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麻子领着徒弟就进了周二蛋父亲所处的房间,此时的周父已经开始犯邪,整个人精神奕奕。神采飞扬,身体离了床板,整个人趴在墙边。双手不停的扒搭着墙。黄土烧成的墙砖上被他抓出一条条的痕迹,指甲深深的刮入土墙,口中喵呜叫唤,似乎想破墙而逃。感觉到左麻子师徒的推门而入,周父将趴搭在墙上的双手从墙上滑了下来,四肢支撑在地上,躬着腰测头看向左麻子师徒,眼睛里冒着绿光,一闪一闪的盯着左麻子。喵呜!
感应到被打开的门,周父变的兴奋起来,口中喵喵喵的直叫,四肢抓地就朝门缝冲去。完全不管站在门旁的左麻子以及田华。
徒儿,关门,别让他跑了,看来周二蛋的父亲被猫附魂附的久了已经完全熟悉了猫的习性,想要往外逃。
田华听到师傅吩咐反手关了房门,退后了几步,右脚抬起反踩在门上,用力一蹬冲向了四肢抓地的周二蛋父亲。眼看两人就要撞在一起,周父犹如猫一样。四肢挪腾,手脚用力一逃移到了一旁,躲避田华的撞击。田华见一击不中,就欲追着撞却被左麻子呵斥住。
让我来吧,你在边上堵着,别让他跑了。左麻子全神灌注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周父,示意田华退开,喵呜!
低沉凄怨犹如猫哭一样的声音从周父喉咙里发了出来,听的田华一个哆嗦。周父没有再跑,反而将身体拉开,四肢紧绷,仅仅以指尖着地,整个人都躬了起来。四肢以用力从地上弹了起来,探出一只手抓向左麻子的脸庞,荧绿色的眼珠子里透出残忍的笑意,左麻子见此一幕单腿后退,拉开步伐将手中的柳枝插进了法坛水里面沾了沾叶子上满是水珠,左麻子顺势将手中的柳枝给甩了出去,抽打在周父的身上,这时的田华也摸索着身子,点撒了房间内桌子上的油灯,房间内有了油灯的照耀顿时变得光亮,左麻子顺势之下已经将手中的柳枝抽在冲过来的周父身上,沾了法水的柳枝抽在周父身上好比皮硝的鞭子,虽然没有破皮,可却正好抽在周父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周二蛋父亲的脸上散出一道肉眼可见的黑气,被左麻子用柳枝一抽,周父懂得了畏惧,四肢在地上快速爬行,躲避左麻子手上的柳枝。
可惜人毕竟不是猫,虽然周二蛋父亲被老猫迷住了心窍,但身子却没有猫那样灵活,一不能上梁,二不能爬墙,房间内又比较窄小,躲来躲去都躲不开柳枝的抽打,没一盏茶的功夫,周二蛋的父亲就直接瘫倒在地上,仰面朝上,四肢大张躺在地上,口里还不停的往外冒着白沫,这时的左麻子才弃了手中的柳枝,蹲在周二蛋父亲的身边,用手按了按他的人中,直到口中不再出现泡沫,可周二蛋父亲却并未醒来,左麻子一手捏开周二蛋的下巴。一手端着装有法水的碗,咕噜咕噜的直往周二蛋父亲的喉咙里灌,半碗水下了肚子,周二蛋父亲原本绪乱的气息开始变的平缓。
喵,一声细长的猫叫从屋顶上传了下来,左麻子顿时竖起了耳朵,立直了腰子,手指放在嘴边对田华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徒弟不要说话,一边示意徒弟,左麻子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周父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左麻子便不再担心,悄悄的拉了拉徒弟的衣袖,示意田华跟在他后面,师徒两人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间,跨入内堂,或许是等的太久,原本趴在门后埋伏的大狗此时已经开始打盹,这个时候门外吹进来一阵寒风,大狗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鼻子使劲的吸气,两只耳朵轻微颤抖,口里的大舌头不停收吐。哈气。
看到如此一幕,左麻子心中当即有底,所谓云从龙,风从虎,这猫乃是老虎的师傅,有的能飞檐走壁,有的能过家越户,有的尾大懒如蛇,有的露爪能掀瓦,凡是上了年纪的老猫动身之时都能带起一阵一阵的阴风,盖因为这老猫有道行在身,现如今这老猫露出身形,自然也该是他左麻子动手之时。
喵,屋顶一声猫叫唤,一只三色彩尾花猫从屋顶一跃而下,双爪抓在门板上,发出滋兹的挠动声,蹭蹭两下一条黑影从门板上往上使劲跳,探着头就咬向门框缝上树枝顶端悬挂着的鲤鱼筋,见老猫上钩,左麻子快步冲向老猫,此时的大狗却已经先于左麻子行动,从门后跑出转身一个腾跃,身体向上。人立而起,汪的一声大叫,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正欲吞食鲤鱼筋的老猫,察觉到了危险的老猫前爪用力一拉,后爪使劲一蹬,又往高处蹭了半尺,脱离了大狗的血盆大口,口里叼着两根鲤鱼筋,一个跳跃连筋带树枝从墙上给咬了下来,随后快速朝夜色中远遁,大狗一口没有咬住猎物,恼怒不已,看准了老猫落脚的地方。又是一口扑向了老猫,想一口将老猫咬成两节。可惜毕竟姜还是老得辣,老猫速度快于大狗,避开了身体要害,只是后腿被大狗给咬去了一截,只剩下三根爪子不停向前逃窜,留下一条血迹,眼看要消失在黑夜之中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前的大狗,大狗还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口里叼着一截猫腿。左麻子见那老猫动作如此迅疾,大吃一惊,奈何老猫已经跑远,如何也追不上了,只能蹲下身子从大狗嘴里取出了他口中的那一截猫腿。
师傅,那猫跑了,这下可怎么办啊?跟在后头的田华急了眼。左麻子看了看手中的猫腿,挥了挥手,没事,有了这猫腿,足矣。你去把屋里的周家的人叫出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没一会的功夫除了周二蛋的父亲依旧躺在床上之外其余人都已经从屋内出来,
先生,我儿子怎么样了?老太婆心急的询问左麻子,你儿子没事了,只是那老猫上了年头道行不浅,我没能留住它性命。
啊?那这样岂不是还会再回来?
一听左麻子说老猫没死,屋内的人都面露俱色,闷闷不乐起来。好似被大山压住胸口。
话虽如此,可我亦想了一个对付的办法,不知你家有笔吗?
笔?好像有,先生你等等,我让二蛋去找找。老太婆听到左麻子如此一说心中好似吃了定心丸,吩咐孙子去找笔,没多久的功夫。周二蛋就找来了一根掉了一半毛的毛笔,递给了左麻子,左麻子又让二蛋找来一个饭碗,将猫腿里的血给挤在了碗里,用毛笔沾着猫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抹了上面的朱砂,重新用猫血画了一道符纸贴在了门上。
好了,现今有这猫血画的符纸贴在这门上,以后那老猫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是不会再来了。放心吧。左麻子一边解释一边放了毛笔。听了左麻子的解释后,众人才明白。纷纷请左麻子进内屋坐坐,吃一顿晚饭。睡一晚再走。可知道周家家小房少的左麻子哪里还会答应,推去了周家人热情的邀请,带着徒弟连夜赶回了周家镇找了间客栈入住,第二日的一大早就找到了棺材铺子的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