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回到市里后,就把我的那些兄弟们都召集了起来,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啥新闻。结果,还真听说了一件事,不能说离奇吧,却引起了我的留意。是这么回事,这几年呢,道上出来个叫红牛的,是个狠角色,靠着帮人家办事赚钱,凡是不管谁有啥事儿,只要给够他钱,他都跟着去,而且特别卖力。那个史扬,还找过他呢。但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好赌,一有钱就进赌场,所以,赚多少输多少,就这么混日子。就在我们老大出事之前呢,哪一天我搞不太清楚,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大几千块钱,又到赌场里去赌,结果输了个精光。本来呢,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是习以为常了,别说大几千块钱,就连更多的钱都输过,不算个啥。不过呢,这一次这小子输钱之后,大概是气得失心疯了,居然在离开赌场之后抢了一辆汽车。当时啊,输完钱出来,都是后半夜了,路上正规运营的出租车特别少,他就打了辆黑出租,准备回家。哪知道这一路上,他就起了歹心,等着车开到一个没有路灯的地方,就让司机停车,说是下车尿尿,然后拿出根烟给司机抽,趁司机点火的时候,猛的一下子从外面拉开车门,把司机拉出来揍了一顿,然后就开着车跑了。其实你们说这不是自己作死呢吗,到时候人家司机去公『安』局一报案,不是分分钟就把你抓了嘛。但哪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这司机还就没报案。为啥呢,第一,司机是开黑出租的,要是去报案,自己也得跟着受罚。另一个呢,也巧了,这个司机呢,也不是一般人,他有个亲兄弟,也是混社会的,叫李通。这个司机就把这事儿跟他兄弟李通说了,李通一听,这是哪来的个生瓜蛋子呀,我兄弟的车也敢抢!就问他,从哪儿拉的客人。司机一说在哪儿哪儿,李通一听,心里就有谱了。为啥呢,红牛去的那家赌场,李通暗中有股份。这大半夜从那儿上车的,八成就是赌钱的呀,而且肯定是赌输了的呀。他要赢了肯定不出来,就算出来也不可能抢车。于是,李通去了赌场,三问两问就断定,除了红牛那小子,不可能是别人。最后他让自己的兄弟给红牛的长相样子一描述,赌场管事的一听,没错,就是他。这下,事情就好办了,他们就开始找红牛。找了好几天,愣是没找着,正生气呢,他们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在南郊县的县城里看见了红牛,当时和红牛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是谁呢?就是史扬的手下,没眼狼。时间呢,正好就是我们老大出事的那一天,16号。李通听见这个消息,就也跑去南郊,但一直没找到红牛,人没找着,车也没找着。就是这么个事儿。”
韩飞听他讲完这件事,眼睛不由得一亮,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啊。本来自己还发愁怎么查出和没眼狼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呢,没想到竟然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把这个谜团解开了。他看看沈刚,沈刚也是忍不住面露喜色。
“我听完这个事儿之后,心里头就是咯噔一声,为啥呢,我心里头惦记着老大的事儿呢。老大是16号那天出事的,出事的地方就在南郊区,而且,没眼狼我是知道的,他是史扬的手下,他们跟我们是有仇的呀。当年,老大把他们收拾得可不轻。这节骨眼儿上,没眼狼怎么跑去南郊干啥,而且还是跟红牛在一起。为啥史扬没跟他们在一起。我这就开始琢磨,就叫了几个兄弟,一方面去打听打听史扬他们的动静,另一方面,去打问打问,这个红牛是咋回事,这些年光听说他了,从来没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是个啥来历。这一打听回来,我吓了一跳。史扬他们呢,倒是没啥反常的,还干他的老本行。但这个红牛,来头却不简单。你们知不知道,原来在咱们市东郊一带,有一个老大,叫大雷的。当时那可厉害了,不但在整个东郊他是老大,而且还垄断了整个乐原的白酒市场,凡是咱们乐原市场上卖的白酒,都得从他那儿进货,所有的酒行,都只能卖他代理的酒,谁要是敢卖别的白酒,他就把谁的店给砸了。”
“嗯,听说过这个人。这事儿跟他有关吗?”
“当然有关了,您听我说啊,当时我们弄来一种酒叫古亭白,想再乐原……”
“这事儿就不用说了,胡冬海跟大雷的这件事我们都知道,听说后来你们跟他闹翻了,吕常被他们打断了腿,你们有个兄弟叫保蛋,也在被他们袭击的时候失踪了,当时就你不在现场,对不对?”
“对,对,这您都知道啊?”曹晓天脸上费劲儿地挤出一丝笑容。
“你继续说吧。”
“后来我们找了个机会,抓到了大雷,把他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算是报了仇,他的那些手下,也都跑了,基本上,我们算是把他们那股势力给灭了。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一打问才知道,这个红牛,竟然是大雷的亲侄子。本来,我一开始怀疑冬海哥的事儿跟没眼狼,跟史扬有关的时候,还纯粹是一种感觉,也可以说是胡乱联想。但大雷的亲侄子忽然出现在这里,那我就敢肯定,这就不是瞎想了。世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但是,等我冷静下来之后,我想到,光凭没眼狼和红牛这两个人,能动得了老大吗?就他们,一个赌徒,一个倒霉鬼,谁不知道没眼狼是货色啊,他们不可能有胆量和能力干出这种事,这背后一定有人啊,而这个人,除了史扬,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