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旗袍的金发欧洲女孩走了过来，小宋江对她嘀咕了几句，于是她便带着鸭屎和小宋江穿过一个很大的客厅，越过走廊，走进了一间小屋。

从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叫声鸭屎早已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不过，打电话心切，所以他只好跟了进去。

里面的小屋装修得极为精致，屋里有两位衣着暴露极为漂亮的中国姑娘。金发女孩说了句鸭屎完全听不懂的话，随后两位姑娘站起身，走了出去。

鸭屎原本想直接给那个法国人打电话，不过想想，已经一天多没有联系师父了，于是连通了怀义堂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野狐田，他一听是鸭屎，声音很大地说：“你跑哪儿去了？二妹打电话说你出去一直没回。你们怎么随便分开呢？”

鸭屎没有说话，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二姐还说了什么？”鸭屎愣了会儿问。

“她说胡先生会带他去见弗朗索瓦先生。她在酒店留下了字条，说你回去看了字条后立即去找她。”野狐田说。

“师父怎样了？”鸭屎问。

“师父已经醒来，身体开始恢复了。”野狐田说。

“我要跟师父说一句话，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鸭屎说。

“好，你等会儿。”野狐田说。

过了好大一会儿，电话那头传出了微弱的声音说：“鸭屎，你怎么样了？”

鸭屎强忍着泪水说：“师父，我和二姐都好。您好好保重身体。我们对这里不熟悉，所以进度慢了些。”

“遇事别慌，沉住气。不着急。实在不行就回山东。不要贪功。”宁十三说。

“好的师父，我和法国人聊完随后告诉您进度。”鸭屎说。

“好。”

与师父沟通后，鸭屎的额头满满的都是汗，脊背发寒。他的第六感觉得，胡远见这个人有问题，二姐可能有危险。

第148章 走出黑市

鸭屎擦去额头的汗水，打开门，发现小宋江搂着刚才的两个半裸姑娘在门口等他。见鸭屎要出来了，小宋江笑着说：“小师父，这两个姑娘给你了。今晚你就睡这里。咱们明天再走。”

“你自己睡吧。我有要事要做。”鸭屎很冷漠地说。

小宋江将手从姑娘光溜溜的后背拿开，跑过去追上鸭屎说：“小师父，我钱都花了，你哪怕摸两把也行啊？”

“你自己去摸吧，我的事很紧急。”鸭屎说。

“好吧，好吧，我猜你一定是第一次。第一次难免紧张。改天等你没有心事的时候，再带你过来。到时候，给你找个法国小娘们。哈哈哈。”

鸭屎飞快往前走，七拐八拐，终于拐出了隧道，走到了客栈的那条街道。那家客栈前台的灯依然亮着，那位收银员正在那里算账。

“大哥，胡先生在屋里吗？”鸭屎问。

对方还在算账，看也不看他地说：“走了好久了。”

“去哪儿了，他一个人走的吗？”鸭屎问。

那人依然没有抬头，冷笑着说：“怎么会呢？带着那个乡下丫头走的啊。”

“那位女士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口信或字条？”鸭屎问。

“没有。”收银员终于抬起了头，一脸嫌弃地对鸭屎说。

鸭屎正要走，突然口袋里的一个东西碰到了他的手臂。他将手伸进去，摸到了那枚精雕的核桃。虽然鸭屎不懂古玩，但是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

他悄悄走回到柜台，笑着说：“这位大哥，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那人抬起头，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停顿了一下，反问道：“有什么事明说。”

我这个东西虽然小，但是够你一辈子的薪水。如果你仔细回忆一下，能想起胡先生和我姐去了哪儿，我就把它送给你。

那位收银的先生摘下夹鼻眼镜，将核桃核放在手心，对着灯看了又看，难以掩饰内心的极度兴奋。

“胡老板具体是做什么的？”鸭屎问。

“贩毒，也贩古董。反正是跟法国人混的。”对方说。

“他常住哪里？”鸭屎问。

“胡老板在法国留学归来，在租界工作了一些年，如今在法租界有一套别墅。”对方说。

“他不常来地下吗？”鸭屎问。

“当然不常来，他的丨毒丨品走地下，偶尔下来结账，结账毕就上去了。上去继续做他的古董生意。”收银员拿着核桃看来看去，笑着说，“这个卖给胡老板，一定能赚一笔。到时候我回老家建个大房子，娶三房姨太太。”

只听嗖的一声，核桃便从那人手里转移到了鸭屎手上。鸭屎把玩着说：“说实话，我就马上还给你。不说实话，我就不给你了。”

“别别，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道的全都说。”对方着急地说。

“他带我姐去哪儿了？”鸭屎问。

“我不知道。不过猜是去他别墅了。”对方说。

“他临走对我姐说什么了？”鸭屎问。

“扶着她的肩膀，很亲切地说，这里太复杂，恐怕会出问题，所以建议先去法国人那里。他还承诺，一定帮助她找到你。”对方说。

“把地址写给我。”鸭屎强硬地说。

“我不知道。”对方闪烁着眼睛说。

“写给我。”鸭屎极为坚定地说。

对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写了一个地址给他。鸭屎丢下核桃，抓起写着地址的纸片，走出了客栈。他看了几眼地址，将其背了下来。

小宋江在门口等着，见鸭屎走了出来，赶紧问说：“怎么样了，师姑不在吗？”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出去。”鸭屎说完，将纸条递给了小宋江。

“去这个地方？”小宋江问。

“对。”鸭屎说。

“这里不能随便出去，目前上面是黑天，黑天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小宋江说。

“那想想办法。”鸭屎说。

“没办法出去，看门的都有枪。”小宋江说。

“那就随我来。”鸭屎说。

鸭屎带着小宋江，穿越一条隧道，从缝隙里挤入之前的排水隧道。走在烂泥里，小宋江一脸的不自在，于是小声问：“咱们要去哪儿啊？”

“出去。”鸭屎说。

“这里怎么出去？”小宋江不解地问。

当他们来到那面墙的时候，鸭屎脱掉鞋子，四手向上爬，很快就爬到了顶部。爬到顶部后，他彻底傻眼儿了。一道铁板将衣柜下面的口给封得死死的。鸭屎无论如何努力都找不到任何缝隙。他只得作罢。

“我们换其他的地方。”鸭屎下来后对小宋江说。

“哎呦，小师父，真的别折腾了。这么折腾半夜也出不去。不如等到明天一早，我们排队出去得了。”小宋江说。

“我二姐有生命危险。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不然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如果她遭遇了不测，我也没有脸见师父了。你也拜不成师父了。”鸭屎说。

“好吧。小师父，我还知道一条小道，不过里面那全是臭水。我们过了臭水，沿下水道可以进入黄浦江。不过，天很冷，我们出去后立即得找衣服穿，不然就冻死了。那个口离我们几个住的地方很近，可以先去那里。”小宋江说。

“好的，如果真能出去，我一定重谢。”鸭屎说。

“嗨，都是自己人，谢什么。”小宋江笑着说。

小宋江说得没错，那的确是排水道，不过他没有说明白的是，那是厕所的排水道。等鸭屎身体没入水中，只剩下脖子时，一股屎尿的恶臭让他几乎窒息了。由于粪水生出了瓦斯，所以氧气稀薄，鸭屎不得不大口呼吸。这一呼吸，整个肺部都是屎尿味。

“怎么不早说这是厕所的下水道？”鸭屎责备说。

“看你着急的样子，我怕说了之后你一犹豫，就耽误了时间。”小宋江说。

二人穿过了水道，听到了哗哗的水声，知道到了江边了。他们二人跳入江中。洗了洗身上的臭味，然后爬到了岸上。

时候是深秋，江水冰冷，他们上岸后被风一吹，立即打了好多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