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员外便拉过了一旁的管家,掰开了他的大嘴,将豁口的大门牙给县太爷看,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自然是推拖不得,那县太爷冷哼了一声,便看向了清风道长,怒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将人家女儿的尸身弄丢了,还出手打人,你身为一个修道之人,更应该首本份,而你却目无法纪,还振振有词的跟本官顶撞,哪有这般道理?”
清风道长回头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赵员外,又朝衙门口看了一眼,见门口处已经堵着满满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些看热闹的乡民,便正色道:“不错,此事确实是贫道有错在先,将赵员外女儿的尸身给弄丢了,不过贫道为了表示歉意,之前已经给了他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那可是贫道一辈子的积蓄,这一次,贫道不仅将其女儿的尸身赶了回来,而且还再次补偿了赵员外五百两银子,先后总计加起来已经有一千两纹银,然而这赵员外竟然狮子大张口,却再与贫道要一千两银子,大家伙儿说说,这世间又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清风道长这般一说,门外当即就炸了窝,那些老百姓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可是一千两纹银,在乡下足可以置办几百亩良田做地主了,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时间人群当中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便有人道:“这赵员外仗势欺人,平时便横行乡里,做了很多坏事,这次便借着他女儿尸身的名头,想讹人家清风道长的银两,这不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吗?一千两银子,普通百姓十几年二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啊……”
“是啊是啊……这赵员外太欺负人了,别说一千两就是一百两银子也足够了……”
外面的百姓都为清风道长他们三人仗义执言,一时间更是喧哗声四起,那赵员外顿时挂不住了,哀声大哭道:“大人……那可是我女儿的尸身啊……死在了外地,尸身也无法回到老家安葬,在外面不知道漂泊了多久,受到了多少苦楚……草民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草民要这一千两银子也不多啊……”
那赵员外一边哭诉着,一边对县太爷不停的眨着眼睛,还比划了一个数钱的动作,那县太爷自然看在了眼里,当下自己从地上捡起了惊堂木,再次重重的拍了一下,大声道:“公堂之上,不可喧哗,且听本官断案!”
这一下,外面的老百姓顿时安静了下来,那县太爷清了一下嗓子,便道:“既然清风道长自己都承认有错在先,而赵员外确实又是苦主,虽然其女儿赵怜心已经身死,但是清风道长却违背契约,足足耽误了几年,才将其女尸身送回,理应加倍赔偿,本官断定,清风道长再赔付赵员外白银一千两,如有不服,当堂拿下,倘若再敢有任何异议,便要重刑伺候!”
听闻此言,周明大怒,当即骂道:“你这狗官好不要脸,与这赵员外狼狈为奸,不知道暗地里收了他多少贿赂,今日小爷便要让你尝点儿苦头!”
说罢,周明身形一顿,一下跃出两三丈远,便要去打那县太爷,那县太爷顿时大惊,吓的一下出溜到了桌子底下,围绕在县太爷前面的几个官兵顿时抽出了腰刀,挡在了县太爷的前面,就要去砍杀周明,周明虽然此刻没有带任何兵刃,全凭着一双肉掌,便夹住了几把砍向自己的钢刀,但听得“咔咔”几声脆响,那些腰刀在周明手中应声而断,就连那几个官兵也被周明扔了出去。
大堂之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官兵和衙役全都朝着周明涌了过去,虽然有些官兵手里拿着火铳,却也不敢开枪,这火铳的威力很大,而且这里面大多数都是自己人,一旦开了火,肯定会伤及无辜,而且县太爷也在火力范围之内。
只好一个个的拔出了腰刀,朝周明砍去。
但是这些人还是晚了一步,周明一脚就踢翻了那县太爷办案的那张桌子,直接将他从桌子底下提了出来,从脚底下弹起了一片断刀,拿在了手中,架在了那狗官的脖子上,怒声道:“哪个再敢上前,小爷这就要了这狗官的脑袋!”
那些个官兵和衙役见县太爷被活捉,哪还有敢动的。
县太爷那嚣张的气焰顿时被周明打灭,帽子也被周明给打飞了,周明就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大辫子,一只手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
“狗官!本来小爷想给你一个做好官的机会,可是你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仗着手里有点儿权势,便可鱼肉乡里,胡作非为,断的也是些冤假错案,杀了你,小爷就嫌脏了手。”
“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了……”那狗官连声求饶道。
周明直接伸手入怀,从胸口处摸出了一张令牌,凑到了那狗官的面前,怒声说道:“狗官,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周明手中拿着的令牌,乃是浙江巡抚张大的令牌,当年,周明和清风道长二人帮着张巡抚迁祖坟,挖出来了四具血尸,要不是他们二人在,张巡抚满门都要死绝,所以,张巡抚感激之下,才给了他们师徒二人一张随身的腰牌。
张巡抚可是当今朝廷的二品大员,其官职不知道要比这县太爷高出多少倍,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这么多等级,那狗官一看到这张令牌,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吓的直喘粗气,当即就跪在了地上,给周明磕头不止,连声哀求道:“下官知罪……下官罪该万死……不知道上差在此,下官有眼无珠……”
“只是磕头求饶便罢了吗?这样小爷就能饶了你?”周明冷声喝道。
那狗官一愣,随即自己就抽起了嘴巴子,抽的那叫一个响亮,每抽一个嘴巴子,便道一声:“下官该死!”一连抽了几十个,将脸都抽肿了,周明才叫他停手。
看着脸都肿成了猪头模样的狗官,周明甚是满意,便将那张张巡抚的令牌一下拍在了那狗官的胸口,厉声道:“现在小爷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判定此案,这案子若是断的好,小爷就饶你一条狗命,若是断的不好,这就让你人头落地!”
那狗官双手接住了令牌,望着那些傻了眼的官兵和衙役,这些人自然不知道这县太爷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竟然给周明磕起了头,还一副十分恭谨的样子。
“都给本官退下!快点儿退下!”那县太爷捂着抽的肿胀的脸,对那些官兵和衙役呵斥道。
既然县太爷都下了令,这些人又哪敢不从,本来要对付清风道长和吴风的那些官兵和衙役也都收起了兵器,纷纷退到了一旁。
被打翻的桌子从新被人给扶了起来,这桌子还被周明踹断了一条腿,歪歪斜斜的,那县太爷扶正了自己的顶戴,对着周明等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百倍的笑容,当即吩咐下面的人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几位道长上座!”
当下,便有几个官兵,架着三张椅子走了过来,分别放在了他们的身后。
吴风便对清风道长说道:“师父……您请坐。”
清风道长也早就知道周明那里有一张张巡抚的令牌,还以为这小子给弄丢了,没想到这会儿却派上了用场,于是心中更有了底气,撩了一下道袍,端正的坐了下去。
周明和吴风也都相继落座,看向了还跪在地上,已经完全懵了的赵员外和那位管家。
紧接着,那狗官将惊堂木一拍,指着跪在地上的赵员外道:“大胆刁民赵兴荣,本官早就听闻你在本县胡作非为,欺压乡里,霸占他人良田,更有虎狼家丁数十人,殴打了不少无辜百姓,今日竟然还敢在大堂之上诬告清风道长师徒三人,讹诈白银一千两,实在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本官断定,刁民赵兴荣退还清风道长所有银两,并且当堂仗责三十,押入大牢候审,以儆效尤!”
说罢,那县太爷便扔下了一个令签,随着令签的落地之声,当即便涌上来了三五个衙役,将那赵员外和管家纷纷摁在了地上,压腿的压腿,摁胳膊的摁胳膊,还有人将他们两人的裤子脱了下来,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赵员外一看这县太爷来真的了,便大声道:“大人……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每年都孝敬您老人家不少银子,你怎么能帮他们不帮我啊……我那些银子难道都白给你了吗……你……”
那县太爷哪给这赵员外说话的机会,当下大喝了一声:“给我打!”
话声未落,那板子就落了下来,一板子下去,就将那赵员外的大屁股抽出了一条血痕,刮掉了一层皮,疼的那赵员外当即便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管家自然也难逃一劫,跟着那赵员外一起挨了板子,两个人的惨叫声交相辉映,此起彼伏,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