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替韩珊珊盖上被子，却连接触被子的能力都没有，我幽幽叹了口气，这一次永寂之门的冒险，却成了没有回头的路，大家怕都不知道我已经证道，彻底已经不能归入凡仙一类了。

茫然没有目的的我，只能是四处飘摇着，各处的去查看女子军团的情况。

十几年的不见，大家都在挥洒自己的青春，却也在自己的习惯范围内去做自己的事情，好比齐暖暖还整日的处理财政公务，只是身边多了几位女子军团的成员打下手，宋婉仪也坐到了管理层的位置上，天天为了政务奔波。

胡清雅，商宛秋，左清玄，陈善芸，陈亦仙她们也各有自己忙碌的事情，而漫长的时间下来，让我惊讶的倒也不少，如原本还孩子气十足的李念君，荆小蛮她们，也早就成长到了让我惊讶的地步了，可能是身处环境的改变，她们也都在各自的领域有了用武之地。

天城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当然，在这井井有条中，我的不存在，也变得越发的平淡了，她们或许曾经会伤心，或者曾经感到悲痛，但十几年的时间，确实能够抹去许多在意和执念。

诚然，她们一样无法放不下我，只不过从原来的记挂变成了怀念罢了，平时不着痕迹，但却在触动心弦那一刻，必定响彻云歌，因为悲伤越深，情感埋藏越久，再见之时终究越烈。

所以我不能继续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既然存在，便需要一个媒介证明自己的存在。即便存在的条件再如何苛刻，我也不能就此放弃，我需要在九重天重构出自己！

而想要完成这条件，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发声筒，否则一个念头除了看，根本做不出任何有影响力的事情。

不过要找到传音的媒介，其实也同样很不容易，经过我这几日的奔波，我发现能够看到我这念头的人根本没有，即便是想尽一切办法要去入梦熟悉的人，甚至是想要进入对方的思想中，可那都是枉然的。

我犹如不存在的存在，完全无法融入九重天之中。

想来想去，托梦这种事，虽然很有可能真的传递自己的信息，但天城的仙家多半是不睡觉的，冥想早就代替了睡觉，还能进入空冥修炼状态，而这状态下即便是有点力量都未必能够入侵对方的脑海，更别说我只是一个念头罢了。

如果是气运，鲲鹏和祖龙大神都会发现我，但念头就没办法了，这只是次于虚无的东西，所以我想通这点，媒介的答案也呼之欲出了，只不过其中的苛刻程度，也只有我自己能够明白。

其条件一：要和我有联系的气运，好比我那三个孩子们，他们和我一脉相承，会有大概率成为我传递信息的媒介。

其条件二：必须得主动接纳我的念头，否则我这点念头，进入对方的脑海怕要瞬间给人掐灭了，到时候还得费事从自己的老巢又下放一道。

其条件三：得做梦，在完全放松精神法力的无害状态下，我才能够主动进行信息传递，否则念头传递不畅，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这几条苛刻的条件，凌天、如雪怕是别想了，凌天现在日理万机，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这孩子压力巨大，政务早就让他无暇顾及休息了，我证道后的十几年里，九重天虽然避免了证道仙的攻击，也避开了灭世浩劫，可内部的问题却逐渐暴露了出来。

原来凌天作为监国太子就基础不稳，其妻不过是我的弟子，而不愿意纳妾的他，势必也让其他大势力凝聚力并不踏实，所以看似稳健的天城，实则波涛汹涌，四皇各有各的折腾，要平衡其中的关系，凌天也快给逼急了，更别说是那群臣子了，天天喊他登基，正是为了一步到位的解决这问题。

不过凌天不登基应该有他的考量，毕竟现在我的余威犹在，作为监国太子，他用我的余威能够震慑九重天任何的势力，但如果现在登基，就摆明了我不在了，到时候四方群雄并起的可能性也会大增。

其实我倒是不在乎这九重天的霸主之位，如果是这孩子来登基，我甚至还觉得这是退居幕后的好机会，好歹算是提前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想要霸业稳固万万年，这种事是不存在的，没有绝对的和平一说，即便我在有如何？

我也不打算去烦恼凌天了，就去找起了如雪这孩子，她作为大公主，在政务上却出了不少的力气，而且往来后宫前朝，也是十分的辛苦，毕竟我这当爹的消失后，看着弟弟陷入了困境，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所以我找到她的时候，经过一阵的观察，如雪东奔西走，就算停下来也是参政的架势，我觉得她现在已经有成为扶弟魔的趋势了。

如雪看来是不用多想了，我也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如瑾这孩子。

从离家的时候，如瑾不过是能够牙牙学语，欺负欺负其他的同龄孩子，现如今十几年过去，这孩子竟已经长大了。

看着神似赵茜，端坐在课桌前，听着一袭青衣的云清讲解道书难点的十三四岁少女，我不由坐在了旁边的空位上，细细的打量着她。

仙家的孩子思想早熟，样貌却晚熟，所以如瑾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顽皮的样子，看起来如今仿佛一副静谧仕女图中的仙子，安静得让人不忍去打扰她。

偶尔的一个小动作，虽然还有年幼时候的痕迹，但现在多半也只能叫做俏皮了。

我心中难免是愧疚的，多年前觉得她是幸运的，现在一看，这孩子在成长的岁月里，缺失的却是我这一环，又何尝会比如雪、凌天幸运了？

这十几年的时间，应该是她成长最重要的日子，我却错过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借她当自己传递信息的媒介？

我不忍心，也不愿意这么去做，更何况眼前这孩子的内心会怎么想，我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在她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父亲？

叹了口气，最终我站了起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出现时，我已经来到了少梓和香菱的宫邸，这两个弟子在十几年里，可有了归宿？

站在了巍峨的山巅上，远远的看向了宫阁的矮墙内，少梓的宫邸极为安静，或许是闭关了，毕竟不是谁都会因为我不在了而荒废自己的修炼。

修炼终究是仙家的主题，或许她们也想要修炼得更强来寻找我的存在吧？

逛了一圈宫阁，却也找不到少梓和香菱，我想这两个弟子会不会去历练去了，不由反而松了口气，或许也是不想看到两个弟子怀念我的表情。

其实这几天过来，我也并没有在天城感觉到太多快乐的气息，哪怕是欢愉，都仿佛带着一丝的压抑感，所以我不打算继续去窥探谁的心情了，与其让我不存在变成常态，不如打破这样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