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地下餐？”鸭屎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黑蜘蛛说。

“其实是 一位地下大佬开的餐馆，能够进那里的全是英雄好汉。要不是因为我师父宁十三在江湖上有些地位，我也没有资格去。”大汉一脸骄傲地说。

“鸭屎，这是怎么回事？师父什么时候收新徒弟了？我怎么不知道？”黑蜘蛛语速极快地问鸭屎。

鸭屎笑着做手势，要她不要说话。不过，她那么大嗓门，旁边的这些人都听清楚了。大汉是个聪明人，赶紧跪倒在地大声说：“我一开始就觉得你出自名门，没想到真是。我不是宁爷的徒弟，我是冒充的。我靠冒充宁爷的徒弟在上海滩混得还不错。”

“哈哈哈哈，”黑蜘蛛用脏兮兮的手捂着嘴笑着说，“你真不要脸，还干这样缺德的事情。”

“我缺德，我该死。”大汉反正抽了自己几个巴掌。

“行了。请不要说出我们的身份。”鸭屎说。

“你一定是四爷，你一定是四奶奶？我一看就知道。怀义堂的故事，行内都传遍了？”大汉很认真地说。

“什么四奶奶，我说过，这是我姐，别瞎说。”鸭屎补充道。黑蜘蛛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了。

“为什么那么多人知道我们呢？”过了一会儿，黑蜘蛛一脸不解地问。

“江湖上的圈子很小，就那么几号人物，大家都清楚。”大汉说，“你们俩盗李一刀家的玉镯可是经典案例啊。还有济南的案子以及天津的案子。地下都传遍了。宁爷连续上榜，你们都不知道吧？”

“什么榜？我怎么不知道？”黑蜘蛛问道。鸭屎给黑蜘蛛做了个手势，黑蜘蛛就没再说话。

“好了，这位大哥，我们就此别过。我们还有事情要处理，改日遇到了一起喝酒。”鸭屎很紧张地揽着黑蜘蛛要走。这些人知道太多，对自己很不利，所以他想赶紧避开。

那大汉噗通一声再次跪下，极为动情地说：“我从十岁出来混，已经混了二十年了，没混出任何名堂。如今，冒充宁十三的徒弟，很快获得了一定的地位。我没有门派，只不过是个笨重的飞贼。如果两位不嫌弃，请收我为徒。我想做点更大的事，也想不虚度此生。”

“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我们的名字。此外，此后务必不要再冒充师父的徒弟。师父在江湖上的名声千万别毁在一个外人头上。再者，建议你尽快放弃这行当，做个小买卖，娶妻生子，过平凡的日子吧。没有人愿意做贼，我们也不会劝人做贼。”黑蜘蛛笑着说。

那大汉哭着鼻子膝行到鸭屎脚下说：“今生就想见识下真功夫，让我就是死也死得体面些。再者，我已经入了这行，不管祖师爷赏不赏饭吃，我都得干这行。四爷你一定要收我为徒。”

“你快起来吧。你年龄比我大这么多，我收你为徒是要折寿的。再者，我没有收徒的资格，我姐也没有。想要入怀义堂，你得再等等。等我回禀了师父，如果师父愿意，我就收你。如果师父不愿意，不好意思，你只能投其他门了。”

大汉擦了下眼泪，笑嘻嘻地站起身说：“那样也好，我正想见见宁爷呢。不过，宁爷答应前，我就称呼你为小师父。等宁爷正式答应了，我再行跪拜礼，称你为师父。”

“好吧。那我可以走了吧？”鸭屎心里当然不愿意收他为徒，只不过纠缠下去怕对自己不利，何况黑蜘蛛还在身边，于是就用了个拖延之术。他心里清楚，宁十三是如此严苛的人，这位大汉绝非盗贼苗子，宁十三断然不会答应的。

“他叫什么，哪里人，你怎么这么仓促就答应了？”黑蜘蛛踢了下鸭屎的小腿问。

“嗨，二姐多心了。我不过是缓一缓他罢了。咱们走后，谁还管他。我也不稀罕知道他的名字。走了。”鸭屎在黑蜘蛛耳边小声说。

“那我们走了，你们多保证。”黑蜘蛛说，随后二人走出了窝棚。

“小师父走好，姑奶奶走好。”大汉说，“我叫小宋江，在地下黑市上随时可以见到我。明晚我在那里，小师父和姑奶奶一定要来啊。”

“瞧，不知道也不行啊，人家自报家门了。”黑蜘蛛笑着说。鸭屎也只是笑笑，与黑蜘蛛贴身而行。

“巡捕房有没有难为你？”走了好一会儿，鸭屎问。

“审问了我两次，非常凶，不过没对我动手。”黑蜘蛛说。

“都怪我。我不该生气离开，让你险些遭罪。”鸭屎停住脚步，很自责地说。

“别说了，我不该骂你。”黑蜘蛛自我批评道。

“好了，你平安出来我就放心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没脸见师父了。”鸭屎说。

“鸭屎，这次我真的害怕了。在微山的时候，我从未怕过。有师父在不远处，我总是底气十足。在梁山的时候，我也没有怕过，我知道你们都在我背后。可是，来到上海，我什么都害怕。这里的房子真高大，这里的巡捕房那么恐怖，警员都带着新式的枪。这里的牢房极为坚固，我根本就出不来。你说我学了这么多年轻功，有什么意义吗？”黑蜘蛛极为惆怅地说。

“你是不是质疑这行业？”鸭屎苦笑着说，“做贼不是我们的选择，我入行是为了吃饱。你入行是因为师父收养了你。可是，一旦入了这行就没有退路了。别期待金盆洗手。我们这行是洗不净的。”

“好了，别讨论这件事了，赶紧找地方给师父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黑蜘蛛说。

第143章 师父的训话

为了保险起见，鸭屎与黑蜘蛛住进了一间体面的酒店。酒店二层餐厅有一台电话，计费很高。办理完入住后，黑蜘蛛给怀义堂打了电话。

“师父？大哥？”黑蜘蛛见对方接通了，不知是谁，所以这么问了一句。

“二妹，是我。”野狐田小声说。

“师父怎么样了？”黑蜘蛛问。

“师父已经醒了，正在发火呢，差点气过去。”野狐田说。

“怎么回事？”黑蜘蛛不解地问。

“嗨，我自作主张，把王老五的老巢给平了。结果，王老五与通天鼠都躲到别的地方去了，基本上没剩下什么。王老五在湖西的地盘被小刀会突然接管了。师父觉得在江湖内部起纷争对我们不利，所以大骂了我一顿。”野狐田说。

“我们这边的事情如何行动？”黑蜘蛛问。

“必须再等等。等师父消气了我就立即问他。得明天了。你们还好吧？”野狐田问。

“还好，不过就是心里没有底。尽快让师父告诉我们怎么办。”黑蜘蛛说。

“好的。我上去听师父训话了。”野狐田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