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一具具尸首悬挂在半空,轻轻晃动,纵然灯火通明,仍是万分渗人。

韦从风早一步赶来,依旧迟了。

“滚开!”

又一群人赶到,露出腰牌,厉声呵斥着地上的人,不慌不忙地走进来,留下两人在门口把守。

为首的扫视四周,一面假意道:“去告诉外头罢。”

“小的不敢,小的什么也没见到,小的没来过这里!”

先前的那群人诚惶诚恐,叩首答道。随即,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哼,谁临死前还擦脂抹粉。”一人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看了看,手指一面敲着桌,瞥了眼箱子,摇头道:“活做得太粗糙,行头放错了。”

他说着,又踏上桌子,仔细端详着一个尸首的面容,甚至伸手摸了上去,随后,他看着自己的手指连连冷笑,“死人还能给自己卸妆容?”

“行了。好歹也出了个义烈之士,可惜,可惜。啧啧,看不出这位李明贞李府台,可真是口蜜腹剑,心狠手毒啊。台上那位若是泉下有知,见到自己身后戏班子的此番遭遇,不知还会否慷慨赴义?”

“敢情死一个还不够,非得拉上人家整个班子。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死几个“明事理、晓大义”的优伶,江南的士子们必定大做文章,如此便能让主战派在朝中扭转些局势,这笔买卖,实在太上算。好一场及时雨。”

“那也是咱们大人英明。”

“好了,替他们再收拾的干净些,别露出马脚来。”

韦从风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神情木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们穿梭往来,只觉自己身在鬼域。

不,鬼域尚且是目所能及的黑暗险恶,而这里,则是灯火璀璨,头悬日月的光明世界,但这一刻,韦从风却情愿自己又瞎又聋。

“此地不宜久留,走。”过了一会儿,几人将事办妥,便欲离去。

突然,“咚”的一声,两块木质的门联砸在地上。

“试看开场权势可畏,须知结果报应不差。”

一人念了声,众人都笑了起来。

烛火倏地灭了。

“言之有理,不知诸位有何可笑之处?”

闪电劈下,韦从风着实按捺不住,不由现形。

众人惊了一惊,立刻拔刀斩来,然而密不透风的刀光下,韦从风已跟着闪电消失了。

紧接着,又是道闪电,一人眼尖,发现了韦从风,上前反手一刀,待靠近了,才见眼前之人的脸,原本半边在明处,此刻被闪电照亮,那另一半竟是骷髅。

又一群人马连滚带爬出了后台。

“行了,吓也吓了,气也出了,烦请借个道。今日咱们众弟兄都忙得不可开交,大家都别找不痛快。”

两个鬼差从墙外穿进来,虽没看韦从风一眼,但这话却是明摆着的。只见它们依次往尸体上拍了一拍,魂魄便从尸体上掉了下来,个个眼神呆滞。

鬼差们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手把手地串起来,又从来时的那面墙里穿出去了。

转眼间,官府派了人来,将尸首一一抬走。

韦从风四顾茫然,走到戏台上,见外面已是人去楼空,一片狼藉,而这其中竟无人死伤,也不知是祖上积德还是鬼神庇佑。

唯有台下众鬼仍在翘首引颈。

不成想,它们生前如戏,身后入戏。

一脉悠扬的丝竹响起。

韦从风向后张望去,只见台下冒出团团白烟,烟雾散去后,忽然出现了几个乐师,更有不知哪里来的倡优,唱的竟是《长生殿》。

有道目光射来,韦从风抬头,一人正独坐在空落落的雅座,倚栏把盏,自斟自饮,随后一手持杯,遥遥对着他敬酒。

不正是城隍的文书?

“何大人。”

下一刻,韦从风站在何雍面前,拱手道:“多日不见。”

何雍起身回礼,“先生请坐。”

韦从风正想问话,何雍低身举起一坛酒,看着坛身笑道:“如此好物,糟践了岂不可惜?今日权且借花献佛,先生是喝梨花白,还是竹叶青?”

其实方才因乱生变,手忙脚乱中,打碎的好酒不知凡几,此刻处处弥漫着酒香,便是喝碗水,都能喝出几分酒味来。

韦从风望向戏台,“这戏班子……”

何雍替韦从风倒了碗竹叶青,“自然是侍奉我家大人的。只是大人宵衣旰食,平日里也用不上,谁知今日竟生此变故,便遣了何某将其带来,寥慰孤魂。不想在此遇到先生,也是缘分。”

“有劳了。”

韦从风擎盏,“如此,韦某替它们谢过城隍大人。但这一碗——”

他停了停,扬手将里面的酒洒到地上,“须先敬他们。”

台上花好月圆,春意融融,才子佳人的举手投足,一言一笑,都是说不尽的旖旎风光。

窗外,有风雨飘落进来,何雍瞥了眼戏台,摩挲着脂玉酒盏,叹息道:“世事难料,太真若不缢死马嵬,转眼也做了谈天宝的白发宫人。”

韦从风放下酒盏笑笑,“如此说来,西子不逐鸱夷,后来也做了姑苏老物。”

“难道不是?”

何雍正色道:“人谁无死,但求死得其所。”

他说着,望向后台,言下似有所指。

“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痛快!”

何雍拍案,劝解道:“先生试想,若是这几位不死,又会是什么下场?自缢的那位固然义烈可嘉,但剩下的人又如何自处?朝廷里,主和派岂会放过利用他们翻案的良机,市井中,百姓难道不会议论他们贪生怕死?而如今,秋闱在即,朝廷为扬风化,说不得便会建祠加封,配享血食,若有家眷,甚至可能脱去贱籍。更不用说,在朝野上……”

“更不用说,在朝野上,主战派可借此发力,一解西北之围。”

韦从风打断他,替他说道。

“先生果然是个明白人。”

“阁下倒不如直接说,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韦从风看着酒盏,里面的酒仿佛变成了血,令他一阵恶心,“韦某不明白,反而糊涂,尚不知杀敌须先戕己。”

何雍笑笑,往后靠在椅背上,两手扶着椅靠,“那先生总该知道,还有祭旗一说。其实,以先生之才,若得施展,横扫千军,裂土封王,也非难事。当然,以先生之志,自然是荡平天下,再无不公之事。”

“大人想是醉了,韦某并无功名,亦无意于此。”

何雍笑道:“只有人世才重虚名。”

韦从风眉心一动,看着他道:“不知阁下几时从文书变成了说客?”

何雍挥挥手,将头瞥向一边,“先生说笑了,哪是什么说客,不过是酒后胡言,做不得数。”

戏台上,已然唱到了《惊变》。

妖非妖,道非道,一个道士的求道之路——妖道》小说在线阅读_第42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翠蔓扶疏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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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非妖,道非道,一个道士的求道之路——妖道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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