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便把脑袋又转向保蛋,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保蛋见状,知道没办法隐瞒,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原来,上次小庄和小水一战后,保蛋心里依旧不服,只是大家意见一致,他也就不好意思再找我们说这个事,而他本人又打小水不过,便暗自找了两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兄弟,到了小水的住处附近,观察跟踪了几天,摸清楚了他所住的那个大杂院和他的房间的位置,打算找机会来个偷袭。可几天下来,见小水警惕性很高,每天和女朋友出双入对,非常谨慎,尤其到了晚上,基本不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在附近,不往远走,这让他们实在是没有下手的把握。而且,他们住的大杂院里,有好几户人家,人多眼杂的,先不说能不能制服小水,就算偷袭成功,也难免不暴露自己,惹出麻烦来。对此,保蛋愁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怎么体面的办法。
“原来,经过保蛋他们三个人的反复观察和研究,终于发现了一个可以伏击小水的绝佳地点——公共厕所!他们选择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小水他们住的是大杂院儿,没有卫生间,要想方便,就必须得去公共厕所。而一进了厕所里,人就会彻底放松下来,再厉害的人,也都使不上力气。所以,只要他们能在小水上厕所的时候把他截住,要收拾他就是易如反掌了。定下这个办法后,他们还做了一番准备工作,先是一天夜里乘路上没人的时候,他们弄碎了公共厕所里面和附近的照明灯,以便于他们隐藏和伏击。然后,又挑来挑去的,弄了一根电击器,这玩意儿拿在手上,像一个手电筒,拿在手上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适合搞突袭,而且,只要轻轻一碰,就可以立刻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如果用其他的家伙,不论是砍刀还是钢管儿,都太显眼,而且使用起来也颇费力气,一旦不慎,即使是在公共厕所这钟地方,也有可能失手。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在一天夜里,他们就动手了。因为小水见过保蛋,所以他远远地躲在了附近的一条巷子里,他的两个兄弟,一个带着电击器躲在厕所里,另一个在厕所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着,监视着来往的人们。那天晚上,从9点多开始,他们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快11点的时候,终于看到小水匆匆的从大杂院里出来,往厕所赶来。躲在厕所外的那个兄弟看到他后,立刻给小水和躲在厕所里的那位发了条短信。厕所里那位收到短信后,立刻警惕起来,将电击器紧紧地握在手里,等着他进来后找机会下手。小水哪想到他们会埋伏在厕所里等他呀,再加上厕所里的灯也被他们弄坏了,黑咕隆咚的,看东西也不清楚,也就没有任何防备。走进厕所后,拣了一个能稍许透进些月光的位置,将裤子解开,往下一退,便蹲了下来。没多久,便进入了状态。这时,躲在厕所里的那个兄弟估计着时机差不多了,便从蹲位上站了起来,手里握着电击器,作出往外走的样子。当他走到小水的位置时,猛的一停,然后一转身,问了句,‘水哥?’小水正在使劲儿呢,不由得一愣,听声音有些陌生,便一抬头,就在这时,那个兄弟抬起手,将电击器猛的朝小水的脖子上一杵,同时按下了按钮,只听的‘吱吱’一阵电流声,毫无防备的小水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在一阵颤抖中,倒头栽在了坑位的水泥板上。听到厕所里的响动,已经赶过来的保蛋和另一个兄弟立刻冲进了厕所里,看到被击晕在地的小水,也不顾是头是脸,一阵连踢带踹,眼见得他被打得口鼻流血,又担心时间太长撞上过路的人,这才匆匆离开了。我们听完了保蛋的叙说,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难怪小庄那么生气呢,保蛋这事儿干的实在是太不讲究了,本来暗地里偷袭人家,就不仗义了,居然还是在人家正解大手的时候下手,也太阴了,而且,不嫌恶心吗?曹操愣了半天,终于用手指了指保蛋:‘你他妈的干这事儿的时候不嫌臭啊?你知不知道这事儿传出去会多丢脸!小庄打你一点儿都不冤!你真是——唉,有点儿出息行不行。’‘我怎么啦,传出去怎么啦,我看以后谁敢惹我!曹操你还说我,你不是也一肚子坏水儿,要说阴,咱们这里谁比得上你!’小庄听了,又忽地站了起来,‘你他妈还有理啦,’说罢一脚朝保蛋踹了过去,保蛋没防住,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还没来及叫出声,小庄便已快步上前,抡起拳头朝他砸去。我和曹操对视了一眼,既没说话也没动弹。耳朵里听着一声声告饶的声音从保蛋的嘴里传了出来,冬海哥忽然发话了,‘行啦行啦,小庄,别打了,闹腾闹腾就行了,自家兄弟的,还真打呀,你说你们,我找你们来商量正事儿,你们倒自己先打起来了。’听到冬海哥发话了,小庄这才住了手,保蛋也捂着一侧脸颊,哭丧这脸从地上起来,嘴里嘟哝这,‘妈的,在老子面前装圣人,就好像自己的屁股有多干净似的。’一边说,还一边恶狠狠地瞪了小庄一眼。小庄见状,又要上前动手,我和曹操赶紧把他拉住了。
“‘保蛋你嘴里说什么呢,什么屁股干净不干净的,’冬海哥听到他的嘟囔,先是朝他一瞪眼,然后又转向我,‘驴屎肠,我让你告诉大家,对这个小水,意思意思,警告一下就行了,别太过分,你跟他们说没说?’‘说啦,我早告诉他们了。’‘保蛋,驴屎肠的话你听见了吧,你是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还是看不惯我,想当老大了?我说话你都不听了是吧?’听到冬海哥这么说,保蛋这才有些慌了,连忙辩解道,‘大哥,我没这个意思,我也没想把他怎么着,就是教训他一顿而已,也就是踢了他几脚。’‘我不是说你踢了几脚的事儿,我是说你不把兄弟们放心里,就算我啥也没说,当时驴屎肠和曹操他们是不是都说不再追究了,小庄是不是之前特意跟你说过,让你停手。我的话你不听,大家的话你也不听?咱们是啥关系,是兄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可以拿命来托付的兄弟!你知不知道啥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就像你这样……’冬海哥的话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听了冬海哥的这几句话,不由得心有所动,眼泪都像要涌出来似的,再看保蛋,却已经泪流满面了,‘大哥,大哥,我错了,你罚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罚你?罚你有啥用,你把人打也打了,这样吧,回头你跟我这儿那点钱,去看看人家。还有,那个在厕所了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兄弟是谁?’‘是阿乐。’‘哦,原来是阿乐,这小子还挺有耐心,你说你,这么好一个兄弟,你让人家干点儿啥不行,让人家在臭烘烘的厕所里蹲了一个多小时,就为干这么件破事儿,这要哪天你当了老大,你是打算组织一个粪坑帮还是咋的,你们平时多看着点儿阿乐,我看他有前途。’说到这里,保蛋知道冬海哥不会把他怎么样了,松了口气,说道,‘我明天就去看看他,大哥你放心好了。’
“‘你看他还有屁用啊,好意思吗?你知道你把打成啥样了?’小庄依旧怒气未消,瞪着保蛋。我听了,心里一惊,不就是被电了一下,踢了几脚,大不了一个脑震荡,还能怎么样,便盯着小庄,等着他的下文。‘我已经去医院打听过了,你们把他打得颅内出血,就算治好了也是偏瘫,这个人算是被你毁了,你说你他妈干的这事儿!’说到这里,小庄用手指着保蛋,浑身发颤,我们听了,包括冬海哥在内,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说到这里,吕常从桌上拿起酒瓶,猛灌了两口,然后,将酒瓶在桌上重重地一放,“可是,那还能怎么办,这就是我们社会人,别以为我们是大侠,是义士,狗屁,我们就是流氓,是无赖。保蛋是我在劳教所里认识的,也是我把他介绍给冬海哥的,平时我俩关系特别要好。我总不能因为这事跟他反目成仇吧,保蛋那句话其实说得对,我们谁也别装圣人,大家谁的屁股都不干净。不过从那之后,我们都跟保蛋保持了一点儿距离,尤其是小庄跟他,只不过面子上过得去罢了。所以,后来保蛋失踪后,我们谁也没有去找他,爱哪儿哪儿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保蛋后来怎么失踪的?”沈刚好奇地问。
吕常正要张口,却被韩飞制止了,“这个待会儿再说,我先问问你其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