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当着这个妹妹的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不能杀。这与咱们奉行的原则不同。”黑蜘蛛说，“咱们干了这样的事，祖师爷也不会容的。哪怕这一单不做了，做不成了，咱们还可以做下一单，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绝对不至于随意杀人。”

黑蜘蛛之所以这么说，不仅是因为她已经猜出了这个姑娘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预感到这个姑娘绝非一般的人。再者，如果不是她，黑蜘蛛说不定已经死了。

“师妹，留着她是个祸害，咱们还想不想活着回去？”野狐田大怒道。

“这是我的坚持，希望师兄成全。”黑蜘蛛很坚持地说。

鸭屎见黑蜘蛛与野狐田争执了起来，于是笑着说：“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想想其他的事情吧。咱们现在已经暴露了，这一单还做不做。”

听到了他们的争执，二小姐说：“我知道你们想偷我们家的东西。如果你们想得手，就得靠我，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谁都别想得手。”

“你知道我们偷什么吗？”野狐田笑着说。

“当然知道。”她指着黑蜘蛛说，“我救她的时候，她身上掉下来一页纸，上面写得很清楚。其实，那东西我们早就转移了。你们是偷不到的。我之所以在一楼截住了你，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所以一直盯着你们。”

二小姐的一番话突然让野狐田明白了什么。他笑着走了过来，蹲下身，小声地说道：“姑娘，你是千金之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如果你帮我把东西得手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不帮我们，你就等着你爹妈给你收尸吧。”

“呸，”二小姐一脸怒气地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绑我，也没有人敢威胁我。你胆子真大。别落我手上，落我手上我一定活剥了你。”

“哎呦，小姑娘，你可以真会说。长这么大？你他妈该多大啊？还是个处儿吧？今天大爷就让你做一回女人，省得以后装假小子。”野狐田在她脸蛋上狠狠摸了一把，随后一下子将她的衣服扯了一个口子。

黑蜘蛛伸手挡住野狐田，将他一下子拽倒在地上，极为愤怒地说道：“大哥，咱们不能这样。要是师父在，他也不会允许你这样的。”

“别提师父。这个项目是我负责，我说了算，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要管我。这样的臭女人，我睡多了，再睡一个又怎样？”

“大哥，我欠她一条命。我就一定得还她。”黑蜘蛛极为强硬地说。

“不给她点颜色，我们拿不到东西。拿不到东西就无法向师父交差。师父的脾气你是懂的。如果放了她，咱们这次就白玩了。”野狐田指着黑蜘蛛的鼻子说。

“把她交给我，如果拿不到东西，责任我来背。”黑蜘蛛说。

第113章 驯服

野狐田知道师父平日里最宠黑蜘蛛，见她如此坚持，于是就妥协了。他冷笑着说：“师妹，她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必须看着她，不能让她离开这里。我和鸭屎出去继续探探，需要你的时候，再过来找你。”

从野狐田的语气中，黑蜘蛛听出这是他的底线了，于是就没有再争取什么，而是笑着说：“多谢大哥。大哥出去小心点，不要被人逮了。”

“笑话，我什么时候被逮过？”

野狐田带着鸭屎离开了小院，留下黑蜘蛛照看孔二小姐。

“放了我吧。”孔二小姐说。

“我肯定会放了你，但不是现在。你们家的那东西，我必须得手，不得手无法向师父交代。”黑蜘蛛说，“我保证不伤害你，你听我的就行。”

“好吧。不过，你得放开我。我这样绑着早晚胳膊得坏掉。”

“我给你解开，你不要乱动，听我的指令，我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好的。”

黑蜘蛛拿出一把刀，帮她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了。孔二小姐直起腰来，活动着手臂。她一边活动胳膊，一边往门口挪。趁黑蜘蛛不注意，她夺门就跑。黑蜘蛛怎么可能让她跑掉？她早已看出了孔二小姐的把戏，从腰间拔出匕首，一下子投了过去。

匕首打在门上，将开着的半扇门打了回去，两扇门合在一起，砰的一声，把孔二小姐吓了一大跳。她在门口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动。

“你走啊，你走啊？”黑蜘蛛从腰间又拔出一把短刀，握在手里说道，“我救下了你的命，是还你从丨警丨察手里救出我的恩情。现在，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如今你是我的俘虏，如果你再想办法离开，我就把你绑了。如果你还是反抗，我就把你剁了。我答应了要放你，就一定会放你，请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我求你，放了我吧。我爹一定会到处找我的。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我小姨父是国民党的老大，我爹是高官。如果你欺负我，我爹一定把你们整个组织都给打掉。你不是山东来的吗？韩复榘年年给我家送钱。想让他把你们干掉简直易如反掌。”

黑蜘蛛走过去，一把将她抓到了身边，笑着说：“你叫啊，你去叫你爹啊，叫你姨父啊？江湖是江湖，政府是政府，不要以为你们很厉害。放到江湖上，你们家什么都不是。怪不得你见人就杀、如此残忍，原来是高官的孩子。”

“别碰我，”二小姐推开黑蜘蛛的手臂，挥拳就要打她。黑蜘蛛一个后空翻，躲过了她的拳头，随后再一个前空翻，落在了她的身后。黑蜘蛛抓起她的胳膊，从前往后一拧，将她制服了。

“你跑啊，跑啊，你不是有能耐吗？”黑蜘蛛冷笑着说。

“我错了，我改，别用力。”

“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黑蜘蛛用力一推，孔二小姐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上。黑蜘蛛走到门口，将匕首从门上拔了下来，拿手帕擦拭了下上面的木屑，放入了腰间的刀鞘里。

“你服还是不服？”黑蜘蛛走到二小姐身边，蹲下身来问道。

孔二小姐趁黑蜘蛛拔刀的时候，从旁边柴炉的底下抓了一把炉灰。黑蜘蛛凑过来时，她将炉灰撒了黑蜘蛛一脸。黑蜘蛛双眼被炉灰迷住了，赶紧拿手去揉。孔二小姐趁机照前胸给了黑蜘蛛一脚。

黑蜘蛛躺倒在地上，捂着双眼。孔二小姐飞似的往门口就跑。黑蜘蛛滚在地上的时候，摸到了剪断的绳子，她抡起绳子，根据自己的听觉朝孔二小姐打去。孔二小姐完全想不到，黑蜘蛛的听觉竟然这么好。那绳索套在了她的头上，黑蜘蛛用力一拽，她倒向了黑蜘蛛的怀里。黑蜘蛛掐住她的脖子，一把将她翻了个身，死死按在身下。

黑蜘蛛双眼滴泪，在泪水的冲刷下，炉灰流了出来。她终于睁开了双眼，视力依然极为模糊。孔二小姐突然觉得自己的确过分了，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太想出去了。我帮你擦下眼睛，你放开我。”

黑蜘蛛无法彻底睁开眼睛，他手里按着孔二小姐，也无法挪出双手。她没有选择，必须相信孔二小姐。

“如果你乱来，小心我弄死你。”黑蜘蛛威胁道。

“我不会乱来的。”孔二小姐说。她拿出手绢，轻轻帮黑蜘蛛擦拭眼睛上的灰。黑蜘蛛可以听到她紧张、急促的呼吸声。黑蜘蛛猜测，她应该是比较害怕，所以就没有怎么在意。孔二小姐很认真地帮黑蜘蛛处理好了眼睛中的东西。

“谢谢你。”黑蜘蛛事后说。

“不谢，都是我搞的，谢啥啊。”孔二小姐笑着说。

“你不要再乱来了，等我们得手了，就可以放你走了。”

“好的。我信你的。”

他们正聊着，鸭屎推门走了进来。见黑蜘蛛与孔二小姐在聊天，他吓了一跳，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是？”鸭屎一脸茫然地说。

“我们怎么了？”黑蜘蛛不解地问。

“你们照照镜子。”鸭屎笑着说。

黑蜘蛛跑到墙角，对着镜子一看，顿时哈哈哈大笑。她仔细看了下孔二小姐，笑得更厉害了。尽管孔二小姐像男孩子，但是弄了一脸灰，又丑又脏，让黑蜘蛛笑个不停。

“大哥呢？”黑蜘蛛笑完之后问道。

“那个大楼戒严了，一堆丨警丨察，还有一些当兵的。咱们是进不去了。大哥都绝望了。他说去见一个熟人，让我先回来。他随后就到。”鸭屎说。

“好吧。他不来也好，省得来了又找事。”黑蜘蛛笑着说，“鸭屎，你去烧水，我要洗澡。我弄了一身的灰。”

“我也要洗。”孔二小姐说。

“不行，”黑蜘蛛说，“我洗完你再洗。你不要再耍花招。”

“好吧。”孔二小姐说。

根据现有的柴火和水，只能满足一个人洗澡的，于是鸭屎走进屋子道：“你们谁先洗？只能够一个人用的，第二个人得用第一个人的洗澡水。”

“什么？”孔二小姐大叫着，“我可不用她的洗澡水，瞧她脸上的灰。”

“没办法，只能一个人洗。柴不够。我去搞柴火得用点时间。”鸭屎说，“要不你们俩一起洗得了。”

“什么一起洗？你没看到她长得像男的吗？”黑蜘蛛生气地说。

“像男的怎么了？可我毕竟是女的。我还不想和你一起洗呢。”

“得了，你们要么一起洗，要么谁都别洗了，我自己洗。”鸭屎生气地说。

“好吧，一起洗吧。不过，你老实点，别想着跑。”黑蜘蛛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