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真的没有在这里。”魏慈骂了一声,“我就不信你和那个小子能逃出我的五指山!”然后快步离开。
又隔了好久,魏慈再也没有回来,唐婉这才猛地推开方巍,从暗室中钻了出来,整了整衣衫,佯装冷静道:“记住,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方巍见唐婉忽然变得冷若冰霜,应了一声,有些失落道:“我知道,我谁都不会说的。”
唐婉快步离开,方巍追了上去,关切地道:“你要去哪里。”
“给我滚!”唐婉厉声喝道。
暴雨将至
方巍一个人回到教室,他知道,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魏慈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教室里公然对自己下手,再说了,自己只是魏慈用来对付唐婉的一个小工具而已,魏慈没有必要冒着与爷爷撕破脸皮的风险与自己为难。
方巍并不担心自己,但是唐婉……她能够逃过这一劫吗?
一上午,方巍的心就在忐忑中度过,不出所料,唐婉消失了一上午。原本安排的英语课也改成了自习,她是龙虎山的高人,魏慈肯定伤不了她的,方巍眉头紧锁,一上午都没有心思听课,时不时地眺望窗外,不知到应不应该去期待唐婉的出现。
下午,唐婉依然没有出现,终于熬到了放学,方巍商雀和往常一样,坐上了王安的车,然后回到家中,家里面商福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端着一个茶缸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方巍满腹心思,躲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开始拼命复习。
今天一天方巍都失魂落魄的,商雀开始的时候还挺担心的,总是问这问那。方巍后来不耐烦地说了几句重话,把商雀弄得都差点哭了出来,心里暗暗发誓,至少三天之内不再和方巍说话,一回到家就气鼓鼓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似乎在警告屋里面的每一个人,他商大小姐生气了。
可这一晚,屋里面所有人都各怀心事,没有一个人在意商大小姐在发脾气。
商福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喝着茶杯里面的水,喝完了就加满,倒水时开水烫到自己的手上都没有发觉,还是王安好心提醒下,他才放下了茶缸,长叹一口气道:“也就是说,唐婉被魏慈暗算,差点被魏慈杀了?你觉得可能吗?”
“魏慈心狠手黑,这一次又是假借方巍之手,唐婉没有防备被暗算也是有可能的。”王安点头道,“我看得真切,唐婉确实中了蛊毒,不像有假。”
“不对,”商福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道:“我分析了下下,魏慈确实是心直口快之人,但是唐婉却心智深沉,老于算计,你觉得论心智计谋,唐婉会比不上魏慈,魏慈能想到的,她会想不到?再则,上官阴阳确实喜欢唐婉,但是你觉得唐婉会因为一个男人和魏慈争风吃醋?别忘了,唐婉修的是太平道道术,最为讲究清心寡欲,以她年过半百的年纪,忽然思春,甚至和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这不现实,第三……”
王安忽然插口道:“龙虎山中女修不是没有为俗世凡人动情之人,上官阴阳风流倜傥,乃是道教中少年第一高手,唐婉为她动情,也合乎情理啊。”
“不,我相信上官阴阳有令世间任何女人动心的本事,但是绝不可能是唐婉,你忘了五十年前,在唐婉身上发生过的那个传说吗?”
王安内心一凛,点了点头。
商福续道:“其三,以唐婉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出手,一出手必然是十全把握,魏慈虽是祝由魏家宗主,但是我坚信她在唐婉手底下扛不了十招,但是唐婉却败了,你觉得不蹊跷么?”
王安摇头,道:“难道是唐婉故意演的一场戏,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示之以弱。”商福道,“世间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女人,唐婉这一招好厉害,既离间了方巍和祝由的关系,又……唉,方巍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何是唐婉的对手。”
“你说方巍已经陷进去了?”
商福遥遥的看了一眼方巍紧闭的房门,叹息道:“何止如此,少年怀春,陷得不轻啊。”
王安怒道:“这小子如果真的被唐婉控制住了,那么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营造的计划岂不是全部泡汤了?不行,我必须通知方歌吟,让他过来好好收拾这个小子。”
“时机不到,方歌吟是我们手里最后的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用。”
“难道就任凭这小子吃里爬外,被唐婉收拾得服服帖帖吗?”
“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商福站了起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
王安冰冷地道:“我会杀了他,就算不能为我所用,我们也绝不能留下这么一个祸根。”
商福站起来身来,颤颤巍巍地走了,但是却没有反驳王安的提议。
一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方巍满脑子都是今天清晨和唐婉渡过的美好时光,根本没有心思复习,索性便上床睡觉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今天早上唐婉和魏慈过招的那一幕,两个人每一招每一式都妙到了巅峰,让方巍现在想起来,还心潮澎湃,羡慕不已。
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一样,在道门中闯出自己的名号啊……
不知不觉,方巍渐渐的睡着了,梦中,又开始回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地方……
生死河,白骨桥。
方巍站在桥上,无数的阴灵虎视眈眈,方巍早已经习惯了,索性坐下来,修习阴尸术,无数的戾气从他的鼻口中灌入,他对于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忽然间,方巍心血来潮,猛地伸手,从生死河中抓出了两个阴灵。
这两个阴灵仿佛和方巍心意相通一般,居然在白骨桥上对打起来。
方巍细细地看来,这两个阴灵,用的正是白日里唐婉和魏慈对打的招式。
方巍跟在两个阴灵后面,亦步亦趋地学着,只要他心念一到,任何没有看明白的地方,两个阴灵都会停下来,用慢动作为方巍分解一遍,直到方巍将两人的招式全部看透,才进行下一个动作的分解。
整整一夜,方巍在梦中便重复着魏慈和唐婉对打的一招一式,不知不觉,天色以亮,方巍才从梦中醒来,跳下床来,福临心至,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就使出了唐婉的招式。
方巍这才发现,昨天唐婉和魏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一般,自己信手拈来,运用得浑圆纯熟,就像魏慈和唐婉手把手地教过自己一般。
欠缺的只是火候和对敌随机应变的经验。
方巍不由得心中狂喜,仿佛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宝藏,也就是说以后,自己只要看见别人对打,就可以在梦中依靠阴灵复盘,一招一式地全部都学会。
这简直就是神一般的技能啊。
方巍兴奋地快要疯起来,索性解下了绑在手上的杀生刃,将魏慈和唐婉的招式依次耍了一次,直到大汗淋漓才停下来,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言喻。
上课,下课。方巍的生活开始重复单调而简单,只是听说唐婉休了年假,要过一阵子才会来上课,心中微微有些怅然。还好方巍并非那种丝毫没有把持的人,很快紧张的复习就填满了他全部的生活,和商雀的关系也恢复了正常,商雀的“信誓旦旦”只坚持了半天就冰消瓦解,像从前一样和方巍打得火热,守着他寸步不离。
平静的一切,都让方巍感到满意,但是他可能想不到,在外面的世界,围绕着他,一场疾风骤雨,已经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