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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童子与黄衣童子同站在船头,回头冲韦从风露齿一笑,用腹语传音对他道。此刻韦从风定下心来,单看他们的容貌神情,端的是粉雕玉琢,天真无邪。

然而他们这话让韦从风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暗道:“笑话,莫非道爷不想上天,就非得入地不成?不过是命犯太岁,这才流年不利。”

他想了想,又摇头轩眉:“嘶——没准不是太岁,是桃花也未可知。”

前头有微弱的红光亮起,水面上也渐渐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漩涡。

韦从风引颈一瞧,水下不时有水鬼游过,缺胳膊有之,少腿有之,还有的把头夹在胳肢窝下,个个怨恨之极地瞪着这艘船,但惧于船上之人的身份,都不敢游上前来。而且,他们似乎都只注视着他一人。

韦从风好生受宠若惊。

“今日看在三位贵客的份上,好意提醒你一句,回去好好称称自己的骨头有几两重,这船从不载骨轻之人,即便上了船,也会漏下去,连我自己都做不得主。若是掉了下去,便只有同它们作伴了。”

船尾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韦从风回过头,一个模糊的身形正在摇橹,穿蓑衣戴斗笠,整个人被笼罩在蒙蒙黑雾中,五官全无,浑像个剪影,难怪方才没注意到他。

东君面无表情,袖手道:“无妨,纵然这厮骨头轻,舌头却长,也可抵得过了。”

韦从风朗声笑道:“知我者莫过仙君。”

“看来不止骨轻舌长,连皮也厚的很。你还有件东西没还我。我等了这半日,难道你连句话都没有?”

东君看着韦从风,“你莫不是忘了?”

那只伯劳!

韦从风瞬间想起来,然而它并不在自己身上,也不知何时不见了,他竟没有察觉。韦从风心里咯噔一下,收起笑脸,抱拳致歉:“仙君见谅。是在下疏忽了,若能有幸重见天日,必定早日为仙君找回。”

二童相视一眼,惊异地打量着韦从风,仿佛他一下子变成了牛头马面。

“不是为我,是为你。”东君被他气笑了,冷嗤一声,“仙家之物,说大说小,没有一件一去不回。若是哪日追究起来,或是你瞎了招子得罪了哪路人马,一旦被扒出这一条有借不还来,就再不需旁人动手了,自此之后,有的是天兵天将招呼你。”

“多谢仙君提点。”

听了东君这话,韦从风还来不及腹诽仙家小气,就连赤尻马猴给自己的瓶子,在他用玉髓医治那些小妖之后,都自说自话变成了一只白螺跃入水中,转眼不见踪影。他兀的忆起那个红衣婢女,不知她要遭受何等惩罚,再联想到自己日后满世界地寻只鸟,天地茫茫,八字都没一撇,也好不到哪去,顿时大感头痛。

浪头开始接二连三的涌起,可见离三途河愈来愈近,艄公加快了摇橹,前头隐隐现出了河岸,岸边有一树,树上挂满了衣衫,绸缎的,棉布的,织锦的,百纳的………………长长短短,厚薄不一,压得枝条高高低低。树下有二鬼,即是夺衣婆和悬衣翁【十王经曰:官前有大树名衣领树。阴住二鬼:一名夺衣婆,二名悬衣翁。(中略)婆鬼脱衣,翁鬼悬枝。显罪低昂,送后王厅】

远处传来凄凄惨惨的号哭声,一座桥的轮廓已在雾中若隐若现。

黄泉路,奈何桥。

船近了,只听“扑通”一声,前面像是有个人影掉进河里,只溅起了一点水花,像在阳世的河里扔了个松果。

“见鬼了!”两个精瘦的鬼卒手提钢叉,匆匆赶来,扒在桥上往下看了看,锤着桥上的望柱石骂道。

韦从风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艄公手中的篙停了停。一时间,连哭声都小了。

“谁,谁在笑?”鬼卒用力杵着钢叉,环视了一圈,正看向韦从风时,乍见船上的其余人等,尤其是船头那两个不言不笑的童子,话说这二童还未曾往桥上看一眼,两个鬼卒却一个青脸立时成了白脸,吓的连钢叉都拿不稳,差点翻下奈何桥,和那人影作伴;另一个则吓的两个大小不一的眼珠子都掉了,慌得他倚着钢叉跪了下去,满地胡乱摸索。

在船驶过的时候,一只手从水下探出来,恰巧抓住了竹篙,大约是刚才落水之人。

水面有些翻腾,冒着微不可见的气泡。浑浊的水下,有不知名的东西正撕扯着什么,艄公像没察觉到似的,提起竹篙调了调方向,那只手从竹篙上滑了下去,转眼就消失了。

然而艄公并没有靠岸,而是打算从桥底下穿过去。

偏偏这时,河面上飘来盏盏红莲灯,开始不过零星而已,继而闪闪烁烁,数不胜数,阻住了前面的去路。

艄公轻叹道:“唉,第三拨了。”

“看来阳间有兵祸了。”东君开口道。

红色乃荧惑之象,而荧惑主兵事。

韦从风心中升起厌烦之感,他都不愿想起自己已经历了多少次兵连祸结,眼看生灵涂炭,白骨成山,却无力阻止。

人一旦起了恶念杀心,活着时就堪比凶神恶鬼。倒不如…………。趁早死了的好。

这念头一起,韦从风便怔住了。

果然,有队长长的士卒从雾中走出,步伐齐整地往桥上而来,尽管大多数人都是断肢残臂,头破血流,可那股带着金戈铁马声的肃杀之气,令浮在河上的厉鬼都无声隐没了下去。

就在他们走到桥顶时,一方浸透鲜血的绣花鸳鸯绢子从桥上掉落,像瓣桃花浮在水面上,在这里显得尤为突兀,也不知曾绣于哪个绣楼,又曾被谁揣在的怀里。

三四只残缺的白骨爪于水下伸出,白骨上犹带着发丝般的水藻,全都争先恐后地要把绢子攫在手里,不时有骨节在争抢中散落,最终,那几只爪子扎破绢子,纠缠在一起沉入水中。

“我田骏明明阳寿未尽,还有几十年寿数,还要享尽荣华富贵,你们为何将我抓来?!简直岂有此理!我不服!”

沉默中,某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正往奈何桥上飞奔而来,不时倒退着往后看,一面大叫着。

这名字好生熟悉,声音也耳熟得很。

韦从风瞥见东君面色微变,心中便更加明了了。

是那个书生。

田骏气喘吁吁,吃力地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最后一个石阶,就要往回逃。

“罪人往哪里跑!”

一个金甲黑面的鬼差瞬间出现在田骏面前,身形比他高出近一半来。鬼差如同老鹰捉小鸡似的押住田骏的肩膀,抬手就扇了他个大耳刮子,打的他半边脸乌青黑紫,像个馒头似的高高肿起。

只听鬼差指着他厉声道:“你前世原有根基,这一世学成早夭后,合该入白玉楼作修撰,奈何你竟如此糊涂,放着堂堂正途不走,生生折辱作践自己,改寿数,入妖窟,居然还一再妄想还阳?你只管逃,逃一次,便多一重牢狱之灾。”

妖非妖,道非道,一个道士的求道之路——妖道》小说在线阅读_第25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翠蔓扶疏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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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非妖,道非道,一个道士的求道之路——妖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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