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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祖义首先将那个半苍老者拉到邱得用面前:“大哥,这是小弟的副舵,唤作黄炳水,大哥叫他阿水便可。”

邱得用和黄炳水相互拱了拱手,各称一句“幸会”、“久仰”。

陈祖义又依次将其他几个头目介绍给邱得用,邱得用却是除了作势亲热以外根本没去理会他们到底姓甚名谁。他心里自有主意:管你姓什么、叫什么,只要老夫先把陈祖义笼络住了,以后自有机会慢慢料理你们。

绍介完后,众人纷纷落座。陈祖义轻咳一声端起了酒杯:“众位兄弟,邱老先生本是天轮堂堂主,今日有缘与陈某相识。陈某与邱堂主一见如故,英雄惜英雄,已经与邱堂主歃血为盟,结为兄弟,也拜邱堂主为陈某军师。自今往后,邱堂主便是咱们一家人,大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和邱堂主已经计议妥当,咱们即将要干出一番大事,还望众位兄弟同心同德,听我号令。来,众位兄弟,我们共敬邱堂主一杯。”

俩人相处不过一个多时辰,海王竟认了个大哥。众人乍一听说都如坠雾中,惊诧莫名。不过,海王既已举起杯子,众人只能随声附和,纷纷起身向邱得用举起酒杯,参差不齐地嘟囔几句场面话。

邱得用一直在凝神细听陈祖义的开场白,可他只听到陈祖义说“听我号令”,根本没提刚才与自己说的“与我一并号令部下”的话。他脑子一转便将陈祖义的心思看了个底儿掉,心中思忖:陈祖义呀陈祖义,你也忒小看邱爷的手段了。那太祖高皇帝不知比你高明几多倍,到头来不还是被老夫耍的团团转吗?老夫今日若不降了你等这般桀骜之徒,便是白坐了天轮堂堂主宝座几十年。

想到这里,他忽然把刚刚举起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墩,失惊喊道:“天哪!老夫只顾欢喜,却差点忘记一件大事。”

众人已将酒杯端起,邱得用却将酒杯放下,众人不知所措,这杯子举也不是放也不是。正在尴尬,只听邱得用向黄炳水厉声问道:“阿水,我那船上的船老大等人可曾用过餐食?”

黄炳水在这帮家伙中是年龄最大的,也是自陈祖义以下地位最高的,平常除了陈祖义以外还没有人用质问的口气跟他说过话。听到邱得用竟然用这般口气向他问话,一股子邪火“腾”地蹿上心头,刚要翻脸顶回又猛地想起向他发话的乃是海王的义兄,他不得不有所顾忌,努力压住心头怒火,亢声答道:“船老大虽是邱堂主朋友,但是身份不尊,黄某已安排彼等与其他弟兄一并用餐,现下这个钟点尚未开饭。”

邱得用以手加额,仿佛一颗心放了下来:“好极,好极。”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见他一惊一乍,都犹疑着将酒杯纷纷放下,连陈祖义也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邱得用根本不看陈祖义,只眼盯着黄炳水又问:“咱们船上可有致人快死的毒药?”

众人都吓了一跳。好端端喝着酒,这老家伙要毒药作甚?黄炳水也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他凝眉细思片刻点了点头:“有。”

“那好!那就取些毒药,拌到两艘民船上所有人等的饭食里面,不可让他们发现,速速去办。”

这已经不是问话,而是明确的命令了。黄炳水瞬间瞪圆了眼睛,脖子上青筋直跳。他假扮陈祖义试探邱得用时就被邱得用冷嘲热讽了一顿,心中本就郁闷,现在邱得用又拿出主子的气势吆五喝六,他哪儿受过这气?邪火终究没有压住,一声“老匹夫”冲口而出。

谁知邱得用等的就是这句粗话。他猛地瞪起眼睛直视黄炳水的目光,同时将桌子重重一拍:“什么?兔崽子,你敢辱骂老夫?你活腻歪了?海王已授老夫号令部下之权,你不听号令,老夫便宰了你。……贤弟,愚兄说的可是实话?”说到最后这句,邱得用才将脑袋转向陈祖义,语气也缓了下来。

陈祖义一下子被邱得用逼到了墙角。他兀自心中火起,却又不能顷刻反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不得不咬牙说道:“邱堂主所言句句为实……”

邱得用不待陈祖义说完,立刻将头转向黄炳水:“念你不知内情,老夫不知者不怪,恕你顶撞之罪。现今,你既已知老夫权柄,若再敢违抗,休怪老夫不讲情面,速速去办。”

既然连陈祖义都明说授了邱得用权柄,黄炳水立时傻了眼。他偷眼瞅了瞅陈祖义,发现陈祖义面沉似水,只盯着面前酒杯像个泥菩萨一般呆坐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邱得用用鼻子拖着长音“嗯”了一声,威势逼人。

黄炳水咽了口唾沫,又默立片刻,见陈祖义仍无动静,只好虎着脸向邱得用胡乱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等到黄炳水走出门去,陈祖义方抬起头来望着邱得用慢声问道:“堂主,那船老大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也曾向陈某求过饶他们一命,陈某也已答允,不知堂主为何出尔反尔呢?”他故意不再称邱得用为“大哥”,也不自称“小弟”,更是将“出尔反尔”几个字咬得非常重。

邱得用似乎对陈祖义的慢待不以为忤。他只是用手轻轻地拍打着额头,仿佛不胜懊悔:“哎!愚兄年纪大了,脑子不中用了,险些怀小恩而坏了大事。太祖高皇帝悬赏五十万两缉拿贤弟,难保那船老大或是水手不会见利忘义向朝廷举发贤弟,若愚兄只为报答私恩而泄了贤弟行踪,则愚兄罪莫大焉。哎!老喽,老喽,堪堪不中用矣!”

邱得用乃是逢场作戏的老手,陈祖义等哪能知道他的心思?他要毒杀船老大一干人等完全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其一,当然是借船老大等人的脑袋显出自己的霹雳手段以震慑陈祖义及一干海匪头目;其二,邱得用在刚刚见到陈祖义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了后手。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和陈祖义谈出什么结果,只是预想一旦结果不妙,事先留住船老大的性命和渔船或许有助于自己逃命;现在既已入伙,且船老大等人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留下活口风险绝大,必须斩草除根,趁早灭口。

陈祖义和众海匪俱是一怔,不约而同暗自惊呼一声:呀!好险,我等确是没有虑到这一层,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呀!万幸,万幸!

陈祖义一脸凝重。他环视一眼手下众头目:“各位弟兄,邱堂主虑事周详,算无遗漏,今日屈尊做了陈某军师,陈某幸甚。今后,各位弟兄见到军师如见陈某,不可对军师无礼。谁若违拗军师,陈某定斩不饶。”

邱得用这时却又换了一幅面孔。他满脸堆笑,向着众海匪连连拱手:“邱某得遇各位,幸甚,幸甚!邱某愿与各位一起戮力襄助海王,惟愿海王早日面南背北,黄袍加身。来,为了海王,干。”

听到“面南背北,黄袍加身”一句话,陈祖义仿佛又喝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他似乎把刚才的龃龉忘到了九霄云外,站起身子端着酒杯向众海匪挨圈一碰,大喝一声:“弟兄们,干。”

邱得用将满满一杯烈酒一口气灌进肚子里,禁不住心花怒放:陈祖义终降服矣……

半个多时辰以后,两艘民船上的船老大并五十多个水手的尸体被海匪们投进了大海。

又过几日,陈祖义大批船队靠泊渤林邦国旧港岸边。黄炳水怀揣一封陈祖义写给国王麻那者巫里的书信下船上马,率领大队海匪押着五百个披绸挂缎的细编藤筐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径奔王宫而来。

麻那者巫里老弱体衰正在后宫养病,闻听陈祖义派来信使赶忙派遣手下在客驿盛情款待黄炳水一干人等,同时急三火四传来通译将陈祖义来函念给他听。当他听到陈祖义信中“久闻国王礼贤下士,重义爱才,陈某愿洗心革面,亲率手下部属万余、战船百艘归附国王,并请国王敕封陈某为护国大将军,统帅渤林邦国倾国人马,为国王开疆拓土,聊效犬马之劳,并奉上鸿毛之物若干以表诚意”几句时,禁不住吓得“妈呀”一声背过气去。身边侍护人等忙不迭地唤来医官紧急施救,七手八脚忙活了好一阵子才让麻那者巫里悠悠吐出一口粗气。

就在此时,派去检视陈祖义礼物的官员又急急来报:那陈祖义倒也言行一致,送上的礼品果真是“鸿毛之物”,五百个藤筐中装的竟然都是各种鸟蛋,大者盈拳,小若指肚,且经过跋涉颠簸,完好者不过十之三四,细细算来居然还不如外面包裹的绸缎值钱。麻那者巫里没等听完又气得“嗷吆”一声再次背过气去……

就这样,陈祖义人还未至,麻那者巫里连吓带气,一条命中的十成已然丢了七成,从此再也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小说在线阅读_第44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牛八囝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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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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