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决战前夜

野狐田是个心智相对简单的人，听宁十三这么一说，立即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虽然宁十三没有多问，但是野狐田将小貂蝉怀孕，目前在鸭屎手里的事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在师父面前不应该再隐瞒什么。

宁十三听他说完后，连续叹息了几次。

“师父，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孩子违背您。”野狐田道，“除非是师父主动不要我了，我才会选择离去。”

“你知道为何你跟我的时间最长吗？”宁十三问道。

“是因为师父看得起我。”野狐田脱口而出。

“让你去湖西，我明知道你会被鸭屎软禁，但我还是让你去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在任何时候一召唤，你就会再回来。”宁十三道，“小貂蝉的事情我没有料到。这是我的失误。”

“师父，”野狐田磕头道，“您饶了她吧。”

宁十三道：“你可以杀了我，拿我的人头换回小貂蝉母子。你现在就能做到。我是重伤的人，我就是突然死了，也不会有人惊讶的。”

“师父，”野狐田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哭着道。

“我知道你不敢做，不是因为你不狠，而是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带了那么多人，每一个都野心勃勃。你也是。不过，你与他们不同的是，你从来不会在关键时刻捅我一刀。其他人各怀鬼胎，而你心性简单。”宁十三道，“你该知道我的决定了吧？”

“师父，我与小貂蝉母子决裂，不再有任何联系。鸭屎威胁不到我。还是师父说得对，入行就不该有任何感情。”野狐田道。

宁十三咳嗽了一番，咳出了一滩血，随后笑着说：“你懂个屁啊。如果你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就看一眼，你会为了孩子做出任何事情来。谈什么决裂啊。”

“师父，师父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野狐田完全不知道宁十三要干什么。

“你是我唯一的老弟子了。我给你指一条生路。赶紧退出江湖，不要再掺和江湖纷争了。接下来是我与鸭屎师徒的恩怨，我们按江湖规矩来。如果说得更具体点，是我与老鲶鱼的恩怨。我们的江湖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宁十三道。

“师父，没有我，您靠什么与鸭屎斗？”野狐田道，“我留下来帮助您吧？”

“不用。”宁十三摇了下头道，“我手里还有王牌，你放心就好。我放你走不是没有私心的。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找鸭屎寻仇，就当没有发生什么。从此以后，为我上坟，子子孙孙将我供养在祠堂里。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其他人没有谁能做到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师父。”野狐田已经哭得不行了。

“不出明年，北平就会沦陷，随后就是整个华北。你带着小貂蝉往西走，走得越远越好，到云贵川的大山里躲起来，过普通人的生活。所有的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里面有一张我的照片，就供在你们家里吧。记住，从今往后，不问恩仇，永远不再踏入江湖半步。”宁十三道，“你记住了吗？”

“我记下了。”野狐田道。

两日后，野狐田的船就到了湖西。鸭屎如约将小貂蝉送给了野狐田。除此之外，鸭屎还派了一个高手保护他们西行。同时，鸭屎还准备了很多钱给他们。

“我依然是江湖人，你们都退出江湖后，咱们不必联系，也不必见面。”鸭屎道。

“不要伤害师父，这是我对你的请求，也是我对你的忠告。”野狐田道，“咱们毕竟兄弟一场，你多保重。我们有可能去云南。如果有一天，你在东边混不下去了，或者日本人来了，你可以随时去云南找我们。”

“不可能会有那天的，你们放心走吧。多保重。”鸭屎道。

小貂蝉看着一脸痛苦的鸭屎，猜出来是因为黑蜘蛛。她走到鸭屎身边，抱了下他到：“我们能有今天，都是四爷给的。黑蜘蛛一定会原谅你的，你再等等，不要着急。”

鸭屎笑着说：“你们走吧。我没事。”

送走了野狐田与小貂蝉，鸭屎来到了地下室，见到了通天鼠与鸡头米。他们二人见鸭屎走了过来，立即非常惧怕。他们从未如此害怕过宁十三，但是很害怕鸭屎。

尤其是这次大战之后的鸭屎完全改变了一个人。鸭屎从这次失败悟出的最大的道理是，要想做老大，首先不要有牵挂。对鸭屎来说，因为牵挂太多，所以处处畏首畏尾。他将自己牵挂的人慢慢调离了微山，开始谋下一个局面。

鸭屎走进屋子，坐在了红木椅子上，看着他们俩道：“你们一起这么多天，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鸡头米道：“四爷，怀义堂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当然也没有具体的办法。”

通天鼠道：“四爷是怎么想的，我们听您的就是。”

“杀了宁十三。你们俩谁成功，我就让他在怀义堂堂主与县长之间选一个。”鸭屎道，“如果你们俩合作完成，你们自己商量谁做县长，谁做堂主。”

“如果杀了师父，四爷想做什么？”鸡头米问道。

“我会永远退出微山，从此不再踏入微山半步。”鸭屎道，“你们未来爱怎么管就怎么管。”

通天鼠道：“我对微山没有多少兴趣，四爷把沛县还给我就好。微山的一切你们自己安排吧。”

“好，鸡头米你怎么看？”鸭屎问道。

“微山这边，如果县长、堂主都给我，那就更好。”鸡头米笑着说，“我们既然愿意跟四爷干，就绝对不会乱来。”

“不过，四爷，你和小宋江手里就这点人，入行干得过宁爷？”通天鼠问道。

“别张口闭口的小宋江，你得叫姐夫。”鸭屎道。

“啊？不会吧？不是说好了他们结婚我就去济宁，你为何不放了我？”通天鼠极为不满地说。

“他们的婚礼我也没去，办得很简单。我跟你姐说了，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好好表现，除夕前就会让你与她团圆。”鸭屎道，“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可是，咱们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如何扩张？”鸡头米问道。

“这不是你们操心的问题，小宋江到了济宁后，小时迁将自己的人全部归到了小宋江手下。小时迁全力协助我们。”鸭屎道，“咱们这边的人的确不多，不过与师父干一场还是绰绰有余的。”

“通天鼠，你带一帮人屯在欢城，听我的命令。我下令干的时候，你随时进攻楼外楼周边。”鸭屎道，“鸡头米，湖上全部让你来负责。这一块最容易与怀义堂发生冲突。如今，老大不在了，皮六不在了，李一强不在了，很多湖上的老人认识你。你该收买的收买，把从湖上去怀义堂的水路打通。”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鸭屎给小宋江写了一封信，随后只身潜入了湖东。他再度来到了张老爷子家里，偷偷在屋子里堵住了他。

见周围没有人，张老爷子问道：“四爷，你怎么来了？如今宁爷加大了安保的力度，我这边也被盯上了。”

“你放心就好，我来得比较秘密，不会有什么问题。”鸭屎道。

“最近楼外楼来了很多外地人，听口音像是从北边来的。这帮人先后接管很多工作。我们厨房也被安排了人，账房也安排了人。如今，我都不敢去楼外楼了。”张老先生叹口气道，“我也看不懂形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