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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祖义忙不迭地连声应承:“堂主但问无妨。”

邱得用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故作姿态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方悠悠开口:“敢问海王,海王的疆域与大明的疆域相比若何呀?”

陈祖义自持地咧了咧嘴:“大明虽然江山广阔,但陈某不才,却也领有东洋、西洋万里海疆,不输大明。”

邱得用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桌案:“着。那海王的财力与大明相比若何呀?”

陈祖义架起了二郎腿:“大明自然财力雄厚,不过经过靖难之役后财力大伤,陈某现在与大明的财力或可一比。”

邱得用又轻轻地拍了拍桌案:“然。那海王治下有几多行省府郡?与大明相比若何呀?”

陈祖义呆呆一愣:“陈某以海为生,设置府郡何用?”

邱得用并不作答,接着陈祖义的话茬继续问:“海王既是以海为生,那海王的法令可以通行海中几邦呀?”

陈祖义脸色微微一红:“陈某并未颁行法令,只是海中各邦无不视陈某为上尊。”

“哦?”邱得用故作惊讶:“既视海王为上尊,那老夫尚在宫中之时为何听闻海中各邦直呼海王为海贼呢?”

陈祖义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下意识地张口就骂:“这帮混账,老子……”

邱得用并不惊慌,再次轻轻地拍了拍桌案:“海王莫恼。海王自忖,尊驾与大明疆域、财力相仿,为何大明可以自诩,号令环宇,而海王只能浪迹大洋,似落叶浮萍一般随波逐流,做些劫掠的勾当呢?这不是海贼又是什么?”

一句话只敲得陈祖义面红耳赤,他“腾”地一声站起身来,身子抖了几抖,恶狠狠地盯着邱得用狞笑一声:“你敢辱我?”

听到海王吼叫,门外侍卫的众海匪破门而入,一起拔出兵刃杀气腾腾指向邱得用,客舱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邱得用放下茶盏,抚掌大笑:“哈哈哈……,老夫岂能辱没尊驾,真真是良言逆耳而已。海王莫急,老夫激你是有几句心腹话说与尊驾,尊驾若是想听就请退下左右;若不想听,老夫也不相强,任杀任剐但凭海王处置。只是这天意吗……”他又端起茶盏,微笑不语。

陈祖义猛然醒悟,赶忙回头斥退手下:“混账东西,我自与邱堂主说些体己话,你等进来作甚?好不晓理,快催厨子上宴,滚。”

众海匪讪讪退下,陈祖义急忙陪出笑脸:“堂主,陈某孟浪,这厢赔礼了。”说着,陈祖义又站起身来欲施拜礼。

邱得用也慌忙起身挡住陈祖义:“哎!都怪老夫与海王神交已久,仿佛老友一般直抒胸臆,说话失了分寸,祈请海王赎罪。不过,邱某确有几句逆耳忠言,还请海王海涵。”邱得用嘴里说着客套话,内心却想:哼!方才你向老夫炫耀了半天武势,老夫若不刺你一刺,岂不被你认作了绵羊?

陈祖义脸色凝重,双手扶住邱得用:“堂主,是陈某失了礼数,惊扰了堂主,万望堂主莫往心里去。堂主德高望重,见多识广,务请开教祖义。”

恰在此时,几个厨子推门而入布上酒菜。邱得用借坡下台,拉着陈祖义坐到桌前:“海王抬举老夫了,咱们边吃边聊可好?”

陈祖义诺诺连声,亲手为邱得用斟上一杯美酒,又舀上一碗燕窝,这才落座举起酒杯:“堂主,祖义赔礼,先干为敬。”说罢一仰脖将满满一杯酒灌下肚去。

邱得用在宫中历来讲究惜福养身,从不暴饮暴食。但这两年来他颠沛流离,几乎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即便栖身在船老大处每日也是吃糠咽菜,肚里早没了油水,看到美酒佳肴不由得馋虫涌动,加之陈祖义已经抢先满饮一杯,自己礼数上也得周全,于是放开肚皮也跟了一杯,边饮边将成串的甜言蜜语一串一串地往陈祖义的脑袋和脖子上胡带乱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活络起来,重新拾起了刚才的话题。陈祖义又冲邱得用拱了拱手,还未开口就被邱得用截住:“海王莫急,老夫这就说与你听。”

陈祖义急忙侧耳恭听。

邱得用先是用毛巾擦了擦嘴,又用茶水漱了漱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譬说起来:“海王,咱们老祖宗有一句老话,叫做‘胜者王侯败者贼’,刚才老夫叫海王一声‘海贼’着实不是辱没尊驾。太祖高皇帝没打败大元之前在朝廷眼里不就是个贼吗?亦或,他老人家若是在群雄逐鹿中败给了张士诚或陈友谅不也还是个贼吗?是以,‘王侯’与‘毛贼’不过咫尺之遥,胜负而已,海王何必介怀?”

听到邱得用将自己和太祖朱元璋类比,陈祖义脸色霁和,豁然开朗。他频频点头,听得入神。

没想到邱得用竟是一个巴掌一个枣,蜜糖灌完了紧接着又喂下苦药。陈祖义脸上刚刚有了点笑模样,邱得用居然劈手又抽了他一鞭子:“不过,胜了之后不去为王却甘心做贼的,海王倒真是第一个。”

陈祖义正将一口酒含在嘴里,听闻此言立时将酒喷了出来。

邱得用哈哈大笑:“我知道海王要说什么。尊驾不就是想说:我已自立为王,凭什么还说我是贼吗?”

陈祖义鼓着眼睛擦着嘴,不住嘟囔:“是呀!堂主凭啥讽我?”

邱得用喟叹一声:“哎!海王还是在乎一个‘贼’字。海王可曾想过,‘王侯’与‘毛贼’实乃一丘之貉,不过是王侯窃国,小贼盗玉罢了。就尊驾而言,无外乎海王究竟是想窃国还是盗玉而已。”

陈祖义懵懂不解:“盗玉如何?窃国又如何?”

邱得用却不接言,反而用筷子夹起一只海参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又自斟自饮了一杯美酒之后方才说道:“海王若只想做一个盗玉小贼,凭尊驾目下财势尽可以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寻一僻静去处生儿育女,逍遥快活,岂不强过这提心吊胆刀头舔血的日子?”

陈祖义稍一思忖张口又问:“那……窃国又当如何?”

邱得用募地敛起笑容,一脸正色:“这窃国吗……却是一篇大文章,须得讲究谋篇布局,构思巧妙。敢问海王,何谓‘国’也?”

陈祖义张口结舌,嗫嚅半晌答不出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好红着脸向邱得用讨教。

邱得用站起身来随手取过陈祖义手边的象牙骨绢扇,打开一看,只见画面上一条张着满帆的大船正在汪洋中破浪前行。他笑了笑,合上扇面,一边用扇子敲着手心,一边不紧不缓地在客舱内踱着步,嘴里口吐莲花,侃侃而谈:“所谓‘国’者,其一须有领地和子民;其二须有国君引领,若无国君引领,子民就会在领地上变成一盘散沙;其三,虽有国君,然国事繁杂,国君不可尽管,便须划地而治,设府置郡,委派属官;其四,虽有属官,但若各行其是,国必大乱,便须颁布法令也就是纲纪,官民依令而行方可纲举目张,形成拳力……”他攥紧拳头,冲着陈祖义挥了挥。

邱得用林林总总信口开河,直说的陈祖义头晕脑胀目瞪口呆,过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邱得用方才刹住口舌:“以上集大成者方为‘国’。不知‘国’而想窃‘国’,谈何容易?”

看到陈祖义犹在咂摸,邱得用又加了一句:“‘君’、‘王’若是人人都可称得,老夫尽可自称‘海皇’,比尊驾还要贵上一等。但是,老夫若称了‘海皇’结果又是如何呢?”他自嘲地笑了笑,自问自答:“徒留笑柄耳。可见,自称‘君’、‘王’者不过游戏矣。”

陈祖义尴尬不已。邱得用虽不指名道姓,却旁敲侧击,处处指摘自己徒有虚名,尽归恼火,陈祖义也不得不承认邱得用言之有理。他默思良久方讪讪开言:“那……依堂主高见,陈某如何才能……不做游戏?”

邱得用将扇子在掌心中重重一拍:“不惟有海,还要有地、有民、有府治、有纲纪、有军队,为君者须得臣民拥戴。”

陈祖义的底气一泄而尽:“依堂主所言,祖义是窃不了……,只能做一个富家翁了?”那“窃国”二字委实难以出口,陈祖义只好语气含糊一带而过。

“非也。”邱得用语气断然:“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遭其殃。这句话,海王可曾听过?”

陈祖义猛地抬起头来:“天予?”难道邱得用口中所说陈某命带贵格是暗示自己有天子之命?他暗淡的眼神随即变得贼亮,死死盯着邱得用的眼睛。

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小说在线阅读_第41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牛八囝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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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和谜航——郑和下西洋究竟深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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