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的是上一次和赤辛女王相争那件事吧，其实多亏了姐姐，不然白山必定会陷入毁灭的边沿，赤熊有能力，有野心，但是他不是做首领的料子，若是真的如了他的愿，恐怕白山绝无今日的景象。”

看来茕芜还是知道当初的事儿的，那她知不知道赤熊和胡一杰串通一气，谋害白人熊的事情呢，我之前认为白霞之所以绕过赤熊，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身为人质又羽翼未丰，擅杀宿老功臣实在不智，但是以后如何就不好说了。

“关于之前的事，相比连同姐姐在内，也都以为赤熊是白山的内鬼，因为他的缘故在一手导致了大伯的死吧。”

茕芜忽然毫无征兆地提起这件事，倒是让我出乎意料。

“我和赤熊生活了百年之久，我觉得我足够了解他，最初他也独霸一方，后来被大伯收服，他为大伯的力量所威慑，不敢有不臣之心，然后在人后也难免会发泄牢骚，说大伯有时候做事不够坚决，要是自己能为主君，则会如何如何。但是实际上，他是相当的尊敬喜欢着自己大哥的，之前去拜见老郡君的时候，他被大伯嘱咐带着群妖压境以防不测，实际上以大伯的修为，已经预料到自己至此是一个劫数，对赤熊也有所透露。赤熊在大伯走后试图权夺白山主人位置，甚至不惜颠倒黑白，这里面有他的野心作祟，却也是试图忘记大伯逝去悲痛的方式，他也明白与主家抗争绝无好处，但是如果不去要个理由给大伯报仇的话，他也是很难原谅自己的……”

“是，这个样子的么。”

“我想姐姐你是不会相信的吧，赤熊在回来白山之后的第一个晚上，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然后就趴在地上开始哇哇地大哭起来，哭自己的大哥为什么就这么死了，自己不是说还要凭自己的力量将其打倒他的吗，我还没有达到目的你怎么能死呢。哭到最后就说的更肉麻了，说什么大哥我想你，我想你的，这家伙对我都不这么说的。”

我现在一想起赤熊痛哭流涕的样子不禁有点起鸡皮疙瘩，她不会是在给自己老公说好话而故意说谎吧。

“我没法说赤熊是个好人，他也的确不是，只是他虽说个人乖张，又有些自私，但是他对于一直以兄弟相待他的大伯，还有并不算怎么尽到妻子义务的我，还是怀有一颗真心的。”

“啊，看出来了，要问我爱你有多深，磨盘代表我的心，虽说那是个石桌子。”

“那个就是他纯粹的小心眼了，其实一开始他或许真的以为姐姐你是男子吧，我也跟你说我们看重的不是外貌，而是灵魂给人的感觉，乍一看下，姐姐英姿飒爽，就说是当代的潘安宋玉也不为过，按照当下的比拟，姐姐更像是一位英俊风流的王子吧。”

“你就别捧我了，都是这件皮夹克的错，我以为山上冷就穿了这么个东西。”

“其实赤熊一出手之后就认出了姐姐，但是碍于面子总不能……呵呵，你也知道哪些臭男人的。”

想来也是，以赤熊的本领要真想杀我还用的了第二招吗。

“再了解不过了，在我开始在夜店做服务生的时候，无数的男人想占你便宜，最后还是得给他们厉害才能消停”

“所以我才会羡慕姐姐，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你的程度，即使我们是妖魔，但是如果心灵不强大，纵有多少年的道行也无济于事。”

“也别夸我了，看看白霞，对我一口一个妈妈的，可是人家还不是把这个白山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说起这个，白霞还真是训狗有方，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狂妄的赤熊，现在在白霞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不过若是真的以为这家伙真的服气了，那才是傻的冒烟。

“白霞和大伯，还有初代首领都截然不同，初代首领英明神武，却太过冷漠孤傲，以尊神自居，而且对于下属严苛到不近人情，最后弄得众叛亲离，被自己的亲儿子驱逐出境。大伯吸取了自己父亲的教训，待人诚恳，礼贤下士，但是有时候太过温情，对于属下和朋友的定义模糊，他可谓是白山的偶像与精神象征，然而仅仅在精神上的满足，是无法使所有人都安心的。”

茕芜随手将路旁花树上的一只红花折了下来，放下鼻子下闻了闻。

“而白霞从一开始就与自己的父亲和爷爷走的是截然相反的道路，白霞即非神明，也非偶像，她是一位君王，开明，睿智，可靠，却也不失专横，霸道和残酷，姐姐知道赤熊为什么那么恭谨地侍奉着白霞吗？”

“是因为，他打不过白霞吗？”

“他也打不过大伯，但是他心里始终觉得自己应该和大伯平起平坐，大伯能做的他也能做，而白霞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差距，那种差距并不是努力增加修为就能够追上的。”

多亏白霞不是我亲女儿，不然这么过度吹捧她我真的就受不了了。

“我并煤油觉得白霞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除了忍辱负重之外，她不是一直都在老郡君身边侍奉吗？”

“这或许就是白霞的高明之处吧，远在百里之外，白山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在她眼底，这几年来，白霞回到白山的时间寥寥可数，全凭着被主家监督过并无过时的书信来指挥政事，但是每一次回来，都能给白山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改组旧制，建设新城，而这一次，则是征服了两江道和咸镜北道所属范围的高丽妖魔。”

“额，就是说，白霞把地盘都扩大到朝鲜去了？”

“今晚的祭典，并不像是白霞说的，只是个丰收祭典那么简单，今天晚上，高丽北部的妖魔代表将呈上血判书，发誓附属于关东群妖，生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