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刚不禁暗自苦笑，唉，就这么一家店，还有个找不到的？但人家这么说了，就算给面子，也得出去接一下了。于是，他起身四处看了看，见餐厅里人也不多，自己周围的座位都是空，而对面的墙角上，正有一个摄像头对着自己的位置，便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走向了餐厅门口。在门口站了没一分钟，就见一辆红色的比亚迪开了过来，停在了门口的停车位上。紧接着，车门一开，冯芮和一名穿着牛仔裤，戴着黑框眼镜的长发女子从车里出来，向他走来。走近之后，冯芮给他们两人作了介绍，长发女人笑道：“芮芮跟我说了，你想找我了解点儿情况，但我已经离开远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帮到你，还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沈刚听她一见面，就说了这么一嘟噜话，一时不知道该先回她哪一句，又见她言语间透着那一股子见多识广的大方劲儿，心下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折服，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算是回得漂亮，只好含混嘴里含混两句，说道，“咱们先进去，坐下再说，坐下再说。”说完一招手，将冯芮和她表姐领进了餐厅，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先点东西吃吧。”沈刚说着，将菜单推给了她们。冯芮倒是毫不客气，翻开菜单，直接点了一份披萨。她表姐看了会儿菜单，对冯芮道：“我看你点的那个披萨不错，要不咱俩来份9寸的一起吃？”

冯芮点点头，又要了两份冷饮。沈刚则给自己要了一份牛排的套餐，让服务员下单去了。

“你想了解什么？现在可以问了吧。”服务员一走，表姐便说道。

“嗯，”沈刚答应一声，想了想，说道，“其实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个人。”

“谁呀？”

“你们的总裁办主任，郑丽瑶。”

“她？”听到这个名字，表姐皱了皱眉，“她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那倒没有，要是出事的话，我们就直接去你们公司了。”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公司啦，”表姐笑道，“我不知道你想了解她什么？我跟她不是一个部门的，所以，对于她业务上的事儿，不太知道。”

“嗯，这个你想到什么，或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们就是做一个大概的了解。”

“哦，那从哪儿说起呢，”表姐皱了皱眉，“说实话啊，我虽然跟她同一个公司，但不同部门，公司里人又多，所以，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表姐想了一下，“不过你非要让我说呢，我只能说说大多数人对她的一个评价吧。”

“可以啊，你说吧。”

“嗯，这么说吧，反正我已经辞职啦，也无所谓了。其实整个公司里，大家都挺讨厌她的。”

“哦？那是为什么？”

“这怎么说呢，其实我这个级别，还轮不上跟她直接跟她交道的，所以接触的不多。但我听人家说，她那个人有点事儿，就是仗着齐总信任她，既不把公司里的老人和其他高层放在眼里，而且还喜欢什么事都插一杠子。本来呢，她是总裁办主任，只要做好她的秘书工作就行了，却偏偏对公司的业务部门也指手画脚的，懂不懂都要插上一脚。不瞒你们说，在我辞职之前，公司已经走了两个副总了，走的原因，多少也跟她有关吧。”

“不会吧，难道齐总不知道这些？”

“怎么会不知道呢，但齐总就是特别信任她，好多老员工都说，自打这个郑丽瑶来公司之后，齐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大家心寒的很。”

“那这个郑丽瑶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大能量。”

“她还能有什么来头，说出来怕你不信，她来我们公司之前，只不过是富洋地产销售部的一个员工，说白了就是个卖楼的。不止怎么的认识了我们齐总，被齐总挖了过来，直接就放在了总裁办。在总裁办没呆多久，先是提拔当了副主任，然后就成了正主任，一直到现在。”

“天哪，升的这么快。”

“是啊，快着呢，要不公司里没人服她呢。你想，她凭啥呀，一没资历二没学历的，有那个能力坐那个位置吗？不过人家有齐总支持，别人说啥也是白说。”

“她升这么快，你们知道是为啥吗？”

“为啥？跟齐总关系好，会哄齐总高兴呗。”

“你是说，他们之间关系很密切？”

“密切，恐怕不止密切吧。反正齐总也是单身，人家郑丽瑶虽然年纪也不小了吧，不过人家会保养，会捯饬，比那些新来的毕业生还捯饬的干净漂亮。我是觉得，齐总要是跟她有点儿啥关系，那也正常。但是把公司里的大权都交给她，这我就理解不了了，这不是自己作呢嘛。难怪现在公司快不行了。”

“公司快不行了？啥意思？”

“你们都不知道吧，现在远尧集团可不比过去了，只剩下个空架子了。听说，这次齐总出去就是去找投资了，再要是没有钱进来，大家的工资就都快发不出来了。”

“啊？”沈刚大吃一惊，“前几天我们去公司，看着还挺气派呀，怎么就快发不出工资了呢？”

“外人当然看不出来了，就是公司的好多员工也都不知道。这些情况，目前只有公司高层和一些业务部门知道。”

“可是，怎么就会成这样了呢？”

“投资失败呗。”表姐不屑地说，“不瞒你们说，这几年里，公司除了在地产这块儿赚点儿钱之外，在其他方面的投资都是赔钱的。现在，地产这块儿也快维持不下去了。本来，去年的时候，公司拿下了老城区的一块地，准备建一个购物中心。为了拿地，公司可是没少费劲儿，后来终于拿下来了。但是，拿下来之后呢，由于各种规划审批方面的事情，拖了半年多没动，最后终于全搞定之后，资金上又出了问题。没办法，估计齐总要是再弄不来钱，就得把这个项目转卖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沈刚听着，额头上竟然冒出几滴汗来，没想到远尧集团这么大的企业，竟然也会出现这种问题。便又问道：“是老城区哪儿啊？”

“就是原来的皮鞋厂那一带。”

沈刚一听，那不就是胡冬海他们家那一块地方嘛。难怪听说那里要拆迁，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