块，最后吃得骨头都不剩！

而就在我走殿门的时候，小侄子也忍不住跟了出来。看到左右无人，有些郁闷的说道：＂大伯，你是不是睁眼说瞎话了？＂

＂胡闹，怎么说话的？＂我白了他一眼，却暗道这小子倒是很清楚夏瑞泽的为人。

小侄子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咬牙气哼哼的说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反正你就是睁眼说瞎话了！那夏瑞泽什么人！他和我爹那矛盾，你最清楚不过了，平时他都怎么做人的，我爹又怎么做的，你还不清楚么……＂

我双目微凝，但很快报之一叹：＂然后呢？即便说的和整件事相反了，又能得到什么？能得到你想要的目的了么？能够让你看到眼前更好的一幕了么？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是不喜欢夏瑞泽，难道我就喜欢他了？＂

小侄子犹豫了下。跺了下脚，说道：＂大伯！＂

＂嚷嚷什么？不懂还以为我又揍你了。＂我瞪了他一眼，旋即准备飞离这界面。现在哪有空谁都安慰，谁又来安慰我？我现在对夏瑞泽的事还一肚子火呢。

＂大伯，可你宁愿让雪姨一家都生活在谎言之中么？＂小侄子追了上来。仍旧在那不依不饶，这也是他的性子。

我一挥手就用袖子用气浪把他甩飞到了一边，凝眉说道：＂闭嘴，什么谎言不谎言的，现在事实便是如你所见，也如我所见，难不成还能有假？再闹这件事，我就代你娘收拾你，你不看看你娘都没有闹。还轮得着你这臭小子。＂

＂大伯，我是好打发，可对我爹你咋交代呀？＂小侄子情急就端出了李破晓来。

＂我跟他有个屁的交代。你也别给我在这絮絮叨叨的，要真那么闲，赶紧去准备你妹妹的婚事去，再给我嗦，我这就把你赶去极南屯垦戍边！＂我一副吓唬他的表情，随后干脆就用时间法则飞离了原地。这小子十几年不见，反倒跟他爹一样也轴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