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晓雾初开

小宋江把自己破译的信连同那本破书一起藏了起来。他躺倒在床上一直想着什么，越想越乱。他不清楚该如何跟鸭屎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不过，有一件事他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是重新埋葬黄胡子。

挨到半夜，他从小路溜了出去，来到了老鲶鱼地下室不远的溪边。他操起铁锹，将黄胡子的尸体挖了出来。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臭气熏天。小宋江拿毯子将尸体裹好，随后在旁边挖了一个墓穴，在上面盖了一些蒲草，遮盖下臭味。

折腾了半夜，终于堆起了一座新坟。小宋江拿出一瓶酒，倒在了坟边，小声说道：“你是个流氓，本就该草草给埋了。不过，你留下的东西说明，你还算有点人性。今晚，我给你重新埋了，你算是有个坟了。他年你儿子找到这里，好歹也知道你埋骨的地方。既然你坦白了那么多东西，我替四爷答应你，我会帮你救出你儿子。你已经死了，你儿子是不是还活着我不知道。一旦活着，我会把他救出来的。你一辈子作恶，杀过太多人，死有余辜。好好在阴曹地府表现，来生投生个好人家。”

他将铁锹扔进小溪里，随后小心地走回了望湖楼。

次日一早，鸡头米过来敲门，小声说道：“师父马上要见你，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乱说。”

“我不会的。”小宋江道。

“赶紧过来吧。”鸡头米招呼道。

宁十三见小宋江过来了，赶紧笑着说：“鸡头米，你出去把门关好。”宁十三明显不想让他旁听，故意支开他。

鸡头米很知趣地道：“好的，师父。”

鸡头米出去后，宁十三道：“我已经跟小时迁通过气了。等你到了济宁，你们一起合作。你就听他的就好。你是我的弟子，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有什么问题，你多让着他点。毕竟，他是个外人。咱们自己人受点委屈不要紧。”

“师父，我明白。”小宋江道。

“你到了济宁后，帮我办几件事，我都写在这封信里了。其中最重要的是，把那里的码头给我摆平。咱们在那里收的钱，比当年李一刀收的少了太多。你帮我查查是怎么回事，恢复以前的标准。”宁十三道。

小宋江心里清楚，之所以收不上来，是因为宁十三一开始为了围住人，故意少收了。如今，他掌控了微山和济宁南边靠湖和码头的地方，所以要给当地加钱。这是不讨好的工作，做好了，是师父的功劳，做不好，是自己的错误。不过，小宋江的心根本不在这些问题上，所以也没掰扯就答应道：“是，师父。我一定办妥。”

宁十三从书架上取出一把小刀说：“我给过鸭屎一把类似的，那是我师父给我的，我给了他。未来，我是想让鸭屎接班的。你与鸭屎一直搭伙，未来可能要辛苦你协助鸭屎把微山扛起来。这把刀是我依照给鸭屎的那把提前打造的，送给你。这是你师父给你的。未来，你就在自己的弟子中往下传吧。”

小宋江非常感激，也非常诚恳地说：“师父的恩情，我死也无法报答。”

“哪里话，大家都好好活着。一个也不能少。”宁十三双眼发红地说道，“我看好你。你比野狐田也就小一两岁，可是办事比他牢靠多了。你比鸭屎、黑蜘蛛他们都年长，未来我也只能多靠你了。”

小宋江跪下道：“师父，我一定好好报答您。我原是上海一个吃不饱饭的混混，能成您的弟子，真是三生有幸。师父啊，您可得保重身体啊。没有您，微山的老百姓可怎么活啊。”

这是小宋江第一次在宁十三身边拍马屁，宁十三一下子信了，所以红红的眼圈闪着泪光道：“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啊。为了百姓，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啊。”

“师父，您老只要保重身体，其他的小事都让他我们这些手下人做吧。”小宋江道。

“唉，你赶紧去吧。到了济宁，都是硬仗啊。”宁十三道。

小宋江辞别了宁十三，简单收拾了下东西，上了自己准备的船。摇船的都是自己的人，他坐在船舱里，从口袋里掏出宁十三给他的匕首，拿过来将脚趾甲剃了一遍，随后把早已脏兮兮臭烘烘的匕首扔进了微山湖里。

“兄弟，不走航道，你待会往苇塘拐，快到湖西的时候停在苇塘里，等天黑了，我要去趟湖西。你们在船上等着。”小宋江道。

那船停在了湖西的苇塘，等天黑的时候，小宋江下水，游到了湖西，进入了一片林子。他爬到了原来鸭屎住的小院旁，这里后来由黑蜘蛛住了。他在距离房屋不远的地方学了几声鸟叫。这些是他曾经与黑蜘蛛合作时的暗号。

黑蜘蛛一听，第一反应是鸭屎来了。她赶紧换上衣服走了过来，在湖边草丛里看到了一身湿漉漉的小宋江。

“啊，怎么是你？你来西边做什么？”黑蜘蛛不解地问道。

“黄胡子给鸭屎留过一封密信，他唯一的条件是，让鸭屎协助救出他的儿子。密信里有你的身世，还有鸭屎的身世。”小宋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