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8/2014
同着李端白,我再也没有顾忌,一边上去攀住李端白的肩膀亲热的摇了摇,一边对李和尚夸耀道:“这就是李道长,他本领非凡,以前在湘西科考,多亏他照应,我和同学才有命回来。你就放心好啦。”
李和尚眨巴了两下铜铃大眼,瞪着我旁边这位狠狠地看了几眼,不知是我的话起了点作用,还是李端白那副貌似处变不惊,实则装死的态度令他刮目相看,他便立马恭敬起来,寒暄了几句,就载我们回了店。
一进店门,李和尚便问:“道长作法需要香烛,墨线,糯米吗?黑狗血,黑驴蹄子有点难弄,不过要是真需要,我也能立刻去郊区买回来。”
李端白道:“不用。”他却踱进后院,我和李和尚跟在后面,李和尚进院就唤他的狗:“元宝,过来。”
大黄狗躲在葡萄树下的石桌下面,打着哆嗦,一声也不敢吭。李和尚骂了几句,倒也没在管。李端白招呼李和尚道:“把门开开。”李和尚咧了咧嘴,似乎有些为难,他瞅了瞅李端白,还是把门打开了。我站在李端白身后往里面看,只见前天李和尚领我看镇纸时的那些盖着黑布的柜子早就给撞得七扭八歪,好像经了雹子的麦地,更兼满地碎渣,十分脏乱。那些乌黑的银器,石质的摆件全在渣子里埋着。李和尚远远的一见,好不心疼,可他并不太敢往前去收拾,只好站在那里垂着两手,口中喃喃的骂。
事后,李和尚对我说,并非因为他怕僵尸而不敢上前,而是怕僵尸可能携带的未知病毒。“万一老子被僵尸咬了,也变僵尸,再咬元宝,元宝咬你,你再咬李道长,李道长再去咬其他人,大家都要变僵尸。”他信誓旦旦的说,但我认为他是在找借口,以掩盖自己的胆怯。彼时的李和尚,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个豪爽善良,但又有着与其壮硕体型非常不配套的鼠胆的老实商人。
李端白一丝也没停顿,抬腿走进去,拿脚在一堆碎片里拨拉,我等了片刻,不见僵尸出来作怪,也壮着胆走进去。这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发甜发酸,并不太像死尸。我们左看右看,只见墙边果然有一个小鸭牌冰柜,柜上方的玻璃门已经被击碎,掀在一边,地下搁了一个半黑半橙的生化袋,侧边扯开了一条大口。边缘处挂着丝丝缕缕的脓状物,煞是恶心。
李和尚在外边叫道:“小王,你进去干什么,快出来!”
我往门口走了几步,扒在门边道:“僵尸可能已经跑掉了。这屋有没有天窗?——”话音未落,门后突然咔咔一阵响,背后一股大力袭来,我心里瞬间浮起预感,李道长又要把我当沙袋摔,——当然,与此同时,危险已经到来了。
我趴倒在残渣碎片里,抬头逆光看时,只见李端白早已出脚,一个身影被咚的踹出了屋,李端白腾身跳出来,几步赶上,狠命跺在那玩意儿的颈部。我听见喀嚓一声,就像汽车压崩了一个西瓜,周围汁水四溅,腥不可闻。
我拍了拍身上的碎渣站起来走到院里,李端白却跑到水龙头边冲脚去了,李和尚蹲在旁边,仔细的看着那具近乎赤裸的黏糊尸体。直到我的影子覆住了他,他才抬头慢慢道:“这家伙的肉是完好的,皮里有东西。”
李端白拖着两条水迹,趿拉着鞋走过来道:“有汽油吗?”李和尚忙站起来道了声“有”,就去店里拿。
院里就剩下我和李端白,还有小声哼哼的元宝。我以为李端白要烧尸,没想到他掏出把短刀蹲下,扑哧一声插到尸首腹部,横着拉开了。空气里那股腥酸的腐臭味儿愈加浓厚,我道:“这是死了多久的?”
李端白侧了半边脸看着我,轻笑一声:“刚死。”
我凑到他身边来,果然看见那刀口边的尸肉纹理分明,还新鲜得很,但是没有血,反而有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洇出来,很像湘西时我们在水池里发现的那具男尸,这并不像是刚死。
李端白似乎看出我的心思,道:“如果作为一个人,几百年前就死了,但如果作为其他物事,它确实是刚死。”
“物事”这个词用的非常怪,除了江浙一带的方言,我似乎没在其他的方言里见过这词,我自幼不在南方长大,所以也很少用。李端白人不知何里,齿不知几长,居然会用这个词,真是非常奇怪。我又道:“几百年?具体什么时候?”
李端白搁下刀,从兜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戴的服服帖帖,那样子就像黑毛猴上手术台,然后两指探进刀口里试了试,紧接着就把刀口往两边扒,双手探入,那刀口就像一只大张的嘴,吞吐着他的手,只听到扑哧几声闷响,他居然拽出了几块黑紫的蜂窝一样的东西,并一大串肠子,扔在旁边,然后才笑道:“估计是大明弘治年间,或者再晚一些。”
我只看了一眼,又觉得眼中发晕,胃里上反,急忙别开眼,只见那李和尚拿了个塑料桶走过来,见此形状,脸色却丝毫不变,笑道:“道长要火葬?这东西里的病毒会感染人吗?”说着又低下头去,撇了根木条戳那怪的头,不知为何,我觉得那怪下颌骨连同颊骨都突出的像个犬科动物,简直就是古埃及死神阿努比斯的原型,正这么想着,李和尚却一棍戳过去,把那怪的眼珠子挑出来了。
李端白并不制止,反而笑道:“只要你不把关键部位吃下去,就不会感染。烧尸之后要深埋,不过烧前内脏要掏出来,不然会炸的四处都是。”说着又站起身,指了指旁边惨不忍睹的一堆,“这些单独处理。尸首肢解之后,挖个坑烧。”那李和尚得令,也兴冲冲的去搞了一把铁锹并一把菜刀,帮着道长大干起来。
此时此刻,葡萄藤下的小院好似杀人分尸再焚尸的现场。我再也呆不住,干脆进店坐了,顺手将店后门也关上,给黑毛猴打了个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后来才接通,他明显睡意朦胧,嫌恶道:“怎么这时候打电话,你被保释了?”
我晓得他在开玩笑,便三言两语的说了这几天的事,问他要不要来聚一聚,他却沉闷道:“看情况吧,我惹上一桩麻烦事,不对,也不是我,你先忙,等我补好觉再说。”
张导演年轻时居然没传上。
现在的照片就不贴了罢。人专注于事业,就必须做出牺牲。加之张导演年轻时是芭蕾舞演员(现代舞跳的也很棒),训练量大加饮食严格以控制体重,一旦脱离原先的生活状态,体重必然飙升,惨兮。
我看了很多他年轻时的照片(白玉堂时期已经严重发福),就完全理解了许鞍华导演85年拍书剑恩仇录海选演员,为什么会在“一屋子漂亮小生”里选择了他(来源于张导演访谈,原话)。当时参选者不乏当红演员,如唐国强,王伯昭(旧版西游记小白龙的扮演者)等,而张导演当时是现役军人,舞蹈演员,没有任何从影经验,居然能脱颖而出,身材气质一定是俊美非凡。
后来,他就发福了。他最后一个角色,是刘版武则天里的高僧辨机,然后就改行当了导演。前几天,我发现一部由明清十大疑案之一——七涧桥疑案,改编的电视剧也是他的作品。那是我对影视剧里仵作验尸的最早印象,那块发绿的死人排骨恶心了我好几年,直到我进青春期,那股作呕的感觉才逐渐淡化。我记得,当时全家围机而坐,追看该电视剧,我爹看得目不转睛,简直入了迷。
当年的很多影人,似乎都低调而且正直,对感情从一而终,对工作认真负责,从不见绯闻,更别说吸毒,恶意炒作等等。现在看张导演的微博,也是相当低调内敛,为人平和成熟。
如果我有空闲,我会把张导演的电影都看个遍,再慢慢写几篇影评出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虽然容貌已经判若两人,但是事业上的成就却不会凋谢,所以大家不要在乎长相,要趁着年轻努力奋斗,不论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