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宏威小姐你也应该是会理解这一点的吧，虽然你秉承着正义公平，但是如果得不到关东群妖的助力，萤草堂必然会遭受倾覆之灾，届时又会有多少人死于血腥的屠戮中呢，以我看你的那些族人都是诚实笃定之人，只怕很少会有背弃主家而去的吧。”

“张小姐所言不虚，但是我似乎感觉到，张小姐你的意图，似乎是想劝我舍小保大，交出那个女子吧。”

“若是依照我的估计，现在只怕交出那个女子都无济于事了，为今之计，只怕只有令弟自缚于悬铃部才能解这燃眉之急。”

一听我说要牺牲她弟弟，宏威小姐不由得透露出些不悦的神色。

“张小姐，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萤草堂行事光明磊落，正义本就在我们一边，我们就是全数战死也不会交出那个女孩，更不用说我的弟弟。张小姐说的理解，只怕宏威是不能了。”

光明磊落啊，我倒是还真不知道哪个光明磊落的政权能活的久的。

“宏威小姐的确是铁骨铮铮，谷蓝也实在是佩服，只是我刚才说的，如果是令弟，该会作何选择呢，如果他真的像是小姐你所说的性情，只怕现在已经多次提出了要牺牲自己来保全本家，而宏威小姐是坚决反对的吧，而与关东群妖联姻，也是你不得不做出的选择，与其说你为了坚守正义，保护氏族，实际上，不过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弟弟而已吧。”

宏威小姐一听我说出这话，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其实以小姐的修行历练，这等丢车保帅的道理不会不懂，如果，你的这次联姻失败了，你真的会看着自己的族人为了你弟弟的正义而家破人亡吗？胡一杰根本就无需拒绝，只要再虚与委蛇的多少拖些时日，我估计悬铃部肯定会抓紧时间对你家发起进攻，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唉，我只听说张小姐是极为英勇仗义之人，却不想心思却也如此可怕，我这点私心竟然也丝毫瞒不得你。”

宏威小姐叹了一口气，敬佩的对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知晓，自己的做法是自私的，但是我不得不去试一试，毕竟这是一个希望，即使真的很微末。”

“我倒是觉得，这所谓的联姻根本就是多余的。”

我抱着手臂看着桌上的点心，慢慢地说道。

“张小姐你说是多余的，是什么意思？”

“萤草堂处于生死存亡之计，只怕关东群妖对此是心知肚明，胡一杰故作丑态，也可能未必是那么宅心仁厚。所谓的结盟应该是各取所需，各有帮助。但是现在关东强势，萤草堂有求于关东群妖，却依旧为了保全面子来这么平等结亲的一手，我相信萤草堂作为老牌的势力应该手里是握有一些资源的，但是这和关东现有的实力相比，能够达到平衡的状态吗，即使不说此事，这种遮掩的态度本就让人感觉不爽，只怕是萤草堂仗着自己是京都的名门，骨子里看不起关东这种野蛮的后起暴发户吧。”

“这，我不否认，我们家中，确实有这种想法存在，只是我……”

“宏威小姐豁达，只是作为一家之主，此刻更应该当机立断。”

“你，是要我臣服于关东群妖吗？”

“臣服？臣服的代价又是什么，和悬铃部开战可不是儿戏，关东群妖打俄国毛子高丽棒子是一回事，若是对自己本国的妖魔动手又是一回事，这背后可是牵扯了很多利益在的，宏威小姐舍不得令弟，关东群妖可未必舍不得萤草堂。”

当我把事实种种摆在了宏威小姐面前时，一直谈笑自若的宏威小姐也不免有些慌神。

“那依张小姐之间，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请去找老郡君，与其坦诚相待，请求关东的庇护。”

“庇护与臣服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宏威小姐大可说，萤草堂自知大难临头，自己的错误自己担承，只是家中的老幼无辜，若是老郡君念及过去的情分，请在萤草堂覆灭之后收容保护他们。”

“这……”

看着宏威小姐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哈哈大笑起来。

“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则舍生而取义者也，是这么说的吧，如此一来，宏威小姐不但坚守了自己的信义，又留存了家门的延续，也算是一举两得了吧。”

“可是，这么一来，萤草堂百年之门不就……”

“我记得我那不过一百多岁的义女曾经说过，所谓的家族象征，并非是一块地盘，也不是看谁在领导，而是以其名字自称的人还存在，只要人还活着，家族就不会消失，若是期望自己嫁个人就能拯救那么多人的命运，果然分量还是差了些。”

受到我挪揄的宏威小姐脸上不禁显出了尴尬之色。

“我所说的老幼，其实涵盖的范围也很广吧，无论是你的老父亲还是你弟弟，应该都在此列，纵然关东群妖再不堪，保护几个人的能力还是有的，说白了他们也是以信义著称于世的，若是连这等要求都不应允，只怕以后也混不下去了。”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着头俯看着宏威小姐。

“而宏威小姐也不必那么实在，地盘给了他们也就是了，因为一点争风吃醋的小事而灭了人家的家门，想必对方也就应该心里有数，一个外来户忽然进入了皇城圈的势力范围想必他们也不轻松，你大可以假装做做抵抗，然后逃亡关东避难也就是了，而原本的那些遗老遗少们，看新邻居也未必那么顺眼，只要等待一些时日出现了机会，关东群妖有了借口，自然也会为你做主夺回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