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女人话里话外的依旧是恨意难消，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夫妻一场……”
“夫妻一场？”宁小玉打断了他的话，“你还别说我俩没那名分，跟你们说吧，你们都不知道，他早就在外面有人了。”
“外面有人？是谁？”
“谁？还能有谁，不就是郑丽瑶那个臭不要脸的**吗，除了她还能有谁？”
“郑丽瑶？”韩飞听着有些耳熟，“郑丽瑶是什么人？”
“据他说，郑丽瑶是齐总手底下的一个经理。不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齐总手底下的……”韩飞一听，来了兴趣，“你是怎么发现他俩有关系的，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那时候，他对我总是不冷不淡的，我就怀疑他在外面有人，有时候，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跟踪他，想看看他到底在背着我干什么。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的是在跟一个女的约会。而且，还不止一次。于是，我就问他，那个女的是谁，跟他什么关系。他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在我的逼问下，眼看着瞒不住了，才跟我说，那个女的叫郑丽瑶，是齐总的手下，他们只是在一起谈公事，没有别的事儿。您说，这话我能信吗？就他一个混社会的大老粗，那个女人敢跟他谈公事啊？而且，我就奇怪了，就算齐总真的有什么公事找他，怎么也得派个男的呀，您说是不是？他公司那么大，还找不出来一个男人？”
听到这里，韩飞忽然脑子一动，想了起来，齐尧的总裁办主任，不就是叫郑丽瑶吗？要这么说的话，这事儿可就有点儿意思了，当初他向郑丽瑶提起胡冬海的时候，她表现出的可是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这种指名道姓的事，不大可能是宁小玉编出来的，那郑丽瑶为什么之前要对自己撒谎，隐瞒她认识胡冬海这件事呢？这件事背后真正的秘密是什么呢？是就像宁小玉说的，他们两人之间有私情，还是其他？韩飞对胡冬海的情感生活没什么兴趣，但是，刚才宁小玉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据胡冬海自己说，他和郑丽瑶见面，是在谈公事。假如胡冬海没有对宁小玉撒谎，他们真的是在谈公事的话，那么，这个公事只能是胡冬海和齐尧之间的，那也就是说，这个郑丽瑶，其实是胡冬海和齐尧之间的联系人。那么，隐瞒他认识胡冬海的事实，就等于是隐瞒了胡冬海和齐尧之间的联系。那如果再往深了想的话，韩飞想起了一个经常在谍战戏中听到的一个词：单线联系……
韩飞感觉自己眼前一亮，仿佛是久违的阳光突然刺穿了云层，给人间带来了几缕光明。虽然还不能驱散一切云雾，却似乎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他按捺着心里的兴奋，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上次我们找你的时候，你没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上次，哼！那时我还念他的好，不想把他那些臭事说出去，可现在，我算看透了，我老为他想，他什么时候为我想过。当年他要是对我好点儿，少跟那帮子什么流氓混混儿在一起，做点儿小生意，至于现在横死街头吗？至于我现在也这样吗？我跟你说，逼急了我，我把他干的那些事儿都说出去，哼，我怕谁呀！”
“什么事儿？”
“哼，什么事儿，除了好事不干，他啥事儿不干？”
“关于他帮齐尧干的事儿，你能说说吗？”
“正事儿啊，他干的正事儿我不知道，他从来不跟我说，我也懒得打听。”
“那你知道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知道他们经常出去打架，砍人……”
“好，需要的时候，我再来向你了解这些事吧。”韩飞见她并不是真的了解胡冬海的事儿，便向宁小玉问出了他准备好的最后一个问题：
“在你家附近，你见没见过这个人？”韩飞说着，从手机里翻出一张郝兵的照片，“他叫郝兵，又叫四哥。”
宁小玉盯着手机，看了会儿，摇了摇头，“没见过。”
“名字也没听说过？”
“没有。”
“那胡冬海出事之前，有没有提过，有人在你们家附近等他，约他去谈事？”
宁小玉继续摇头。
“好吧，那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说着，他对着王副队长点了点头。王副队长让民警把宁小玉带回去，又跟韩飞聊了几句，跟他一起离开了拘留所。
回到局里，沈刚已经办完了提审郝兵的手续，等着他呢。见他一脸红光的样子，沈刚笑着问道：“怎么样，韩哥，有收获？”
“收获？大有收获啊！”韩飞兴致勃勃地说道。
“怎么啦？快跟我说说。”
“你还记得咱们那天去远尧集团找齐尧，遇到的那个总裁办主任吗？那个叫郑丽瑶的女人。”
“记得啊，她怎么啦？”
“今天据宁小玉说，她跟胡冬海有一腿。”
“啥，这，这怎么可能。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呀，你要说她跟齐尧有一腿，那我倒相信。”
“我倒还没想到这一点，不过，不管怎么样，重要的是，胡冬海和郑丽瑶认识，宁小玉还多次看见他俩在一起。”
“哇！”沈刚听了，忍不住叫了一声，“她不是说没不知道胡冬海这个人吗？有戏，这里头肯定有戏，那咱们怎么办，现在去找她去，看看她怎么解释？”
“别急，对于这个郑丽瑶，你了解多少啊，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能问出东西来才怪。咱们先查一查，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跟胡冬海，还有齐尧是什么关系。把这些关系都缕清了，咱们才好做出判断，否则，尽干些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事，到最后，人家说啥，你就就得信啥。”
“那怎么查呀？”
“我是这么想的，远尧集团是个大企业，光他们总部的员工，都好好几百人。咱们找人问问，看看有谁的亲戚朋友是远尧集团的，找来打听打听，既然她是总裁办主任，我想凡是集团总部的人，不会不知道她的。”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在我的微信群里问一句，这事儿估计好办。”
“行，那这事儿先交给你了。”说着，韩飞看看了时间，“今天你就先忙这事儿吧，明天一早给我信儿。”说完，韩飞皱了皱额头，抬起手在太阳穴上揉了几揉。
“你还头疼？”
“嗯，有点儿，你先忙吧，不用管我，我吃点儿要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说着，韩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口袋里取出了还没来得及拆盒的阿司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