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你听说的，谁是他的后台？”

“这个呀，”说到这里，赵老板有些迟疑，“我就是这么一说，也是听人家讲的，要是说的不对，你们就当我没说啊。”

“没事儿，你说吧，咱们这就算是聊聊天。”

“好，那我就说了。据说，他的后台咱们市委书记的儿子。”

“市委书记？哪个市委书记？”

“这个就不知道了，他们也都说不清，有的说是赵书记的，有的说是韩书记的，还有的说是老周书记的，具体是哪个，谁知道呢，反正，他的后台很大就是了。”

“那你还听说过什么？”

“据说，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的救命恩人。那时候，霸天胡正上高中呢。不过，在那时候，霸天胡已经在社会上混了，每天也不去学校上学，不是外面打架，就是欺负人，就差被学校开除了。有一天晚上吧，他跟几个社会上的朋友跑去迪厅里瞎混，正玩儿着呢，迪厅里就有人打了起来。霸天胡见有人打架，就挤过去看热闹，发现，原来是四个打一个，被打的那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了，还不服气地在那里嚷嚷。霸天胡一看，就知道被打的那个人不是混社会的，而且肯定是第一次挨打。因为有经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脸朝下，死命抱住脑袋，摆出一副示弱的样子。这样一来，不管对方怎么拳打脚踢，都不至于对他造成重伤；而且，只要他老实下来，嘴里也别硬，跟人家告几声饶，对方打几下气消了，也就没事儿了。人家四个打你一个，你再厉害也得吃亏不是，更别提你还是个没有什么打架经验的老实孩子了。可当时那个被打的，嘴里不但不停地骂骂咧咧，而且还那儿手舞足蹈的，想要抵挡那不停攻向他的八只拳头和八只脚，结果搞得自己左支右绌，一会儿脑袋被踢一脚，一会儿肚子被跺一脚，照这么下去，被踢个脑震荡都算是轻的了。霸天胡那时还小，还有点儿正义感，见这情形，就上去拉架。对方看他来拉架，把他当成了那人的同伙，便都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想要将他也打翻在地，狂殴一番。别说霸天胡是久经战场的老手，就算他以一敌四敌不了，可他不是还带着几个朋友呢嘛。这一来，双方便混战起来，没一会儿，霸天胡他们便将那四个人打跑了。这时，霸天胡把被打的那个人扶起来一看，竟然是个文质彬彬的小白脸，一问，还是个大学生。原来，他交了个女朋友，可不成想那个女的是一个社会大哥的女人，两个人交往了没多长时间，就被那个社会大哥发现了。正好那天晚上，他原本和那个女的在迪厅里见，结果，女朋友没见着，反而被社会大哥派去的手下打了一顿。社会大哥原本是要手下把他打残的，结果被霸天胡给碰上，拦了下来。就这么着，霸天胡和市委书记的儿子认识了，还成了好朋友。从此以后，霸天胡也就有了这么个靠山。你看别人犯了事儿，一判好几年，可他不一样，犯了事儿之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这边刚被警察抓住，那边一个电话就过来了，当场放人！没的说！”

听到这里韩飞笑了，“我也是警察，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些事儿啊？”

“那是你没遇上过呗，不信你抓他一回试试，看看会不会马上有领导给你打电话。”

“也许吧，你还知道些什么？接着说说。”

“别的，我得慢慢想想，也就这几件事，我听的有印象，别的，听过了也忘了。”

“那他的那些手下，那些弟兄，你有认识的吗？”

“不认识，每次跟他的人好像都不太一样，我一个也记不清楚，再一个也不愿意去记，还是那句话，跟他们还是保持点儿距离的好，否则，说不定那天惹祸上身，不是把流氓招来，就是把警察招来。这不，我只是把自己的车借给了他，就招了好几拨警察过来问这问那的了，你这已经湿第二拨了。”

“嗐，只要你是清白的，就算有警察找你你也不用怕，对吧。”韩飞朝他善意地一笑，“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棒棒串吧，在什么地方？”

“你要去找他们？别去了，那家早就关了，现在换成药房了。”

“关啦？什么时候关的？”

“开了大概半年就关了，听说赔了不少钱，开不下去了。”

“不会吧，”韩飞有些惊讶，“在这条街上开饭馆还会赔钱？”

“咋不会赔钱呢，赔钱的多了。不过那家串吧赔钱也正常，你们不知道，开店的老板据说是个挺厉害的人，好交朋友，黑白两道儿都有人。白皮就是因为跑去他那儿咋呼被霸天胡打跑的。不过，你朋友多干别的还行，这要是开饭馆儿就有点儿麻烦了，更别提还是一帮社会朋友了。我听说是经常的一帮社会人去他那儿吃饭，每次去，关系一般的，得给人打个大折，八折九折的那都说不出口；关系好点儿的，尤其是那些有头脸的大哥，那就直接免单了，要不咋办！这都是好的，最怕的是那帮人喝酒，可你开个串吧，酒是大头儿啊，有谁吃烤串不喝酒的？但要是普通老百姓呢，喝就喝点儿，喝大了顶多出出洋相，像白皮那样的，就算是百年一遇的极品了。可社会人喝多了酒，尤其是人多的时候，不是找别人打架，就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架，有时候还动家伙，所以隔三差五的，那家串吧就得见回血。这么一来，普通老百姓就不敢去了，万一哪天遇上打架的被捎带上，那不是吃哑巴亏吗？而且，因为老有人打架，所以警察也就注意上这个地方了，三天两头的去。这一来，他生意能好吗？不关门才怪呢！这个，你可以到咱这儿的派出所问问去，他们都知道。”

“嗯，”韩飞点点头，“别的，你还有啥能跟我们说说吗？”

赵老板挠了挠头，说道：“真想不起来了，要不您给我留一个电话，我想起来打电话告诉您？”

“行。”韩飞爽快地答应了一声，给赵老板写了一个自己的联系方式，又问道，“听说隔一条街有个水果摊，老板叫吕常，有个外号儿叫驴屎肠，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赵老板一拍脑门，“哎呦，你瞧我这记性，我怎么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