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也不用管，我与师父还有最后一战。”鸭屎道，“楼外楼周边，你们家的人能撤的，慢慢撤出来，那里最近不会太平。”

“你找我肯定不是这个事。”张先生问道，“四爷有事直说。”

“我想问的是，皮六与二姐什么时候好上的？”鸭屎问道。

张先生并不知道鸭屎与黑蜘蛛的特殊关系，所以仅仅回答道：“我不清楚，不过他们的关系一直也算亲密。以在楼外楼的情况看，他们是不亲不惹，不远不近的。不过，皮六没少关系黑蜘蛛。”

“他们去西安了，您知道吗？”鸭屎问道。

“知道。”张老爷子说，“不就是皮老爷子不行了吗？”

鸭屎摇了摇头道：“是我设计将他们调出去的。如今，到了我和师父彻底了结的时候了。”

“恕我直言，楼外楼这次打得这么热闹，四爷为何与宁爷坐在一起对峙那么久？我不在现场，只是听人传言，也不知真假。”张老爷子笑着说，“是因为月明妃吧？”

“传言是真的。”鸭屎道，“楼外楼出事的时候，二姐不会有事，她一身功夫，我这边与师父那边都不会伤害她。我最关心的是月明妃。”

“呵呵，人家是宁爷的女人，你关心什么？”张老先生问道。

“一言难尽，她曾经是我的恩人，后来遭遇了土匪，才沦落红尘的。”鸭屎道，“当年他们一家人出事，我也有责任。我一直对她有愧疚。”

“你去解救她，结果被宁爷埋伏了吧？”张先生说。

“宁爷安排一个女人假装她，我进入后，立即被拿下。”鸭屎道。

“宁爷为何不立即杀了你？”张先生问。

“宁爷在等李一刀、通天鼠被抓，如果他们都死了，我也就该死了。如果他们没有死，宁爷还会利用我。此外，他不会亲自杀我，毕竟二姐会不干。所以，他命人将我扣住，防止我缩骨。我挣扎时偷了一把枪，杀了身边的人，潜入了隔壁房间，发现师父坐在里面。”

“为何不开枪打死他？”张先生问道。

“他手里有子丨弹丨笔，也对准了我。当时，二姐的声音从走廊传了过来。如果我杀了师父，二姐一定知道是我干的。此外，我想让师父告诉我月明妃在哪儿，然后再动手。”

“找到月明妃了吗？”

“没去找。我打完师父，老大看到了他写的遗嘱，上面说，他已经安置好了月明妃。”

“你信了？”

张老先生的这个疑问突然点醒了鸭屎，鸭屎立即紧张了起来。他意识到，月明妃才是宁十三的杀手锏。

“坏了，月明妃一定在师父手上。如今，我手里没有他的牵挂，他手里有我的牵挂。我已经又输了一半了。”鸭屎道，“师父不是一般的毒，对人性也看得太准了。不得不佩服啊。”

“四爷，如果你想做英雄，就当月明妃不存在。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不然的话，你不可能赢的。”

“多谢你的提醒，我得走了。”鸭屎道。

…

皮六与黑蜘蛛乘火车几经周折，最终来到了西安，在东北军的军营里见到了皮一鸣。皮一鸣见他们来了，极为惊讶，也极为高兴。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如今东北军老派与新派斗得激烈，内部面临分裂。大家都想打回东北呢。”皮一鸣道。

听皮一鸣这么一说，皮六立即明白自己中计了。他问道：“爹的身体怎样？”

“走，我们去看他老人家。他知道你们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皮一鸣道。

“老爷子没受伤，没重病吗？”黑蜘蛛问道。

“当然没有，怎么了？”皮一鸣问道。

“走，我们赶紧回去。”黑蜘蛛道，“如果你不回去，我立即自己回去。”

皮一鸣立即愣住了，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黑蜘蛛与皮六的婚礼是一场戏，所以也没指望黑蜘蛛与皮六真的在一起过日子。如今，黑蜘蛛肚子有点明显了，他们俩又一起来到了这里，皮一鸣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皮六安抚了下黑蜘蛛，随后与皮一鸣单独沟通了一番，将自己的大致猜测说了出来。皮一鸣道：“既然来了，就得把戏唱完。不能让爹多想。”

皮六对黑蜘蛛祈求道：“这次算帮我。”

黑蜘蛛预料到，一定是鸭屎设了这个局，目的是与师父决战。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如果是这样，她很难与鸭屎和解。无论师父多么不对，他都已经是垂死的人了。她完全无法想清楚，鸭屎为何要杀师父。

皮六也理解出了这层意思，只不过他的想法更简单。即便是自己与黑蜘蛛在怀义堂，鸭屎也会行动。自己与黑蜘蛛不仅无法改变现状，可能让现状更糟糕。对皮六来说，他宁可此刻不回去，等微山风平浪静了再说。无论到时候死的是谁，对皮六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不过，黑蜘蛛不一样。鸭屎与宁十三，无论是谁死，她都会痛不欲生。

皮六考虑到黑蜘蛛的身体较弱，如果再受巨大的刺激，恐怕孩子不保。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也不想立即回去。

西安的初冬比微山冷很多，黑蜘蛛是寒性体质，觉得极为不舒服。皮六派人为她加了衣服，随后带着她来到了皮大刀身边。

让黑蜘蛛极为惊讶的是，皮大刀比师父宁十三要老很多。他已经须发皆白了，整个人精神状态很差。见到皮六和黑蜘蛛后，皮大刀非常兴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宴席结束后，他与皮六聊了很多。从张学良聊到了蒋介石，皮大刀作为东北军的旧派，对目前东北军的内斗非常反感，对蒋介石的不抗日更是不可容忍。

一直到挺晚了，皮大刀才意识到“儿媳妇”一句话没有说，于是他问道：“关于抗日的事情，你怎么看？”

如果黑蜘蛛开口，皮大刀绝对下不了台。皮六站起身，立即说道：“爹，她身体不舒服，得休息。咱们聊的军国大事，女人怎么会感兴趣？”

“哦，也是，赶紧带她去休息吧。”皮大刀说道，“明天去找大夫瞧瞧。”

“好的，爹。”皮六道。他带着黑蜘蛛离开了房间，回到了皮一鸣为他们安排的卧室里。

黑蜘蛛极为不满地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就自己回去。”

皮六道：“你先别着急。微山的事你一时半会改变不了。明天你先检查下身体，孩子最重要。等大夫看完后，咱们再决定哪天走。”

“好吧。”黑蜘蛛道，“也辛苦你了。”

东北军部队里有一位比较资深的美国大夫，他为黑蜘蛛做了全面检查，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你得做好流产的准备。”大夫对皮六道，“她的身体太弱，情绪极为紧张，外加过于劳累。这些都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大夫，有没有办法保住孩子？”皮六问道。

“好好休息，保持情绪稳定，注意营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关键是她的情绪必须稳定下来。”大夫道。

“她能乘车吗？”皮六问道。

“乘车没有问题，不过不能长距离颠簸，会比较危险。”大夫道，“她最好不要吃药，我会开一个单子，用食物帮她调理。”

“好的，多谢大夫。”皮六笑着说。

当皮六将大致的情况翻译给黑蜘蛛的时候，她立即火了，非常不高兴地说：“我必须立即回去。”

皮六早已预料到了她的反应，笑着说：“我有个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