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公子侧了侧身,坐了个请的手势:“相见不如怀念,她自有她的生活,我有儿子就已经足够,没必要再去打扰她,倒是你,你夫人现在不神不妖,你就不担心么?”
朗冶看了看我,提步进了内室:“我自有办法,不劳你操心。”
虹公子将我们让到坐上,笑道:“也是,你想做的事情,总是会做到,看你这么笃定的样子,是找到长生果了?”
朗冶皱了皱眉,警告的看他一眼:“不劳你操心。”
先前玄殷提起长生果的时候,朗冶也是这么一副表情,似乎是千方百计地阻止我听到有关它的消息。
于是我问道:“朗冶,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事?”
虹公子看我的反应,吃了一惊,伸手想搭上他的脉搏,然而朗冶却一躲,皱眉道:“我无事。”又对我道:“你想多了,我没有瞒你。”
可他这副形容,分明就是有事没有告诉我。
虹公子皱起眉,那极盛的容貌沉下来,有不怒自威的架势,他指尖亮起一丝寒芒,划出一条霓虹的带子,将朗冶的手腕绑在桌子上,伸指搭了上去。
朗冶无奈道:“真没事。”
虹公子闭了闭眼,撤去那条霓虹光带,对他一笑。
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却道:“境界有所提升啊,看来找个老婆果然是有一定好处的。”
朗冶眼睛里含着笑意,点头道:“不如你也找一个?”
虹公子笑了笑:“你找的还是当年那一个,我却是再找不回来了,这都几个轮回过去,她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破镜重圆,我们只有那一世的缘分,强求无益。”
我的心落回原位,跟着八卦起来:“公子口中的那个‘她’,可是当年的秦夫人?”
虹公子抿着嘴笑了笑:“那本《搜神记》,我还看过,没想到这件事能被人记下来,真是意外之喜,看来是她曾经对外讲过这件事,如此,我们也不算偷情。”
还不算偷情……当年秦夫人都嫁人了,你又跑过去跟人家生了个儿子。
虹公子却摇摇头:“她尚在闺中时,我们便已两情相悦,只是她父亲利欲熏心,而我那时又没有功名,只得眼睁睁看她嫁了州吏为妻。”
我又问道:“那当年在山涧里你们见得最后一面……”
虹公子皱着眉想了想,道:“那么久的事情,我还真是记不清了,大概就是她请求我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吧,然后就再没见过了。”语毕又对朗冶笑了笑:“你这个夫人,真是好奇心旺盛,还非得逼着我再回忆一遍旧事。”
朗冶笑道:“她其实胆子很小,如果我没有跟着,绝对不敢这么问的。”
虹公子惋惜地叹了口气,做了个手势,掌中划出一个小瓶子:“朗冶呀朗冶,我是该高兴你如此了解我,还是该伤心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呢?你带她过来,约莫不是来拜访我的吧。”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
朗冶这才大笑起来:“自然是该高兴我如此了解你,虹公子见到可爱的女人就送霓虹丹的习惯,我可从来没有告诉别人过。”
备注:《搜神后记》卷七载:庐陵巴邱人陈济者,作州吏,其妇秦,独在家。常有一丈夫,长丈余,仪容端正,著绛碧袍,采色炫耀,来从之。后常相期于一山涧间。至于寝处,不觉有人道相感接。如是数年。比邻入观其所至,辄有虹见。秦至水侧,丈夫以金瓶引水共饮。后遂有身,生儿如人,多肉。济假还,秦惧见之,乃纳儿著瓮中。此丈夫以金瓶与之,令覆儿,云:“儿小,未可得将去。不须作衣,我自衣之。”即与绛囊以裹之,令可时出与乳。于时风雨暝晦,邻人见虹下其庭,化为丈夫,复少时,将儿去,亦风雨暝晦。人见二虹出其家。数年而来省母。后秦适田,见二虹于涧,畏之。须臾见丈夫,云:“是我,无所畏也。”从此乃绝。
其实就是晋代有一个叫陈济的倒霉孩子,在省里当公务员却不带着妻子上任,于是他媳妇在家认识了一个大帅哥,帅哥爱穿红绿相间的衣服,俩人勾搭上了,还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俩人正好着呢,陈济放假回家了,他媳妇特别害怕,把孩子藏在大缸里,大帅哥知道了很心疼孩子,就把娃带走了,走的时候化作两道霓虹,后来秦氏在山涧里又看到两道彩虹,很害怕,帅哥就显形说是你老情人我,不要害怕,不知道秦氏跟帅哥说了点啥,帅哥就带着儿子走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备注:《搜神后记》卷七载:庐陵巴邱人陈济者,作州吏,其妇秦,独在家。常有一丈夫,长丈余,仪容端正,著绛碧袍,采色炫耀,来从之。后常相期于一山涧间。至于寝处,不觉有人道相感接。如是数年。比邻入观其所至,辄有虹见。秦至水侧,丈夫以金瓶引水共饮。后遂有身,生儿如人,多肉。济假还,秦惧见之,乃纳儿著瓮中。此丈夫以金瓶与之,令覆儿,云:“儿小,未可得将去。不须作衣,我自衣之。”即与绛囊以裹之,令可时出与乳。于时风雨暝晦,邻人见虹下其庭,化为丈夫,复少时,将儿去,亦风雨暝晦。人见二虹出其家。数年而来省母。后秦适田,见二虹于涧,畏之。须臾见丈夫,云:“是我,无所畏也。”从此乃绝。
其实就是晋代有一个叫陈济的倒霉孩子,在省里当公务员却不带着妻子上任,于是他媳妇在家认识了一个大帅哥,帅哥爱穿红绿相间的衣服,俩人勾搭上了,还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俩人正好着呢,陈济放假回家了,他媳妇特别害怕,把孩子藏在大缸里,大帅哥知道了很心疼孩子,就把娃带走了,走的时候化作两道霓虹,后来秦氏在山涧里又看到两道彩虹,很害怕,帅哥就显形说是你老情人我,不要害怕,不知道秦氏跟帅哥说了点啥,帅哥就带着儿子走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124为你绣嫁衣
虹公子将那个花里胡哨的小瓶递给我:“凡世女子服之,可美容养颜,你么,可得半年的灵力。”
这么大手笔,我真是伙呆了,急忙小心地将那个瓶子收好,狗腿道:“大恩不言谢,公子若是意难平,我可以帮你去找找那位秦夫人,你俩就此重圆了也说不准。”
虹公子笑了笑:“朗冶将你带来,目的也就是这瓶霓虹丹了,倘若你再自作主张揽着这桩子事儿,估计回去会引发家庭纠纷,况且我正在修仙道,已经和红尘再无关系,不用夫人劳顿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眉目间一片光风霁月,没有任何怅然和不舍,看来是真的放下,红尘中的缘分莫过于此,就像林和靖先生的《长相思》,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已经经历过了泪盈的时候,在那时,的确是一门心思想要长相厮守,为你我的感情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可谁知造化弄人,我从不曾想到你会嫁给别人,更不曾想到,你会指责我打扰了你正常的生活,求我离开。
你我到底有缘无份,现在想来,江头潮已平。
我们在一周之后回到滨海,开机时手机攒了五十多通未接来电,基本是夏弥、齐予、任夏、和玄殷打来的,朗冶则更为壮观,整整一百零四通电话和六十多条短信微信,他皱着眉大概看了一下,做死鱼状仰在驾驶座上:“完蛋了,走的时候忘记给医院请假,估计这次要被开除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那怎么办?”
朗冶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去跟主任和院长说说好话吧……实在不行只能离职。”
他开车把我送回店里,自己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