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的推测吧。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这还要什么证据，这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嘛。你要找证据，他们怎么可能给你留下证据！”

韩飞笑了笑，“那你觉得，史扬有能力策划这件事吗？这可不光是派两个人埋伏在饭店门口就能办成的事啊。他怎么知道当时胡冬海是一个人在饭店里？他有能力策划这整个事件吗？什么人能让胡冬海跑到南郊那个偏远的饭店里等两个多小时？事情发生之后，没眼狼和红牛躲到什么去了？史扬有能力安排这一切吗？”

听着韩飞的一连串问题，曹晓天忽然爆发出一阵急速的咳嗽，赶忙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两口，这才平复下来，说道：“也许，他背后还有别人，但估计有，你们肯定也查不到，老大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为什么他会去那家饭店，他在等谁，自然是人家怎么说都行。反正，我认为史扬逃不脱干系，假如你们一定要证据的话，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不过这个你们在行，你们可以去查，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说不能你们能查到什么。”

“哦？你说说看。”

“红牛不是抢了一辆汽车嘛，你们可以去查查那辆车的下落。我这里有李通的电话，你们去找找李通，问问他他弟弟那辆车是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你们找这辆车肯定没问题。只要车找到了，那还怕找不到人吗？”

韩飞看着他，笑道：“你这个办法，我倒是也想到了，确实值得一试。你还有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

曹晓天想了想，“没有了，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韩飞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了，便说道：“那你就好好养伤吧，现在太晚了，你得休息，我们也得回去休息了。”

“唉，我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睡得着，不过你们先走吧，我要是有什么消息再给你们打电话吧。”

韩飞点了点头，记下了李通的电话号码，又安抚了曹晓天几句，带着沈刚走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上车之后，看沈刚一劲儿地打哈欠，便加大油门，先将他送了回去，然后才回到了自己家里，洗了一个澡，上了床之后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只好重新开了灯，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起来。但看了几页，却依旧心神不宁，只好把书丢到一边，关了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胡思乱想起来。

第二天，韩飞起得有些晚，到了办公室，沈刚已经来了。韩飞便冲他一招手，“刚子，走！”

沈刚正坐那儿喝茶呢，听的韩飞一声喊，连忙放下杯子，“哎”的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问道：“去哪儿？”

“去哪儿，找人去。你没别的事儿吧？”

“瞧您说的，除了这个案子，我还能有啥事儿。”沈刚说着，从座位上走了出来，跟着韩飞走出了办公大楼。上车之后，他问道：“韩哥，咱们找谁去？”

“先去和李通谈谈，把他那个亲兄弟的车牌号记下来，要是能见着他兄弟，就再问一问他那天夜里的事儿。还有那个大雷，咱们也得想办法去拜访一下。”

“韩哥，你觉得，史扬和曹晓天，咱们该相信谁呢？”

“嗯？怎么啦？”

“史扬说胡冬海的事情跟他无关，然后扯出来个杨卵大；曹晓天却坚信事情是史扬干的，然后又把大雷扯出来了。这不是越扯越多嘛，再这么下去，我看咱们乐原的社会人都得扯进来。难道咱们这次真要把他们翻个遍？”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倒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乱，感觉就像是所有人都参与了谋杀胡冬海一样。所以，我怀疑史扬和曹晓天到底对没对咱们说真话。”

“你呀，他们怎么可能对咱们一五一十地说真话呢，肯定是挑着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说呗。你与其去想他们对没对咱们说真话，不如去想一想，他们对咱们说的话里，有哪几分是真的，又有哪几分是假的。对于他们提供的那些切实的线索，比如咱们现在要去找的李通，咱们要抓紧去调查，至于他们的哪些猜测，比如曹晓天说史扬是凶手，史扬说杨卵大是幕后主使，这些，咱们都甭理他们，说这些话时，谁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啥。你之所以觉得乱，我想是因为接收了太多没用的信息。只要你把那些信息从你脑子里除去，事情的脉络就出来了。然后，当你完成对脉络的采证分析后，他们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都不用你再去琢磨，自己就显现出来了。”

沈刚听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其实一直在想，曹晓天说史扬是凶手，但史扬却说自己不是凶手。这刚好一对逆否命题。如果曹说的是真话，那史的话必然假；如果史的话为真，那曹的话必然假，这就说明，里面有一个人说了假话。只要咱们找出这个说假话的人，搞清楚他为什么说假话，说不定案子就结了。但然后我就继续往细了想，但越想越觉得又不是那么回事，越想头绪越多，漏洞越多，感觉脑子就跟个气球似的，越来越大，简直都要爆了。”

“哈哈哈哈，还逆否命题呢，你可真逗，照这么想下去，脑子不炸才怪呢。”

沈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啊，看来你说的对，我把注意力放错地方了。不过，咱们去哪儿找李通呢？”

“李通啊，我今天一早就打通他的电话了，跟他约了一个地方见面。听说我是警察，要询问他兄弟的车的事情，还挺热情，还主动说带上他兄弟跟咱们一起谈。哎呦，这案子办了这么久，总算是碰上了一个积极配合咱们工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