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鸭屎爬了上去，黑蜘蛛踩着旁边的墙，翻身飞起，抓住了钢管，再一翻转，趴到了鸭屎身上。鸭屎背着黑蜘蛛并不困难，不过这个走廊有一百米，爬到五十米的时候，他双手、双脚就开始颤抖。

黑蜘蛛想让他停下，但不敢说话，她摸着鸭屎的头，在他脖子上写着信号，让鸭屎放下她。鸭屎并没有理会她的信号，继续往前走。他双脚、双手都摩擦出了鲜血。最后二十米，钢管上全是血。终于越过了保安，黑蜘蛛轻轻落了下来，随后鸭屎也落了下来。

在两位保安后面，黑蜘蛛与鸭屎慢慢推开安全门，走了出去。过了门就是裕华银行的一楼。整个一层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从那里出去最简单。很奇怪，为何大厅里没有人呢。鸭屎刚要出去，发现大厅外面，以及大门口有很多持枪的人。

这把鸭屎吓出了一身冷汗。躲在这样一个角落里，不用多久，他们就会被发现。到底该如何出去，是个大问题。天越来越黑了，大厅里的灯光极为辉煌，一点声音都没有。

“二姐，你在这个角落别动，我沿着墙壁爬上去，把大厅里的电路给毁掉，随后带着你从墙根迅速跑走。”

“你自己小心。”

“好的，”鸭屎补充道，“我待会会用猫头鹰叫给你发信号。一旦我叫三声，说明灯要灭了。如果再叫一声，你就往墙角跑。我在前面等你。”

“你一定小心。”

鸭屎在旁边的门缝慢慢挤了出去，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大厅的墙壁，沿着墙壁上装修的边沿很快飞到了电路开关旁。他伸出木把腰刀，学了三声猫头鹰叫，猛然将线路割断。整个大厅一片漆黑。他从墙上下来，躲到墙角，又叫了四声。

黑蜘蛛刚沿着墙角跑了出来，大厅里就发出了枪声。黑蜘蛛与鸭屎躲在墙根不敢动。突然，“砰”的一声，裕华银行的顶层一个角发生了爆炸。那声音极响，引起了一阵骚动。一层大堂的所有持枪保安都跑了出去，七嘴八舌议论着。

“砰”又是一声，靠后窗的路灯爆炸了。又过了一会儿，一层北边的窗户也爆炸了。

“跟我走。”黑蜘蛛拉着鸭屎闯入了黑漆漆的大厅，朝南边的窗户走去。鸭屎打开了窗户玻璃的保险锁，同时打开了钢筋锁，二人跳上窗台，走了出去。一条绳子系在窗户口，绳子的另一端在旁边的路灯上。黑蜘蛛与鸭屎一起抓着绳子，从窗台一跳，一下子飞到了栅栏外的草地上。

一双熟悉的大手将他们俩扶了起来，小声说：“再听一声响，随后我们赶紧走。”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算了吧，别搞破坏了。东西得手了，我们赶紧走。”黑蜘蛛催促道。

“嘿嘿，留点纪念。”野狐田小声说。他点燃了一根引线，随后带大家跑走了。大约跑了十几分钟，“砰”的一声，顶楼的另外两个角也被炸掉了。

第119章 院墙外的枪声

三人离开法租界后，直奔小院，走了没几步，鸭屎突然觉得不对劲。万一有人过来搜查，那就麻烦了。鸭屎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很认真地说：“大哥，二姐，我们不能立即回小院。万一出了问题，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就全部白费了。”

“那我们去哪儿？”黑蜘蛛问道。

“直接回山东。”野狐田说，“反正东西得手了，咱们以最快速度回去，以免夜长梦多。”

“现在天晚了，这个时间点走反而不安全。”鸭屎说，“我们去独乐寺躲一晚上，然后再走也不迟。”

“也好。这么晚了走，恐怕也会出问题。”野狐田说，“去寺庙睡一觉。”

三人借着星光，很快就到了独乐寺的院墙上。方丈的禅院里一片漆黑，为了不惊动寺里的和尚，鸭屎说：“大哥，二姐，我们去大雄宝殿吧，那里空间比较大。”

三人从侧窗进入了大雄宝殿，将礼拜用的蒲草盘凑到一起，坐了下来。鸭屎很小的时候曾经在寺庙的菩萨像后面住过很久，所以对菩萨很有感情。大雄宝殿里供养的佛祖，但是两旁摆了很多菩萨相。鸭屎在夜里可以看见东西，所以走过去，认真磕了头。

“鸭屎，你都干这行了还信佛啊？”野狐田笑着说。

“大哥，你管他干嘛，我问你，你去哪儿了？”黑蜘蛛问道，“一直没见你回来，我们不得不去执行任务。”

“我看到你给我留的条子了。如果你们再等我一下，说不定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你以为是靠你们拿到的东西？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把布置好的丨炸丨药引爆了，你们俩是出不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里面？”

“我听到你发的暗号了。不然，我也不会引爆。你们偷东西有七分功劳，但我救你们出来也有三分功劳啊。”

黑蜘蛛笑着说：“这个项目呢，是大哥的，我不过是来帮忙。谈什么功劳啊，所有的功劳都是大哥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去哪儿了，为何那么久没有回来？”

“你得先告诉我，那个小姑娘去哪儿了。”野狐田问道。

“我放她回去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她？坏了，我们早晚会吃大亏。你不知道她爹是财神爷？你不知道他姨父是老蒋？”

“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能随便杀人。再说，我与她结为姐妹了，所以她才帮忙的。如果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行了，大哥、二姐，别吵了。”鸭屎凑过来说，“我们赶紧休息下，明天还要赶路。”鸭屎说完后，野狐田与黑蜘蛛都不吭声了。三人躺在蒲团上全都睡不着。

等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鸭屎道：“大哥，二姐，我们走吧？”

“你和大哥先走，我去小院里拿点东西。”黑蜘蛛说，“咱们到济南汇合吧。你们在济南等我，我随后就到。”

鸭屎知道黑蜘蛛想去小院里等孔二小姐，毕竟她们结拜过，孔二小姐也帮了很大的忙。对此，野狐田并不知道，所以问道：“你去拿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比命重要？”

黑蜘蛛将腰里包裹得极为严实的小包袱递给了野狐田道：“大哥，东西用棉花裹了好几层，应该不会出问题。你拿着先走。”

“大哥，我留下陪一下二姐，随后我们到济南与你汇合。”鸭屎说，“大哥你也多保重。”

野狐田是这个任务的总负责人，所以能拿到东西便是他的所有诉求。既然他们俩不愿意回去，那他就自己回去，反正东西在自己手里。

“好吧。我在济南千佛山的客栈等你们一晚，如果你们不到，我就回梁山。”野狐田说，“你们自己保重。”

野狐田刚走，黑蜘蛛就问道：“你老实说，大哥到底去干什么了？”

“在意大利租借，有一个意大利女孩开了家餐厅。大哥与她发生了一些冲突，原本想到她家里教训下她，没想到差点被她打死。不过，大哥不甘心又去找她，结果两人搞到了一起。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他阴阳怪调的，原来是自己不干净。”黑蜘蛛生气地说，“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就凭他也能得手？哼。”

“行了二姐，事成了就好，不要在乎那么多。谁还没点私生活。”鸭屎笑着说，“待会我们去小院旁边躲起来，如果孔二小姐一个人来，咱们就出来与她见面。如果不是一个人，我看就算了。她是大族的人，咱们也不便于结交。”

“其实，与她结为姐妹，纯属是为了偷那个东西，但是又不能做得太假。如果我失约，那就太不仗义了。人可以没有感情，但不能没有江湖规矩。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万一她带了人来，我想办法暗中与她沟通下，随后就走。”

“二姐，何必呢？”

“这是江湖原则，我不能破。宁做野鬼，不做小人。”

“好，我陪你。”

鸭屎与黑蜘蛛来到那个小院，看了半天没发现藏身的地方。于是他们跳过院墙，到了邻居家的麦秆垛上，扒开麦秆，钻进去，透过麦秆的缝隙，可以看到小院的情况。两个小时候，孔二小姐果然是一个人走了过来。

她换了一身男士西装，头发梳洗得极为干净，站在小院门口徘徊了一会儿。黑蜘蛛扒开麦秆想出来，鸭屎抓住了她。

“二姐，我觉得不对。”

“她一个人过来的，哪里不对？”

“她被跟踪了。”

“你怎么知道？”

“我的直觉。我曾经被人跟踪过，我此刻的感觉很像那个时候。”

“可笑，那只是你的感觉而已。”

黑蜘蛛推开麦秆走了出来，跳过院墙道：“小妹，我在这里。”

孔二小姐并没有回复她，而装作没有听见。黑蜘蛛已经意识到，鸭屎的判断是对的，孔二小姐身后果然有人。十几个持枪的人就在他身后的墙头上。黑蜘蛛怕伤到孔二小姐，扔出去一根绳子，一下子套住了孔二小姐。她用力一拉，孔二小姐进了自己怀里。

她拉着孔二小姐弯腰走到房屋的另一端，拉她飞过了墙头，鸭屎在后面接应。三人不一会儿就跑出了这片区域，来到了一片荒野之中，坐在树下休息。

“那些是什么人？”黑蜘蛛问道。

“我爹找的人。不过，我并不知道他们跟踪我。”

“你爹也怀疑你了？”

“不是，他在利用我。”

“啊，用你的做诱饵？”鸭屎很惊讶地说，“你爹也忒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