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子丨弹丨足够打一天一夜的。我组的跟我到山谷里，把通往仙女湖的山路封死。文刀你带一组人进牛洞，保证日本人进不了牛洞。一旦日本人占领了牛洞，他们就会把军队囤在这里，到时候就麻烦了。”野狐田道，“小七，你看看还有哪些老人没有迁移的，赶紧强行迁移。”

“好的，大哥。”

野狐田继续说道：“鸭屎，你和文刀赶紧进洞，小军跟我走。把鸭蛋给我吧。”

“不要。”鸭蛋趴在鸭屎身上不下来。

“大哥，我带着鸭蛋进洞就好了。你不用管他了。你们赶紧去吧。”

野狐田带了六十多人，立即朝山谷进发。文刀与鸭屎、小军带了四十多人，进入了洞中。

鸭屎抱着鸭蛋道：“怕不怕？”

鸭蛋摇了摇头。

鸭屎摸了下他的头道：“好样的，像你老娘。”

文刀与鸭屎等人进牛洞的时候，国军的临时指挥中心被日本人炸毁了。国军立即向旁边的山上后撤，日本人占领了附近的高地。一组日军朝峡谷方向开进，另一组朝牛洞附近开进。上百名日军拿着手电筒进入牛洞，搜索国军的残军。

野狐田等人占据地利，与这组日军打了没多久，日军就退回到村寨了。很明显，日本人没打算继续朝雨林中进攻。毕竟，仅仅是越过峡谷就很费劲。进入牛洞的一组日军，一直在搜索国军的残兵，但是并没有找到。

他们原本准备立即出来，不料一位士兵在小溪旁发现了一小袋糯米饭。这组日军立即意识到，即便是这里没有人，也会有给养，于是他们决定继续往深处走。走了不久，他们就走到了鸭屎等人所在的地方。鸭屎带着鸭蛋与文刀等人只隔着一片巨大的钟乳石群。

鸭屎万万没有想到，日本人竟然能找到这个地方。文刀在另外的一个方向，带领大家隐蔽在岩壁后面。鸭屎见形势非常不妙，于是在鸭蛋耳畔说：“蛋儿，有坏人，不要说话，不要害怕。四叔打他们。”

鸭蛋抚摸着鸭屎的头，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的头与鸭屎的头碰在一起。鸭屎立即理解这是对他的鼓励。鸭屎一手紧紧抱着鸭蛋，一手拔出了傣刀。

最前面一组士兵，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手枪。后面的一组，端着步枪、亮着刺刀，慢慢往前走。

一名手持手电筒的士兵走进了鸭屎，鸭屎手起刀落，那人的脖子被割断了一半。鸭屎随后立即用拿刀的手捂住了那人的嘴，生怕他发出声音。同时，用脚面接住了掉落下来的手电筒。他将傣刀放入刀鞘，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将其立即关闭了。

鸭屎以同样的方式杀掉第二个人之后，一组的日军发现了不对，立即让其他的人全部往这边靠。鸭屎脱掉鞋子，对鸭蛋说：“蛋儿，抓住我的脖子，别卡我的喉咙。我要爬高高了。你的双脚扣住我的腰，你的手上抓紧我的脖子。知道吗？知道就砰砰头。”

鸭蛋与鸭屎碰了下头。鸭屎双脚、双手如猿猴一般，爬到了身边的石壁上，从石壁上上到了石壁顶部的钟乳石上。这里极为危险，如果他掉下来，将与鸭蛋一起被下面竖起的钟乳石穿透。鸭屎手脚一起用力，极为稳健地穿过了一个钟乳石的孔洞，进入了另一个洞室。

洞中响起了枪声。文刀那组的人与日本人打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枪声没有了。日本人继续拿着手电追鸭屎与鸭蛋。鸭屎明明知道文刀他们就在隔壁洞室，但是无法过去。那个地方的口太小，他缩骨也过不去。

鸭屎在鸭蛋耳畔小声说道：“鸭蛋，你能从这个洞中爬过去吗？爬过去后，躲起来。我去杀坏人。”

鸭蛋点了点头。鸭屎将他放到洞口，鸭蛋一会儿就爬了进去，躲在了黑暗的角落里。鸭屎双脚抓着钟乳石，在空中来回移动，很快就来到了这组日军的后方，极为顺利地杀掉了最后面的人。

在如此漆黑的洞中，鸭屎能看清楚所有的东西，但日本人必须借助手电才行。鸭屎从一具尸体上取出了手枪。他爬到这组军队前面，对准手电筒，将第一组人手里的手电筒全部打灭。后一组的日本人一直在开枪，但是什么都打不着。

日本人并没有惊慌，第二组的人对空开枪，随后有秩序地往后撤。鸭屎开枪杀了几个人，随后向前追了过去。

黑暗中，鸭屎遇到了文刀他们。

“你们死了几个人？”鸭屎问道。

“三个。”文刀道，“我们没敢正面打，偷袭杀了几个。”

“我能看到他们，你们看不到。我的枪法不准，一旦开枪就会打草惊蛇。我告诉你们方位，你们一起开枪如何？”

“好。”文刀道。

鸭屎为他们描绘了方位，十多个人一起开枪，打死了十多个日本人。剩下的日本人极为狡猾地分开了，沿着来的路迅速走出了牛洞。

“我们要追吗？”文刀问道。

“不用追。”鸭屎道，“咱们赶紧往后撤。万一日本人放毒气，咱们就完了。”

鸭屎带着文刀他们，返回到了鸭屎安排鸭蛋的地方，但是那里根本就没有鸭蛋。鸭蛋到底去了哪儿，鸭屎一头雾水。

“鸭蛋，你在哪儿？”鸭屎问道。洞中出现了鸭屎的回声，但是没有人答应。

“鸭蛋，”文召也叫了起来，但是也没有任何回应。

一位留守门口的兄弟跑了过来道：“日本人开始放毒气了。”

文刀极为紧张地说：“四爷，来不及了。”

鸭屎道：“你们先走，咱们峡谷旁的出口见。”

文刀道：“四爷，你也得走。说不定鸭蛋已经出去了。”

“不可能，鸭蛋那么小，怎么会走这么远？”鸭屎道。

文刀脱下了外套，放入水中沾湿了，递给鸭屎道：“四爷，万一毒气来了，你就捂住嘴，寻找一个分口。洞中足够大，毒气散得也快。你多小心。我们在峡谷的出口等你。”

“好的。”鸭屎道。

文刀他们走后，鸭屎才意识到，他对这个溶洞完全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峡谷旁的出口在哪儿。鸭屎继续呼喊鸭蛋，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鸭屎的夜视眼起到了作用，他看到一股毒气从洞中吹了过来。他赶紧捂住了口鼻。洞中没有风，毒气大面积地朝他这边扑了过来，散得很慢。鸭屎的眼前已经被毒气占满了。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跳入地下暗河，不然眼睛可能会瞎。

他默念鸭蛋的名字，双眼涌出了泪水，一头扎进了地下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