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却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子,花白的头发就像是一个月没有洗过的拖布,身上的衣服更像是一块破床单随意地一裹就了事。
“你,也是被抓进来的?”
“难道是我自己愿意呆在这里的?你这个人说话怎么都不经过脑子。”
那个老头伸手抻了抻自己嘴巴上的胡子,那胡子就像打着卷的钓鱼线。
“是啊,我刚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偷袭,脑子还有点乱,大爷你……”
“别叫大爷,我不是你大爷,你也不要跟我套近乎。”
老头蜷缩了一下身子,就像是想把自己的身子镶嵌进墙缝里一般。
“看来,你似乎相当惧怕这个监狱的主人啊。”
我环视着这件监牢的环境,总体来说还算是挺不错的,至少比月老祠的大通铺要强许多,栅栏的门上系着七八把锁头,然后用铁链缠的严严实实。
“怕?我老瞎子能活这么多年,就是因为谁都怕,谁都不得罪。”
这老头自称自己是瞎子,我不由得好奇地去观察了他几眼,只看到他的眼球确实是不会动弹的。
“你放心,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给人添麻烦,既然你不想惹祸上身,我也不会拖累你。”
我伸手去摸那个锁头,琢磨着自己能不能打开它。
“呵,你倒是义气,现在这样的人可不多了,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费那个力气,在这个监牢里有克制妖力的符咒,你有多大的本领也都施展不开。”
“你说妖力啊,我好像本来也没有那个玩意儿。”
我从头上摘下一个发卡来,就开始捅起最上面的那个锁头来。
“你说你不是妖怪?”
老瞎子使劲地用自己的鼻子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然后就皱紧了眉头。
“果然,虽然身上妖气浓厚,但是骨子里还是个人类,他抓你一个人类要干什么?”
“你要是都不知道,我哪里会知道。”
我仔细地感受着发卡上传来的感觉,觉得这把锁可能会花我一点时间。
“你被抓进来之后,你是在哪里?”
老瞎子迟疑了片刻之后就开口问我。
“我啊,我正在白山部的花园后山,然后莫名其妙地一股邪风,我就来这里了。”
“你一个人类为什么会来到白山部,而且今天是白山部的秋收祭典……等一下,你身上穿着的衣服,你是白山部的什么人?”
“哎?你不是瞎子吗,怎么能看到我穿的衣服。”
“我是瞎子不假,可是我有千千万万双眼睛帮我来看,而且在这个世界中无处不在。”
我这时候才发现在他的衣服下面,似乎有一双小眼睛正在紧盯着我,那是一只灰色的老鼠。
“你能用老鼠的眼睛来帮你看?”
“你还挺聪明的,我能看的可不止是你的服装,这天下万事只要我想都可以一窥究竟,毕竟这世上没有挡风的墙,或是挡老鼠的墙。”
是啊,你要是能控制蟑螂的话你威力就更强了,话说刚才你不是说什么也别问,这你自己怎么就都说了呢?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白山部的什么人。”
“我不是白山部的人,只是来做客的。”
“白山部历来排斥生人,你一个区区人类能够穿上白山家主级别的祭祀礼服,想必来头也是不小。”
“没有什么来头,就是现在的当主白霞是我的干闺女而已。”
“哦?那可有趣,相传白人熊最喜欢人类的女人,你没准就是之前他的妻妾之一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吗,我想倒是能明白你为什么会被抓进来。”
“是吗。”
这时候我已经弄开了一把锁头,然后就开始继续下一把。
“喂,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
过了半天见我不继续发问,老瞎子竟然主动地问我为什么不问。
“想倒是想,不过为了不给你添麻烦,也就还是憋回去吧。”
我故意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老瞎子倒是有点焦急。
“你若是那白山之主的义母,只怕是会有性命之忧了。”
“性命之忧?我倒是也习惯了,想来被丢在监狱里,下一步也就是死路一条了,所以我才要抓紧时间开锁。”
说着我又把一把打开的锁头丢在了地上。
“毕竟是做过白人熊的女人,还是有些胆识的,你说你那义女会不会来救你?”
“会不会来啊,应该吧,不过我也不抱希望,我多少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也知道所谓的援军是可遇不可求的。”
“也是,若是抱着等人来救助的心理,是这辈子也难以脱出监狱的。”
老瞎子来来回回地玩弄着自己的手,那长长的指甲约有一寸多长。
“哦,那您就慢慢地呆着吧,反正你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怎么知道呢,我没有生命危险。”
“因为你有用处啊,你那个能控制老鼠的本事,简直就像是一座雷达站,有了这个能力,无论是找人还是跑路,都是大有用处的。”
“了不得,了不得。”
老瞎子似乎对我的猜测给予了肯定,不住抻着自己的胡子。
“不过是瞎猜而已,至少我会这么去做吧,恩,第三把。”
其实对于这个把我抓来的人,我也有一种推测,煌崛那家伙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地来白山部,估计目的也就只有一个,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