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了,那茕芜夫人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说我知道我家相公名声不是太好,但是像姐姐这般毫不遮掩的厌恶表情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哎呀呀,我哪里敢对白山二将军不敬啊,只是茕芜夫人太过美貌动人,同为女子实在是让我心生嫉妒罢了。”
“当真是如此吗?那是不是觉得我这般的人嫁给赤熊实在是冤屈了呢。”
茕芜用手绢掩住那樱桃小口咯咯地笑了起来。
“姐姐实在是有趣的人,怪不得大伯会如此迷恋姐姐。”
茕芜旁若无人地笑了一阵之后,才勉强收起了卷帕,再次对我施了一礼。
“妹妹多有失礼,请姐姐莫要怪罪,姐姐一路舟车劳顿,妹妹就不耽误姐姐休息了,到了晚上若是姐姐不弃,妹妹还真想跟您好好聊聊呢。”
“那是自然,若是能和这神仙般的妹妹一起聊天,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听我这么说,茕芜便又咯咯地笑起来,她对白瑕点了点头,就迈起细碎的小步离开了。我望着茕芜那翠绿色的背影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才意识到还有白瑕和铃铛在,等我再去看他们,却看见两个孩子都用直勾勾的眼神紧盯着我。
“额,咳咳,我是不是有点失礼了啊。”
“若是放在和二娘说这般话的是个男子,只怕二叔就真的得来剁小姨你的手,撕破你的嘴了。”
白瑕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衣袖。
“小姨你别看我二叔那个人生性粗鲁,却最疼爱这位茕芜夫人,每天锦衣玉食的供养,有什么珍奇宝物第一个就送到跟前来,真是放在头顶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小姨还是多多少少地跟她拉开点距离,以免我那二叔再莫名其妙的发飙起来,毕竟你们之间本来就有些罅隙。”
“哦哦,我知道了,我是得注意一点,哎,都怪我自己不长脸,见到漂亮的妹子就挪不动步子。”
白瑕把我送进了那个客房,这里面自然是古典的装修,墙上挂着水墨画,角落里点着铜香炉,我对这些倒是都不甚在意,只要床舒服就好了,一般来说这种木质的卧榻都不会惬意到哪里去。
不过这个房子里的床的确是出乎我意料的舒服,我使劲按了按那床单,却感受到了里面的流水,看来还是个水床垫呢,该不会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吧。
白瑕带着铃铛出了客房,我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开始睡午觉,吃饱喝得在这样温暖惬意的下午睡大头觉,神仙也不过如此吧,我呼噜呼噜地大睡了一阵,直到自己膀胱的异样反应才使我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很多时候我都是喜欢古代的家居生活的,然而若是让我回去古代生活,我确实坚决不愿意,我想本质上的一个原因就是那里没有橡皮圈坐垫的抽水马桶吧。
可是我在屋里转了几圈也没看见那么个释放压力的东西,不得已只得爬到屋外,我寻思着反正四下无人,干脆找个角落就地放水就得了。
可是当我跑出房间,却看见之前那茕芜夫人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桌前还摆着茶具点心,她一看见我就笑着朝着挥挥手。
“姐姐醒啦,妹妹在这里恭候多时了,来喝杯茶去去疲乏如何。”
不不不,我现在最不缺地就是水了,都怪白霞家那个野菜蘑菇汤太好喝了,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喝茶没问题,不过我还想想问你,该去哪里方便一下。”
茕芜像是一愣,然后就又笑出来了,之前看她明明是林妹妹一样的忧郁角色,怎么笑的频率都赶上史湘云了。
茕芜带着我去了跨院旁边的一个房子里,刚进房子里的时候我还以为茕芜是不是捉弄我,这里哪像是厕所的样子呢,一进屋就是厚重的熏香,屋子四角摆着大盆的花束,墙上依旧是装裱后的字画,还都是些仕女图,难道是想让我借机自渎一下吗?
好在我还是看见了摆在屋子中央那个带着盖子的大木头椅子,我还是多少看过一点古装的电视剧,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经过一番开闸活动,我浑身上下都轻松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看见摆在那椅子旁边的一盆红枣,心想这绝对不是用来吃的吧。
我走到了门口的水盆边上洗着手,这时才有闲心看向周围的仕女图,这个厕所也算是VIP的级别了吧,不知道要是用作公厕的话一次要收多少钱。
正当我用毛巾擦着手无意间望向门右侧的一张画时,我的手一下就不听了使唤,毛巾自然也掉在了地上,我愣了几秒之后,一个箭步就迈到了那张画的前面,就差把自己的脸贴在了上面。
在那张画上画着一个古装女子,一声轻纱白衣,手里捧着一个熏香手炉,作为仕女图来说再寻常不过,可是那女子的脸分明就是我的寒香表姐。
我紧盯着那画像反复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表情都一模一样,而一个小细节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画上的寒香表姐并没有梳着很复杂的法式,只是她的头侧插着一只钗,那只钗的样式很是奇特,而且我似乎在哪里看过。
在我第一次见到胡一杰的时候,他就让我去掰一个死人的指甲,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和寒香一样的一个雕像,而在她面前的空棺材里,就放着那么一只朱钗,感觉和画上的很是相似。
我抱着肩膀死死地盯着那张画,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联系呢,寒香本就天赋异禀,在我心里她就是九天玄女下界也一点都不亏,之前的大殿雕像,还有这次绘画,到底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呢?
“姐姐,你在里面已经很久了,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这时茕芜在外面略有担心地问我,我正好需要个人问问清楚,就一把推开门,将门外的茕芜拉了进来,这举动委实把茕芜下了一跳。
“茕芜夫人,我有些不解的事情想请教你。”
将我一脸严肃,茕芜也跟着认真起来。
“姐姐你请说就是。”
“这张画上的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挂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