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解开官服,一股恶臭就迎面扑向田华,闻的田华想吐不已,却强忍着恶心给师傅照着灯笼,靠近了的左麻子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的,反而仔细的观察着肉瘤,因为与初见之时相比,肉瘤变的更加的软,外面原本深黄色的已经朝明黄色发展,还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黄色的脓汁,最让人觉得惊奇的是它竟然没有破裂,这却让左麻子十分不解,左麻子盯着肉瘤看了好久。却一筹莫展于是跺了跺脚,徒儿去厨房找一根棍子来。听到师傅吩咐田华赶忙跑到厨房随意折了一根树枝走出来递给了师傅。左麻子接过树枝对准了那个肉瘤。碰了碰。却没有任何破裂的倾向,左麻子还感觉挺硬实。田华也觉得好奇,不由的将灯笼打的更近了一些,火光越发的明亮,左麻子此时连肉瘤上的人脸轮廓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于是用树枝对着人脸的口处戳了几下,感觉硬邦邦的,没有多大反应,左麻子只好放弃了这个法子,把喜神的官服给扣上。检查了一遍。坐到桌上从包袱里找着什么东西。
师傅,你找什么呢?
我找香呢,我记得咱们带了一点。
好找香干嘛?
喜神又不闻香的。
谁说我是给喜神的。为了弄清楚那有脸无皮的女鬼的来历。你师傅我今晚要点香问鬼,到时候你可不要多言。不然小心撞邪!
左麻子边解释边在包袱里面翻着香,嘿,找到了,压在这底下呢。左麻子手里拿着几根黄香,取了三根出来。徒儿,你去厨房的灶里扒点灰出来,用饭碗装着。听到师傅吩咐,田华跑到厨房找了一个饭碗从灶里扒了一碗的灰出来递给左麻子。师傅,给!
田华将碗递给师傅。左麻子用手接过碗放在了西南方鬼门之处。背对着喜神。将香点燃插在了碗里,口里念念有词。黄香慢慢的燃烧,飘出了淡淡的烟,逐渐的缭绕在整个屋内。左麻子又是一阵咒语,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跺了三下脚。慢慢的屋内便凝聚出一个白色的虚影,田华好奇的看向那个白色的虚影的脸庞,正是自己曾经遇到的那个有脸无皮的女鬼。那鬼就那么悬浮在屋子中间。处于左麻子师徒跟喜神之间。左麻子看到自己请的正主出来了。心中不由轻松了下来,这个时候心底却传来一个阴沉低哑的声音。不知赶尸匠你唤我有何事?
左麻子赶紧抬头一看,发现那女鬼血淋淋的面孔上的眼睛露出疑容,心中明了。在心底默念,我有事不明,所以唤你出来一问。为何这两日你都跟在我师徒二人左右?难道是我们师徒二人得罪你了吗?
这到没有,我只所以出现皆是因为这孔达。女鬼用手指着立在墙边的喜神。
不知鬼仙你为何跟着这孔达?按理来说,人已死,债自消。你们是有何深仇大恨,他如今死去你还不放过他?
不是我不放过他,哈哈,哈哈,是他不放过我,他不放过我呀。提到往事,那个女鬼语气开始变的癫狂。而站在一旁的田华看的莫名其妙,师傅跟那个女鬼就面对面的站着也不说话,相互的望着对方,田华就欲开口,突然想起师傅的交代切勿多言。只好做摆,静静的站在一旁继续观望。过了好一会儿,左麻子心底又传来一个声音,罢了,现如今这孔达人都死了,我也不多计较,我给你讲一讲这事情的原委把。我的名字叫小希,凤凰本地的苗民。田华在一旁默默的观看,却发现那个女鬼的面孔发生了变化,开始有些狰狞,眼珠都凸的老大,后来又开始变的惆怅。目光痴呆,仰头望着喜神。
你应该知道孔达以前是朝廷的官员吧?
女鬼小希的声音又从心底传来,左麻子点了点头。
四十八年前,他跟随大军征战,受了伤停留在了凤凰养伤,这俗话说,人生三大苦,捕鱼打铁磨豆腐。我便占了其中一样。当年我就是周家镇外涟水河里的一个渔家女子。我母亲去的早,剩下我跟我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每日早晨天没亮我就要起来,带着捕来的鱼去集市贩卖,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他,孔达。一个新开张的酒楼的老板。他每日早晨都带着酒楼里的伙计来买我的鱼,久而久之,我们两个便熟络了起来,因为他是个武官,人生的孔武有力不说,模样也不差慢慢的我也就开始喜欢上了他。打算委身于他,可我的父亲却成为了我们结合的阻碍。因为他不乐意我嫁给一个朝廷的走狗他说朝廷的官没有一个是好的,即使他已经卸了差事。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我的父亲在不久后便因为雨天行船连人带船被激流给冲走,船是我们唯一的财产,而没有了船的我也正式成为了一个孤寡女子。最后是孔达收留了我,将我接回他的家中,让我负责他的生活。直到一年后的一个晚上。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因此丢失了性命。
那是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我从伙房烧了水准备给孔达送去,让忙碌了一天的他泡个脚,然后好好歇息。当我提着热水走到他的房门口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让我警觉了起来,不由躲在门外细听。
孔达,将军命你装伤在此地修建酒楼用做联系情报之用你做的如何了?
一切都好,基本的规模已经形成。只是我还是想追随将军左右,毕竟男儿志在四方。理应马革裹尸,而不是蜗居在这里做个见不得光的老鼠。
孔达,你就安心的做着吧,等过些时候将军手下有人了,自然会派人来替你的。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他并不是受了什么伤而是为了联系情报才停留此地,到时候依旧是要离去,那我又将会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想到这里我手中的水便倒在了地上,同时也惊动了房里的人,他走出来便将我刺死,然后吩咐孔达将我埋葬。
那不知你为何化为鬼魂环绕不散呢?左麻子心中顿时起了疑惑。
那是因为孔达他舍不得我,而造的孽,本来他收留我,而我也因他而死便算是两清,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让我失去面皮,人间有句话,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没有了面皮的我无法转世投胎。所以我才化为鬼魂寄居在我脱落的面皮上。
竟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只要找回你的面皮就能离去?
嗯。
那你的面皮现今在哪里呢?
就在孔达的身上。
田华站在一旁看着师傅跟女鬼好生怪异的举动,那个女鬼时不时的指着喜神,而自己师傅则反复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