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屎叹口气道：“你比我清楚为什么。照顾好你的家人，远离江湖，这是我的忠告，也是我对你的要求。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们分头去忙吧。胡大哥，你要是有事与大家商量，就到楼下的会议室。我这边还有一个会。”

“好的，我需要与小七对下账，其他的没有什么。”胡远见站起身，给小七点了点头。众人一起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大家刚出去，小时迁就走了进来。与他一起走进来的是鸡头米的十个弟子，如今已经是鸭屎的弟子了。

“大家坐吧。”鸭屎道，“小时迁兄，招募的孩子们，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我根据他们近期的表现，进行了筛选，选出了二十个可以重用的。其他被淘汰的，都已经给了钱，让他们另投他处了。”

“这二十个人有几个在香港的？”鸭屎问道。

“有三个在香港，其他的分布在东南亚、澳洲等地。他们非常好用，很守纪律，只不过技术很一般。”小时迁道，“得加强培训。”

“他们十个近期的表现如何？”鸭屎看了下十个弟子，大声说，“说实话，不要给任何人留面子。”

“四爷，如今大家都丰衣足食的，没有在江湖上盗窃的斗志了。”小时迁道，“他们的技术，还不如鸡头米活着的时候好呢。”

“唉，盗窃的技术是饿出来的。一旦吃饱，什么都学不会了。”鸭屎叹息道，“必须整顿下，不然大家都毁了。当然，也怪我。我在江湖与正当产业之间一直摇摆，没有做好表率。”

“四爷想如何安排？”小时迁问道。

“如今，怀义堂已经独立出来了。我们在香港已经没有立足的地方。怀义堂客栈暂时归我们，等我们有了钱，就把它从简鱼那里买回来，做香港的基地。不过，在香港，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成才，原因是你们不知道什么是饥饿。我要把你们放到吃不饱饭的地方，让你们时刻面临死亡的考验，这样你们才能真正厉害起来。”

“四爷，你的意思是我们离开香港？”小时迁吃惊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担任怀义堂堂主，小时迁担任副堂主，其他的十个人通过你们的表现，我会分别给你们排座次。想做我弟子中的第一把交椅，只有拿本事与脑子说话。未来拼的不是嘴皮子，而是作品。”鸭屎道，“等我安排完香港的事情，大家跟我回到内地。我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样的环境，才是贼成长的环境。”

小时迁兴奋地说：“终于可以回老家了。太好了。鸭蛋他们怎么编过来？”

“他们几个不能加入进来，我另有安排。”鸭屎道，“这些是我的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是。”小时迁道。

“待会我要去船上陪娜娜和孩子们，他们十个就交给你了。你要严加管教，让大家紧张起来，而不是无所事事。把咱们怀义堂的那些老规矩都拿过来，好好规约大家。如果更多人加入进来，没有一个好的制度，一定会玩完。”

“好的，四爷。我来安排。”小时迁道。

开完会已经到中午了，小宋江安排的车载着鸭屎来到了码头。游艇并不大，但是里面空间很足。船长早已安排了一桌丰盛的海鲜。鸭蛋、鸭龙、鸭毛、悦悦、微山围在里面的桌子上打牌，娜娜一个人坐在靠近船头的地方，静静地喝着咖啡。

见鸭屎走了过来，孩子们没有理他，而是继续打牌。娜娜笑着给他招手。刚走到船头上，鸭屎就对船家道：“可以开船了。”

“忙完了？孩子们都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呢。”娜娜道。

“过来，一起吃吧。”鸭屎说道。

“算了，我早饭吃得晚，不饿。”娜娜道，“你和孩子们吃吧。”

“我也不饿。咱们聊会儿天，你让他们吃吧。”鸭屎说。

“鸭蛋，你带弟弟妹妹们吃饭吧。我和你爹都不怎么饿。”娜娜道。

“好嘞，打完这一局就吃。”鸭蛋道。

孩子们一边吃饭，一边嬉闹着。鸭屎不时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去船头坐坐？”娜娜感觉他有话想说，所以提议离开舱内，到外面聊聊。两人走出了船舱，来到了船头，坐在了船头的观景椅子上。娜娜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带着白色的帽子，化了淡雅的妆。

“当年你为何走得那么匆忙？”鸭屎问道，“你就不能等我几天？”

“鸭屎，咱们都一把年纪了，当年的事就别提了。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说这些也没有意思了。我喜欢过你，等过你，心里一直有你。不过，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有黑蜘蛛。有鸭龙我不怪你。在我们家，鸭龙的地位很高，全家人都没有把他当外人。我们过得很好，一家人都很幸福。我觉得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咱们的事，是因缘的问题，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鸭屎低下头，若有所思，过了半天问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在军队服役过，救过很多人。我丈夫也是退伍军人。回到英国后，我一直子学校念医学，一直念到博士毕业。如今，我在剑桥大学做助教。我先生在学校里有个研究院。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学校度过。每当我想到在微山的经历，在雨林的经历，我就会从梦中惊醒。”

“这次，你能待多久？”鸭屎问道。

“我和鸭龙都待不了几天。快开学了，开学后，鸭龙要回牛津读书，我还得去学校上课。”娜娜道，“我原本不想来的，可是不看你一眼，我又觉得遗憾。我想亲口告诉你，咱们有个儿子。没想到，儿子自动找上门了，省去了我太多尴尬。”

“谢谢你，娜姐。”鸭屎流着泪道，“我欠你太多。”

“别这么说，我也欠你太多。”娜娜道，“我唯一对你不满的地方是，鸭龙的性格太像你了，经常惹我生气。”

“改天，我教训下他。”鸭屎平静地说道。

“胡扯啥，他是我儿子，用不着你来教训。把鸭蛋弄成这样，你也好意思再教育鸭龙。”娜娜责备地说道。

“唉，有件事我想求你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鸭屎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以。你不说，我都想主动提呢。”娜娜笑着说。

“谢谢。”鸭屎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