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宁爷来了

酒过三巡之后，小时迁行礼道：“宁爷，我们兄弟输了。如今就剩下我们俩了，我们也没脸在梁山待下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梁上。”

说着说着，小时迁有点哽咽，他端起满满的一杯白酒，强忍着眼泪说：“我这条命是宁爷给的，离开梁山后，如果宁爷有需求找到我，您可以随时把我这条命拿回去。”小时迁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宁十三是个很小心的人，平日里无论是大小酒局基本上不喝酒，即便是喝，也喝得很少，多数由野狐田或火头王替他喝，或为他挡酒。这场说不上名头的酒局也是一样，宁十三喝着清茶，不住地点头微笑。

小时迁坐下后，三只手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说：“宁爷，我是个粗人，不像时迁兄，当年也算是个文化人。我只是靠身手吃饭。如果不是宁爷来了梁山，我这辈子也不可能与时迁兄合作。”

“小时迁。”宁十三边喝茶边笑着纠正道，“时迁是盗贼行的祖师爷。小时迁这个名字都有点过了，更别说时迁了。”当三只手重复说时迁的时候，宁十三立即打断了他。在他眼中，祖师爷的名字是不可以随便叫的。

“宁爷说的是，我说错话了，是小时迁，不是时迁。”三只手仰天一口，将酒喝光说，“这杯算我为说错话赔礼道歉了。”

“何必这么认真，呵呵。”宁十三依旧笑容可掬地说，“你继续，别管我。我老爱打岔，你们多担待。”

三只手继续说：“我这条命也是宁爷给的。从今往后，无论宁爷有什么需求，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万死不辞。明天一早，我就奔南方，再找落脚的地方。江湖路远，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相逢的时候。”

等他们二人说完，宁十三站了起来，笑着说：“你们都听过我宁十三。在江湖上，我是耍过一些小聪明，也有一些虚名。不过，今天，当着我的徒弟和学徒，我想说两句。如果你们两位英雄看得起我宁某，可以加入我怀义堂。你们可以选择做我的徒弟，也可以选择做我怀义堂的独门独户。这个，我不强求。”

“宁爷，我们都是该死的人，怎么敢攀附您的怀义堂呢？这个，恐怕我们担当不起。”小时迁有些紧张地说。他心里是有些兴奋的，毕竟加入怀义堂之后，他就不用离开梁山了。

“是啊，宁爷，我们捡回了一条命就不错了，当然不想再给您添麻烦。”三只手说。三只手在江苏有亲戚，也是道上的，所以对他来说，留在梁山跟宁十三，还不如自己闯天下。

“你们不用着急回答我，今晚回去后，你们好好休息。明天醒来后，好好想想。如果愿意留下，我们商量合作的方式。如果不愿意留下，我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开。即便是你们离开了，只要我宁十三在梁山，你们就可以随时回来。”宁十三说。

尽管都喝得有点大，当天晚上小时迁与三只手并没有睡着，而是激烈地讨论了一夜。三只手认为，寄人篱下不如自己干逍遥快活，所以准备去南方闯天下。他想拉着小时迁一起走，但小时迁拒绝了。

宁十三的人将三只手送到了济宁港，他坐上南下的船，沿着宁杭运河，朝江苏方向走去。小时迁来到了宁十三的身边，笑着说：“如果宁爷不弃，我愿意做宁爷的徒弟。”说着说着，他就跪了下来。

“快起来，快起来，这可使不得，”宁十三把他扶起来说，“你也是一把年纪了，犯不着拜我为师。再说，从技能上，我也没有教你的空间。不如这样，你做我的门人吧。这个门人与学徒不一样。你是我怀义堂的独门独户，有独自收徒的权限。”

“多谢宁爷。多谢宁爷让我留在了梁山，多谢宁爷让我加入怀义堂。有了您的照顾，梁山任何人都拦不住我。”小时迁兴奋地说。

宁十三要小时迁坐下，随后对他讲了一番自己的理论。

“如果想在梁山永远站稳脚，如果想有地位，就必须要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只从少数富人身上取利。不然，所有的人都将与你为敌，最终手段再高明的人，也将无所依靠，像过街老鼠一般，被人喊打。”宁十三对小时迁说。

“是啊，”小时迁感慨说，“我在梁山这么多年，一直是动多数人的利益，最终被无数势力悬赏逮捕，何尝不是像个过街老鼠。”

“我们这个行的规矩得改改了，不然很难存活，真的太难了。”宁十三很感慨地说。

“宁爷说的是，的确是太难了。尤其是如今，人们的防范措施越来越强了。”小时迁感慨道。

“要想在这里扎根，首先要帮助一般老百姓，取富户一部分资产，与黑社会硬碰硬。我们必须与本地黑帮平起平坐，要成为老百姓心中正义的化身。要想做到这点，首先要获得普通百姓的信任。”宁十三很严肃地对小时迁说，“第一战，就该是发动当地普通百姓的宣传战。”

宁十三说干就干。

一夜之间，县城主要街区几乎所有人家的门上都收到了一条信，信的内容是，侠盗宁十三来到梁山，谁家少了东西尽管找宁爷。这活儿也是鸭屎操盘的。

第二天一早，整个县城都在讨论宁十三。宁十三安排徒弟在县里散播各种关于宁十三的传说，他被神话成专门伸张正义的神。很多经常少东西的街区，最近几天果然没有少东西。

很多人在宁十三徒弟的安排下，开始说自从宁爷来到梁山，梁山再也没少过东西。这种宣传让卷江龙受不了了，他派上到街上，谁说宁十三好，他就打谁。虽然他知道宁十三，但并不知道宁十三到底多牛。不过，他心里清楚，宁十三一定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下一步该怎么办？”黑蜘蛛问。

“走，我们去借点东西。”宁十三得意地说。

“啊，借什么东西啊？”黑蜘蛛追问道。

“借人心。”宁十三镇定地说。

第72章 怀义堂挂牌

小时迁并没有拜宁十三为师，而是成为怀义堂的一员，享有独门独户的特权。他的地位比徒弟高一点，但并没有徒弟享有的特权。

宁十三有需求的时候，小时迁必须立即出现，并参与到各种活动或项目中来。小时迁对外，打的是宁十三及怀义堂的牌子。

他们的关系很像领主与被保护臣民的关系。经济上，小时迁享有绝对的自主权，他无需向宁十三交任何保护费。

对宁十三来说，自己的势力范围有了一个很强的门内人，无论办什么事都方便了很多。对小时迁来说，没有付出任何成本就获得了怀义堂的旗子，这是很赚的一笔买卖。

不过，小时迁也清楚，这也就意味着，宁十三的恩人就是小时迁的恩人，宁十三的仇人就是小时迁的仇人。一旦宁十三的仇家找了过来，小时迁一定是首当其冲。

既然享受特权，那就要付出特殊的代价，这点小时迁心知肚明。那么宁十三靠什么维护他与小时迁的关系呢？靠任务。

不要以为宁十三只是要一个虚名，并不是这样的。宁十三要的是他对当地的了解，以及他在当地现存的人脉。宁十三与他的经济纽带是合作关系。

宁十三见第一波的宣传攻势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于是便把徒弟们连同小时迁叫到了身边。

“下一步很重要，我们既然要借人心，就要把人心维护住。如果维护不住，那就没有意思了，还不如不借。”宁十三很严肃地说，“小时迁从今往后就是我们怀义堂的人了，不过他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的合作方。往后，他参与的项目一律按照行规来分成。这次借人心，就由小时迁带队，黑蜘蛛与鸭屎你们俩全力配合小时迁，同时你们各带十人做执行。野狐田、火头王、鸡头米、通天鼠…”刚说到通天鼠，宁十三愣了一下。

“师父，通天鼠还没有回来。”野狐田补充道。

“时间不短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宁十三有些不满地说，“野狐田，我本来给你安排了其他的事情，不过暂时不必了。你带人去把通天鼠给我找回来。火头王、鸡头米，你们来带几个人负责接应，一旦有问题，你们立即顶上。”

“是，师父。”火头王与鸡头米站起来说。

野狐田被师父这么一说，有些没面子，也站起来说：“师父，这王老五在河南挖坟，也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有没有回来都得去要人。说好的帮他们一两次，如今这么多天了，应该还人了。你暗中去找王老五，务必把人给我带来。万一通天鼠投敌叛变了，你把宁门的东西立即给我收回来。要么灭掉他，要么废掉他。这是你的任务。”宁十三一脸杀气地说。

“是，师父。”野狐田说完便走了出去。

“小时迁，你带着黑蜘蛛和鸭屎去安排活儿吧。”宁十三说。

“是，宁爷。”小时迁说。

小时迁、黑蜘蛛、鸭屎走出宁十三的房间来到了院子里。黑蜘蛛与鸭屎点好了人，站在他旁边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