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你觉得你自己会是我的对手吗？无论是贯气决还是金刚力，我都远比你要了解的多，你难道班门弄斧吗？”

“师叔，我修行几百年，可不是仅仅止步在那点祖传的功夫上。”

赤熊的身上此时散发出了红色的烟气，而在这红色的烟雾笼罩下，我感觉赤熊的身形反而比刚才小了很多，我使劲地揉揉眼睛，以便证明这不是错觉。

而这显然不是我年老眼花，赤熊不止是身形小了很多，就连自己的面貌都在不断地变化，那些粗糙的红色胡子从脸上像是落叶一般一点点飘落，原本像是枯草般抚倒在地的头发在迅速地变短，并且一根根地直立起来。

只是一会的功夫，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的赤熊竟变成了二十几岁上下的面貌，而且那张脸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胡一风和占堆的合体，明明五官相貌都很文雅，但是眉宇之间却夹杂着一些野性的气质。

但是，绝对是脱离开难看这个范畴了。

“我想起来了，赤熊你小时候的确很文弱，我都在怀疑你长大了怎么会毁成这样呢，原来你是把自己原本的相貌连同能力都隐藏起来了。”

那女子只是看戏似得看着赤熊变身，我总觉得要是我早就趁这功夫一砖头拍下去了。

“并不是我愿意隐藏，只是没有人比我更厌恶这样的自己。”

赤熊一开口又差点吓了我一个跟头，他的声线柔软而清脆，感觉就像是我酒吧里那些背着吉他来卖唱的青涩小男生一般。

“这样羸弱的相貌是无法统御一群穷凶极恶之徒的，我爹曾经对我这么说，而本家的贯气决，又需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持，所以我不得不隐藏起那个柔弱的自己，模仿着父亲，修习着不适合自己的法门，守护着本就已经分崩离析的家族，直到大哥的出现，才使我如释重负。”

一提到白人熊，那女人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居然还叫那个人为大哥，看来你被他蛊惑的不清，我倒要听听他对你灌了什么迷药。”

“大哥并没有蛊惑我，只是告诉我，做想做的那个自己而已，只是我长久以来都没有勇气，我毕竟是赤家之主，我不能抛弃我的祖先和对爹的承诺，我一直犹豫着疑惑着，又不得不模仿着爹，做着那个虚假的自己，在百年之中止步不前。”

赤熊此刻伸开了双臂，在他的双手上有两团火焰熊熊地燃烧着。

“在大哥死后，我觉得自己是时候做回那个原本充满野心的赤熊了，我面前再也没有了障碍，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现实中，但是，似乎老天并不愿意让我那么做，白霞那小丫头击败了我，也让我再次看清了心底的自己。我天生就不是做领袖的料子，我的野心与霸道，只是为了继续构建那个爹，以及赤家想看到的赤熊，长久以来，我究竟在为谁而活着呢，受到部下的赞扬和依赖，真的会让我开心吗？不，我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和大哥一起喝酒，还有看到茕芜对我笑的时候。或许现在还要加上，跟随一位值得为之贡献性命的领袖，并与其共享荣耀的瞬间。”

此刻烈焰已经遍布了赤熊的全身，他用那双和火焰一样颜色的眸子注视着女子。

“如果师叔真得想夺走我最珍贵的东西，我就只能杀了你。”

赤熊话音刚毕，一只由火焰形成的巨熊就嚎叫着扑向了那个女子，而女子也依旧是不躲不闪，只是伸出双臂硬抗赤熊这一击。

我是不太清楚赤熊究竟在瞎坚持着什么东西了，或许他就像是白人熊一样，为了我的一时戏言而保持那个德行尽百年。因为誓言对我来说，更像是一段儿戏，因为在我身上，它几乎从来都没有应验过。

随着那只火焰的巨熊被女人击破，赤熊已经施展功法和女子战到了一起，比起之前赤熊粗鲁狂暴的战斗方式，他现在所展现的一招一式简直像是舞蹈一般优美，尤其是当他做出大动作时飘飞的火焰，就像是舞台上甩出来的云袖一般。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认识所有人中，几乎打起仗来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无论是物理月见还是我，都是一句话，往死里鎚，无视观赏性。而能和此刻的赤熊比拟的，估计也就是蓬山岛上的泠思雨了。

呵呵，仙女一般的战斗方式，我忽然有点了解赤熊的感受了。

而这时候赤熊和女子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战斗，因为我们躲在那个能够免除法力影响的笼子里，才没有受到波及，不过周围的墙壁的确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了。

再这么打下去，我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赢了，但是感觉上赤熊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有精神了，而那女子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相公，快住手！”

一声焦急的大喝使得赤熊瞬间失了神，而女子也抓住了这个破绽，抬起一脚就将赤熊踢飞出去。

“夫人！”

赤熊飞出了几尺，还没有爬起来就焦急地寻找着夫人的影踪，这时茕芜从后面的走廊里急切地爬过来，扑倒了赤熊的身边。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赤熊不顾自己嘴角溢出的血沫，抓着茕芜的胳膊语无论次地问着，而茕芜一脸心疼地掏出手帕给赤熊擦了擦嘴巴，然后皱着眉头对着后面的女人生气地埋怨道。

“娘，你是要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我相公下杀手。”

娘？娘是啥意思？是妈的意思吗？

我和赤熊不由自主地对视了彼此一眼，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夫人，你说师叔，是你娘，这是怎么回事？”

对此女子似乎只是冷冷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