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送牢里坐着,吗的!”周岩难得一见的说了脏话,指着躺在房中的两个中年男人骂道:“全他1妈抓回去!故意伤人!聚众斗殴!拿着管制刀具还敢追着人跑!真以为没王法了!”
我吞了口唾沫,脚有点软。
小佛爷肯定是杀人了,还是用枪崩的人,他现在就躲在床底下,如果被发现了......我是不是得被判成窝1藏罪?
“张哥,这事的起因好像是两个团伙之间的仇杀,他们的头子被人掐死在车里了。”一个从门外走进来的警1察说道,脸色很凝重:“犯人不简单,那是防爆玻璃,拿铁锤砸都不一定能一下子砸开,硬是被人一拳头砸穿了。”
“你确定?”张立国皱紧了眉头。
那警1察点点头:“确定,现场有目击证人,他们还说那犯人向着两个小年轻跑了,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听见这些话,我得到了两个信息,很重要的信息。
第一,小佛爷的拳头比铁锤厉害,防爆玻璃一拳头砸穿,这不是普通人能干的。
第二,我跟海东青貌似有麻烦了。
“仇杀,这肯定是仇杀,没跑。”周岩打着哈欠说道:“大晚上的就这事,真是够闹腾的,全带回去,别让那群孙子再出来害人了。”
张立国笑着点头,说,全带回去,我跟小周一会再回去,你们先走。
那群警1察一听老大哥吩咐了,也没敢墨迹,答应了一声,便把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个混混架着转身出屋,下了楼道。
随即。
“叫人出来吧,下面闷着不好。”张立国无奈的看着我,指了指床边的一条缝,摇摇头说:“藏人也藏好一点,别那么明显。”
周岩嘿嘿笑着。
“怎么会有人呢,这么小的空间,狗都钻不进去。”海东青淡淡的说,损人于无形之中。
话落的同时,小佛爷皱着眉头就把床垫掀开了,海东青闪得快倒是没事,我则是被他掀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在地。
“姓海的,找乐子是吧?”小佛爷压根就不在乎警1察是不是在场,眼睛里就只有海东青这鸟人一个,神色无比冰冷。
“这是......”我看了看小佛爷,又看了看满脸威严的张立国,一时无言。
张立国把枪插回了腰间,走了过来,不停的打量着小佛爷:“孔老四是你杀的吧?”
小佛爷笑了笑没否认,肌肉隐隐绷紧,仿佛是要动手了一般。
气氛僵持着,很危险。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张立国的表现,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可以说我是完全想不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走吧,这是仇杀,犯人在逃,咱们继续找犯人去。”张立国踹了周岩的屁股一脚,忽然反应过来,周岩是法医不是警1察,尴尬的笑着,急步下了楼:“你们年轻人自己出去玩吧,小易啊,过段时间咱们出去吃顿饭。”
说着话,张立国渐渐消失在了我们视线中,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见张立国走了,我便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跟周岩聊着,而海东青则跟小佛爷继续互相沉默的瞪视,还没几分钟,周岩的手机忽然就响了,只见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没说话就递给了我。
上面是短信界面,发送人是张立国。
“孔老四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犯的那些事被枪1毙十回都是轻的,如果不是上头没下命令我不好动手,估计我早就把他抓进牢里等死了。”
“把床下面的五1连.发收拾好,被发现了会很麻烦,最近上面盯得紧。”
刚看完这短信,我正发愣呢,张立国突然又发了一条过来。
“你是个好孩子,交的朋友也没差的,我信你一次。”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最好别跟这种事沾上边了......”
短信就只到这里,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不是劝慰就是忠告,总而言之,如果以后他再发现我跟社会人士有关联,说不准他就得收拾我,甚至....进牢里坐着的就是我了。
“张叔跟孔老四有点矛盾,而且木头跟张叔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周岩笑了笑,看着小佛爷:“放你一马。”
“草。”小佛爷像是要骂人,但没接着说,拿出烟递给了我一支,从床垫下把枪拿了出来,闷头走出了屋子:“吗的欠你一次,草!”
夜,小佛爷走后三分钟。
“木头,你咋会跟那种人扯上关系呢?”周岩又恢复了傻逼呼呼的原状,不解的看着我,挠了挠头:“那群人可不是好东西,你不会.....”
周岩说着,话音顿了顿,用更傻逼的语气问我:“你不会是想去铜锣湾当陈浩南吧?”
一时间我脏话就翻了天。
“算了,我也不问,反正你丫的交朋友还是有眼光的,比如认识了我。”周岩大咧咧的揽住了我跟海东青的肩,笑着:“走走走,吃宵夜去!”
“你不问了?”我皱了皱眉头。
“咱们俩有啥好问的,那孙子看起来也不是坏人,就当是替天行道了呗。”周岩头也不回的笑着说道,拍了拍我肩:“叫他去外地躲一阵,最近贵阳严打,如果出点差错被查出来了,想保住他就很麻烦了。”
我点点头:“孙子,一会宵夜,我请客。”
“抠门儿样,要不是帮了你,你丫的肯定不舍得请我吃宵夜。”周岩笑呵呵的说道,随即,海东青插了句嘴。
“何必放那人一马呢,直接抓着枪毙了多好,再不济,弄个无期徒刑也可以啊.....”海东青不满的嘟嚷着,跟个没被满足心愿的小孩儿一样,真有种小委屈的样儿。
我哈哈大笑着:“你咋跟个孩子似的呢?”
虽然危险已经消退而去,可我还是没有掉以轻心,哪怕是在嘻嘻哈哈的跟周岩他们打闹着,心依旧是提着的。
先前我所见到的幻觉,是那阴魂幻身给我弄出来的,它现在估计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看着我们,伺机而动,准备一举将我们拿下,或者......
一分钟后。
“有点不对劲。”
海东青拉住了我跟周岩,眯着眼扫视着楼道四周,指了指不远处墙壁上写着的“八层”。
“我们没走下去,还在八楼。”海东青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我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见周岩满脸好奇,我低声说道:“鬼打墙,这次你可有体验的机会了。”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周岩开心的说。
站在客观的角度,例如我家老爷子的角度,他看我就是像在看傻逼,看周岩就像是在看大傻逼,别以为成绩好的学生就不是傻逼,就老爷子而言,他的观点就是这样的。
“细伢子,你跟周岩傻逼的境界是不一样的。”老爷子某次喝醉酒后仰天长叹:“你的傻逼之路能看见终点,他的路畅通无阻没有尽头。”
之所以老爷子会说出这么深刻的话,那是有原因的。
在老爷子说出这话的三小时前,周岩被老爷子敲了一个爆栗,老爷子给的理由是:“我日你先人的小岩子!纸人有没有小鸡鸡关你屁事?!你的意思是我折纸人还得给它添上两个蛋?!”
没错,那孙子闲着去琢磨纸人的生理构造了,然后发现男纸人没有小那啥,二话不说就禀告给了老爷子,说是他偷工减料,这是对人民的不负责,然后的一切,大家都知道了。
说好听点,周岩是天然呆,说不好听,他就是一只纯种的野生二货,绝对算是脑子缺根弦的孩子。
“拿手机来,照着路走走,看能不能走出去。”我点燃了小佛爷给的烟,抽着,往楼梯下走去,海东青跟周岩互相对视了一眼,没多说就跟了上来。
鬼打墙,这是一种复杂的现象,真的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