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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议的是如何当上一国之君,眨眼之间怎么又变成俯首称臣,而且是向麻那者巫里称臣呢?陈祖义“腾”地一声跳了起来:“什么?让我去投靠那个糟老头子,还要称臣?”

“正是。”邱得用笃定地拍了拍桌子。

那渤林邦国陈祖义靠泊过多次,哪次靠泊的时候麻那者巫里不是把他当祖宗供着?他压根就没把这个愁眉苦脸的糟老头子看在眼里。现在邱得用却要他低眉顺眼地给这个糟老头子俯首称臣,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邱得用站起身来,示意陈祖义坐下,他自己却又在客舱里踱起步来:“贤弟,你知道韩国公李善长、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是被谁杀的吗?”

陈祖义不解地看着邱得用:这老东西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他到底要说什么?他没好气地回答:“这些人都是顶了尖的勋贵,除了皇上杀得,任谁还能杀得?”

“那若是被别人杀了,又会如何呢?”邱得用又问。

“那还了得?这样的开国功臣都能被别人杀了,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着,这样的人确是只能皇上杀得。可贤弟你知道吗?这些人委实死于愚兄之手,只不过愚兄是借了太祖的刀杀了他们而已,所以这笔账世人只能算到太祖头上,与愚兄无关,天下也就不会大乱。”

陈祖义不由得哑口失笑。这些人中随便哪一个都似天神一般,世人得仰着头才能看到,哪一个死的时候不都是天下震动?这个阉货居然轻描淡写地说是他杀的,莫非他染了疯症?

邱得用没有理他,继续自说自话:“贤弟你莫要吃惊,愚兄知你不信。无碍,愚兄目下不要你信,待有闲暇时当做古记说与你听便是。这些人,愚兄若明火执仗将他杀了必得赔命。可皇帝呢?杀了也就杀了,白杀。皇权可畏呀!”

他的话锋陡地又转:“不过,皇权既可畏更可用。不惟皇帝可用,我亦可用,只是不能蛮用,必得巧用。那曹操曹孟德就是操持皇权的一代枭雄,他挟天子令诸侯,将汉献帝玩弄于股掌之间,借着献帝的名号平了多少英雄好汉?他至死也没有当皇帝,可他比皇帝差吗?窃天下者不慕虚名,乃趋实利。若果贤弟能够投靠麻那者巫里,彼时好处自己捞,恶名让他背,待到子民拥戴时再顺理成章一刀宰了他,如此上合天意,下顺民心,不起刀兵就取了天下,岂不妙哉?是以,窃国的上招乃是巧取,而非豪夺。况且,贤弟若去投靠麻那者巫里的话,愚兄料定那老匹夫不敢受你之礼,更不敢将你视为臣下。哼,以国君之尊却不敢受臣下之礼,受辱的到底是他还是你呢?贤弟以为如何呀?”

邱得用看了陈祖义一眼,见他仍是闷声不语,于是继续说道:“想当年太祖高皇帝与各路英雄逐鹿天下,势不比陈友谅、张士诚,为何却能独登大宝,夺得天下?盖因太祖纳了朱升‘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良策,只索闷声涨势,竟不做出头之鸟。反观那陈友谅、张士诚,迫不及待先后称王,陈友谅更是自立为帝,终致树大招风,被天下群雄并起而攻之,焉能不败?是以,图国之道不惟武力,还靠善谋,太祖高皇帝可谓明例矣。我等若靠了渤林邦国,以其国为墙,广积财货粮草,进则可以吞并周遭小国,退则可以泛舟海上,待势力坐大,休说谋一个渤林邦国,便是谋十个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举手可得?”

邱得用一句“窃天下者不慕虚名,乃趋实利”说的陈祖义如梦方醒,茅塞顿开:原来这皇帝也可以当提线木偶摆布呀!他顺着邱得用的话茬前后捋了捋,禁不住兴奋地猛拍大腿:“高!妙!大哥不愧是天轮堂堂主,到底是见多识广,小弟佩服。小弟自今日起除了‘皇帝’再也不屌那些虚名,就依着大哥谋划,小弟也当一回曹操,操持操持麻那者巫里那个倒霉蛋,哈哈哈哈……”

陈祖义一言既出,邱得用欣喜若狂:匹夫,只要你回到陆上,则老夫心愿成矣。若似这般整日价漂在海上,不过半载老夫休矣。只要回到陆上,你当得当不得皇帝关老夫屁事?哼!似你这般莽夫若能做上皇帝,除非老天爷喝多了黄汤。

原来,邱得用煞费心机地以“天命”、“帝尊”蛊惑陈祖义,目的竟是只为回到陆地,摆脱那飘摇不定的海居生活。

两个巨贼虽然各怀鬼胎,却是臭味相投。后代史家探究陈祖义时总是对他“由海转陆”的这段转折百思不得其解:陈祖义这条恶狼平白无故地为何要去投靠麻那者巫里呢?其实原因很简单:自这日起,在陈祖义这条恶狼的背后又出现了邱得用这条狡狈,两个恶人一个恃勇、一个设谋,狼狈为奸,终于在大洋各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是后话,按下不表。邱得用一番口舌将陈祖义今后路数譬说明白,陈祖义只觉得心头清爽,神情大悦。他恭恭敬敬地再次给邱得用斟满一杯酒,双手捧到邱得用面前:“大哥机谋善断,小弟最是景仰。小弟想请大哥屈尊拜为军师,与我一并号令部下,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邱得用当然求之不得,但他不敢露出喜色,只是故作踌躇:“这……恐怕弟兄们不服吧?”

陈祖义将胸脯拍得山响:“大哥放心。你是我的大哥,又是诸葛孔明再世,谁若不服,小弟先一刀剁了他。”

邱得用赶紧趁势拱手:“既如此,那大哥就恭敬不如从命。”

陈祖义哈哈大笑,顺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叭”地一声和邱得用的酒杯碰了个脆响,两人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陈祖义忽然想起一事,他好奇地问邱得用:“大哥,我记得你上船之时仿佛说过有宝物送给小弟,这宝物乃是何物?可是那灵偶?那灵偶可真是个妙物呀!”

邱得用暗自冷笑:哼!海贼终究还是海贼,真真贼性不改,刚刚碰完了杯就开始惦记老夫的灵偶了。

心虽此想,邱得用的脸上当然不能露出,他嘿嘿一笑,悠然开口:“贤弟,愚兄的宝物已经倾囊相授,如今却是囊中羞涩,空空如也矣!”

陈祖义莫名其妙:“咦?小弟哪曾受过大哥半点物件?”

邱得用攒眉苦笑:“愚兄向贤弟泄了天机,又授了窃国之策,这还不算宝物吗?”

陈祖义恍然大悟:“呀!小弟愚钝,大哥所授不惟是宝物,且是无价之宝矣!小弟惭愧,惭愧。”

邱得用向他摆了摆手:“贤弟高抬愚兄了。至于那灵偶吗,乃是鬼物。此物刁蛮性暴,愚兄养了它十几年,至今仍是不敢对它稍有愠色,每日哪怕是愚兄自己断了顿也要喂它人血,否则若是它饿极了兴许可能咬断愚兄的喉咙,此谓反噬。所以,愚兄不敢将它轻易示你,更不敢轻易送你,请贤弟见谅。”

邱得用早把灵偶送给了年轻宦官,但此事决不能告知陈祖义,否则如何震住这个海贼?实际上,想起灵偶他就悔得捶胸顿足。自从和年轻宦官分手以后,那小子就仿佛像云彩飘走了一般再也没有了音讯,念了无数次咒语也再没见到灵偶的半个影子。

陈祖义闻听吓了一跳:这哪是妙物,直是个祖宗,不要也罢。他赶忙向邱得用连连摇手:“此乃大哥心爱之物,小弟岂敢夺爱?大哥会错意矣!”

邱得用又是嘿嘿一笑:“不妨。此物认熟不认生,纵鬼之术本就传自西洋,若是贤弟在渤林邦国站稳了脚跟,愚兄自有法子给贤弟弄上几只,只要贤弟自小养它,驯熟倒也不难。”

邱得用自从将灵偶送给年轻宦官之后耳目尽失,直似瘸子丢了拐棍一般。他是真心渴望再养一只灵偶,只不过给陈祖义送了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陈祖义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往邱得用的碗里夹了海参又递鱼翅,嘴里一个劲叨念:“如此,祖义就拜托大哥了。”

邱得用无所谓地抬了抬手:“些许小事,举手之劳,贤弟何必挂齿。只是,你我既已结为兄弟,那就让愚兄认识认识贤弟的部下可好?”

陈祖义虽然已经将邱得用封为军师,其实本意不想让他接触自己的部下,对他言说的“一并号令部下”的话更是场面上的红绸子,摆设而已。怎奈这个老家伙似乎总是能掐住分寸提出要求,让他根本无法推脱。他尽自心中恼火,却也不得不推门出去,冲着门外侍卫的海匪大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陈祖义手下的几个重要头目敲门进来。邱得用展眼细看,却是四个汉人、三个西洋人和两个东洋人,四个汉人中就包括那个假扮成陈祖义试探自己的半苍老者。

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小说在线阅读_第43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牛八囝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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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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