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咬住她的正是那条大狼青!须臾间,女人就被仰面扑倒,那条狼青死死的咬在她咽喉处,死命撕扯,女人惨叫声声,手脚乱抓乱踢,狠命的揪着狼青的毛,想要把狼青甩下身来,那狼青却如一条蚂蝗一般,紧紧钉在她的咽喉处,没几分钟,女人没了声息,血便向四周流淌开来。
我在上方早已看呆。我原以为,这女人是狼青的主人,再不济,他们是同伙,没想到,这女人反而转眼间被狼青所害。
我眼前闪过之前发生的事情,觉得之前的事情似乎应该重新看待。之前我们猜测女人拿自己做饵引开李端白,让狼青来害我,现在看来说不定并非这女人的意思,上山和进洞的时候,那狼青紧贴着女人的腿脚走路,想来也颇有些类似于牧羊犬赶羊群的做法,很有可能,那条狗在脚下驱使这女人走路,引着我们走到一个要命的地方,那女人总是表现出无端的恐惧,说不定也是来自于这条狗。这狼青把我们引到另一侧,摆明了就是要害死我们,之后它轻松地钻入了地洞,却来到了这里,证明它对这里的环境特别熟悉,计划也很周密,这等心机,早已超出了动物的范围。
眼下狼青杀死了女人,却不急着离去,只见它低着头嗅了嗅女人,然后用嘴巴撕开了女人的衣服,张开大口,几口便将女人的开腔破肚,接着把那长嘴探进去,扯出内脏便大嚼起来。
我在上边,嗅着那股升腾起来的强烈血腥气和内脏体液,还有半消化的食物的味道,胃里都翻腾起来,根本不忍细看,只等那狼青吃完了离开,我好撬开这气窗,钻到下边去。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个房间和女人来时的山洞相通,我沿着这条路,可以走到最开始的山洞口去,我安慰自己,这里的路也许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洞口和石室里藏着的机关。沿着这条路,说不定还能遇见李端白。
想到李端白,我突然一个机灵,李端白也走这条路,以他的速度,即使在女人之后进洞,假如道路不复杂,现在早该追上这女人了。可是他现在在哪里?
第十三章恶战
我担心起来,等了一会儿,那狗吃饱了,抬起头往上一看,我在黑暗中和它对上了眼睛,那条食人的魔犬,用暗红色的烂布片一样的长舌翻卷起来舔着自己的嘴巴,脸上和耳朵上还有女人的鲜血。它盯着气窗看了一会儿,慢慢地皱起鼻子,做了一个狰狞的类似于笑容的表情。
我心中一沉,我早该想到,犬科动物的嗅觉十分灵敏,即使看不见,也可以闻出味道来。我心里腾起一股原始的恐惧,但恐惧过后却是兴奋,看来恶战避免不了了。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此处太过低矮,我根本无法站起身,假如那狼青摸到这里来,我根本施展不起来,十有八九要吃亏,我往下看了看,果然看不到那条狼青了,估计这狡猾的畜生和我想的一样,要摸进这里解决我。依它的对此处环境的熟悉程度,从下边找路上来估计是分分钟的事情,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一个机灵,拔出军用匕首来,去撬那气窗的铁网,几下撬的松动了,死命一踹,就把窗子踹开了,这时身后十几米远处已经响起犬科动物那种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我心一横,先把背包丢下去,扒住气窗边缘就往下一跳,就跳进了女人的那滩血泊里。
我滑了一下,刚站稳,就听见头顶呼哧呼哧的响,那恶犬已经探出头来,冲我嗷嗷了一嗓子,就跳下来,正好落在我对面,见我手里还捏着把匕首,一时有些犹豫,不敢扑过来,我们就这样对峙着。
这时候,房间外似乎嘈杂有些声响,我心中一喜,道是救兵来了,那恶犬脑子灵醒着哪,他心知不妙,如果不把我解决它也跑不了,便俯低身子,扑了过来,我知道犬科动物就喜欢攻击人的脖子,干脆抖起肩膀,缩着脖子,待那恶犬扑来,抬起便是狠狠一脚,谁知位置太过向后,正中其**。
那恶狗低呜一声,明明吃痛,却毫不退缩,两只爪子搭到我的胸前,张嘴便向上咬,这一来冲力巨大,一下子就把我扑到了,幸好我缩着脖子,抬起左手一格,那狗便一口咬上我的手臂,那咬合力不是盖的,几乎把我的手臂生生咬断,我一疼就红了眼,右手拿着匕首就在那狗身上乱戳乱扎,那狗松了嘴惨叫着要逃,我用左手扣进了它的眼睛,翻身压住它,右手几乎像停不下来似的一刀一刀的扎,直到那狗再也一动不动。
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才挣扎着爬起来,把死狗推到一旁,左手臂上几个触目惊心的黑色血洞,深的可怕,汩汩的往外淌着血,手指也被狗牙划破了,我扔了匕首,摇摇晃晃的扯过装备,拿出没动过的饮用水,还有一瓶来苏,浇到伤口上洗了洗,那狗也不知有没有狂犬病,况且刚撕吃了那个纹蛭感染了的女人,嘴里的血都没舔干净,又来咬我,不知我会不会感染。
我晓得被狗咬过的伤口不能包扎,只能任他裸露着流血,刚才听见房间外有零零碎碎的声响,我昏昏沉沉的想,现在怎么不见人来呢。况且要是有人,早该听见这屋子里的动静了。
我靠在墙边休息,眼睛看着门口,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我不知道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正这么想着,门口却鬼鬼祟祟的闪过来一个黑影,我顿时警觉起来,觉得那架势必然不是李端白或者队里其他人,正欲低头找匕首,那个人已经窜了进来,冷冷的看着我。
这房间的灯光不暗,可以看出那人通身赤裸而惨白,形如僵尸,他嗅了嗅空气,又盯住了我,下一秒,一双手带着怪力就掐了过来,我已经失血,眼下被掐的眼冒金星,左右手又使不上力,此时情形,简直就是年夜浮云观那场搏斗的翻版,眼见得下一秒就要晕厥,李端白终于在那人身后出现,我心下一安,就睡了过去。
等到醒过来,不过是三五分钟的事,李端白正抬着我的左手不知在摆弄什么,我推开他,自己去包里刨出来东西吃了几口,才有力气把这前后的事情讲了一下。
我见李端白一身衣服几乎被扯得稀烂,料想他也遇到了危险。李端白道,当时追着女人,进了条路,没想到中间出来了三五个寄生者,好不容易解决掉之后却跟丢了女人,之后费了些时间,才摸索到这里来,他当时说得轻描淡写,非常笼统,我听得心不在焉,就道:“怎么与大队人马联系?”李端白道,他已经联系过了,他们随后就过来。
我摸着对讲机拿在手里开开,却发现仍然只是背景噪声,摁了几个频道,什么都没有,便道:“我这个怎么好像是坏的?”
李端白拿过来看了看,脸上勃然变色,刚要说话,佟军官他们却全来了,黑毛猴见我浑身是血,马上扑过来检查,几个人半扶半架,把我抬了出去。最外边洞口被炸的稀巴烂,很可能也是段青方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