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父子情深

娜娜从悦悦那里听了一些鸭蛋的事情，对鸭蛋的状态比较担心。那个年代的香港正在进入繁荣的前夜，社会非常混乱。把鸭蛋放在香港，恐怕早晚会出事。娜娜想把他带到英国，让他接受系统全面的教育，彻底改变一下他。

鸭屎的团队，除了新来的胡远见系统接受过教育外，林静姝、简鱼、金含蕊接受的都是不完全的教育。其他人，基本上没有好好上过学。娜娜在英国读了很多年书，对知识重要性的认识，比鸭屎深刻太多。

鸭屎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与娜娜商量下，如何帮助鸭蛋与现代文明接轨，而不是像他一样，打打杀杀的。

“你放心好了，”娜娜对鸭屎说，“鸭蛋就是我儿子，我一定给他最好的教育。只要他愿意，我随时带他去英国。我让我丈夫在英国给他安排就好。”

鸭屎原本想讨论下微山的事情，但是没好意思开口。鸭屎的本来意思是，让微山与鸭蛋一起去英国。他认为，小宋江一定不同意悦悦一同去，所以就没有考虑悦悦的事。到真的与娜娜讨论这件事时，他欲言又止，也就没有提微山的事。

鸭屎带着娜娜和孩子们，在香港周围的岛上玩了两天，随后娜娜提出了要回英国。鸭屎一直害怕她立即离开，但是心里清楚，她早晚要走的。

“娜姐，等我给小宋江办完退隐的仪式再走吧。这期间，我正好与鸭蛋谈谈。”鸭屎道，“不会耽误太久的。顶多耽误几天。”

“也行。听你安排吧。”娜娜道。

小宋江的退隐仪式在怀义堂客栈举行，鸭屎、小时迁以及鸭屎的十个弟子参与了仪式。同时，鸭屎邀请了几位道上的朋友，一起见证了整个仪式的过程。

小宋江在祖师爷画像面前跪下，送香后，倒上酒，随后行礼。行礼结束后，鸭屎念了一遍写好的词，宣布小宋江已经退出江湖，与怀义堂没有什么关系了。

“宋哥，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人了。不过，咱们毕竟兄弟一场，你有任何问题，依然可以随时找怀义堂。”鸭屎笑着说，“恭喜解脱。”

小宋江含泪道：“没有四爷，我早就死在上海地下了。我有今天，都是四爷给的。四爷，请受我一拜。”小宋江在鸭屎身边跪倒，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老兄，你这是何必呢，快起来。”鸭屎拉住他的胳膊道，“咱们又不是生死离别。即便是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咱们还是兄弟啊。”

小宋江站起来道：“我知道你要回老家了。北边那么险恶，你回去干什么？就不能在附近组团干吗？”

“这是怀义堂内部的事情了。如今，你已经不是怀义堂的人了，你就不要多问了。过好你的日子吧。”鸭屎道，“好好做生意，照顾好家人。”他走到几位江湖人的身边道，“怀义堂老七的退隐仪式大家都看到了。从今往后，江湖上不再有小宋江，只有生意人宋江。谁要是敢找他的麻烦，就是不给我四爷面子。我会以全体怀义堂的力量，灭了他。”

这些代表都知道鸭屎的手段，因此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四爷。”

佟掌柜的一直在门口等着，见小宋江的仪式结束了，他跑进来道：“四爷，接下来客栈怎么安排？”

“我已经租用了客栈，租金我自己来付。平日里，没有怀义堂的人来的时候，你就对外经营，收入全部归你自己。”鸭屎道，“我以及我的人会经常回来，你可别不让住啊。”

“哈哈哈，四爷，你说笑话了。我哪有这胆子啊。”佟掌柜笑着说。

“佟掌柜，见到鸭蛋了吗？”鸭屎问道。

“他与其他的几个孩子在二楼上呢。”佟掌柜的道。

“唉，我想和孩子们都单独聊聊，你能帮我安排吗？”鸭屎问道。从鸭屎的脸上，佟掌柜看出了他的难为情。

“四爷放心，交给我了。”佟掌柜的道，“您先去沙滩上坐坐，我让孩子们与你聊聊。”

鸭屎一个人来到了沙滩上，坐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看着海面起起伏伏的波浪。太阳逐渐偏西，海上映出了一片红。

第一个走过来的竟然是鸭毛，这让鸭屎非常震惊。鸭毛比鸭蛋就小一岁，但显得比鸭蛋年轻很多。鸭屎很清楚西方人的思维，此刻的鸭毛比他要轻松很多，绝对不会那么紧张。鸭屎不得不用蹩脚的法语，与自己的孩子聊了起来。

“坐吧，”鸭屎指着旁边的石头说道。

鸭毛在石头上坐下，一声不吭。鸭屎看了他几次，孩子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水面，他半天没有说话。鸭屎摸了下他的头，他本能地歪了下脖子，拒绝了鸭屎的抚摸。那一刻，鸭屎心如刀割。

“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吗？”鸭毛说道，“我是被人欺负大的，因为我长了一半亚洲人的脸。没见到你之前，我对自己亲爹是有幻想的。不过，看到你之后，我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你并不是一个负责的父亲。”

“都是战争导致的。”鸭屎给自己辩解道。

“不是，”鸭毛摇了摇头道，“你不该离开我母亲。如果她要离开你，你可以选择跟她走，还是不跟她走。你是没有资格主动离开的。无论你曾经的爱多么轰轰烈烈，但是都不该抛弃眼前人。更何况，我外公把你救活了，你竟然背信弃义。这不是你们中国人的所为。这几天，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挺鄙视你的。如果不是因为鸭蛋与鸭龙与我是兄弟，胡大叔是我家的恩人，我一刻也不会在这里待着。我母亲从来没有抱怨过你，但是我一直在抱怨你。我真希望你在梦里能听到我无数次对你的咒骂与诅咒。如果父子是生物学的概念，我希望自己的父亲不是你。哪怕是一个强盗，我此刻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差。”

被儿子这一通骂，鸭屎立即老泪纵横。他从未想过，鸭毛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意见。他哽咽着解释道：“当时，我不知道苏菲已经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