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求姻缘吧,现在白山老幼都在口口相传,说那位兰夫人为九天仙女转世,有惊为天人的容貌,与爹爹一见面,就使那盖世的英雄难以自拔,历经百十年难以忘怀,所以这些小女孩们都以其作为偶像,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与庇护。”
我现在心里只浮现出四个字,宰了我吧。
什么九天仙女转世,我前世根本就是个爷们儿吧,还让人难以自拔,我当时劝说白人熊都快磨碎了嘴皮子,是你们将军太痴情了才对
我看看身旁一直不做声的铃铛,他正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把手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走上了不断向上的大街,我终于来到那道路尽头的一座大宅子前,这里一副古香古色的气息,但是和我之前看到的仙界府邸又多有不同,要是细说感觉的话,这里并没有那么多香烟啊流云啥的,更加注重自然的掩映,整座府邸绿意盎然,都是些现世中可见的植木,那些飞檐吊脚的建筑在这里更像是这些花木的陪衬。
“小姨和弟弟一路走来一定是饿了吧,我们直接先去吃饭吧。”
一听到吃饭,我看见铃铛的状态明显就不一样了,他努着小鼻子,就连走路的步伐都开始有力起来了。
我倒是对白山的伙食没有抱有什么奢望,毕竟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论食物种类丰沛菜色多样难道还能多过万寿赌坊吗,可是当我来到了饭厅里的时候,看到那大长桌子上的菜品,也难免动了动食指。
桌上摆着的食材都是产自于山野之间,为了保证其新鲜可口,那些野菜山珍都没有采取熬煮之类的做法,或是直接以酱料掺拌,或是以猛火烤制一番就端上了桌子,比起赌坊的精雕细琢,更多了一份特有的野趣,而观其细节也绝非是敷衍了事,每一颗水果都是精挑细选,像是发散着光泽的宝石,而一个宴会上该有的甜品汤料也一应俱全,而像是鱼肉一类不仅挑出了骨刺,都一片片切的极为整齐。
“白霞说小姨平时吃惯了都市里的那些油腻,既然来趟白山就吃些本地清淡的特色换换口味,希望小姨能够吃得惯。”
“哎呀,看着就有食欲,让你和白霞费心了啊。”
我的一个优点就是不客气,尤其人家这么用心,若不吃个沟满壕平是谁都对不住的,我拍拍铃铛的肩膀说,既然到了小姐姐的家里,你也不用客气,尽管敞开了肚子吃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铃铛开始还是有些拘谨,但是在我和白瑕的轮番投食之下,他很快就跟上了进度,刚开始的时候铃铛还会好奇地问问这个是啥那个是啥,后来是啥都无所谓了,就跟个卡车似得稀里哗啦往胃里倒。就连白瑕都低声对我说,小姨你平时是不是把弟弟给饿坏了?
唉,饿坏了他的根本就不是我吧。
当我舒服地喝着野菜杂菌汤的时候,铃铛也消灭掉了一整盘烤鹿肉,他满足地拍着自己的小肚子,时不时地打几个嗝。
“祭典要在晚上才开始,小姨你是想去转转这朝云城还是休息一会儿呢?”
昨天晚上我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吃饱喝足难免地倦意就袭击上来了,可是我总不能丢下兴致勃勃的铃铛去自己睡大头觉吧。
“谷蓝姐姐,你要是累了的话,就请去休息一下吧,不要顾虑我,大街上那么热闹,我自己去走一走就可以了。”
还没有等我开口,铃铛就懂事地看出了我的心思,还真是个激灵的孩子啊。
“哎?弟弟他不是小姨你的孩子吗?”
白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说道。
“阿,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弟弟,并不是我的孩子。”
“要是那样的话,那我就不能叫小弟弟了吧,那样不是得叫小舅舅了吗?”
“不用不用,各论各叫就好了。”
这时我看看铃铛,他的小脸上似乎有一点难以掩饰的失落。
“那我就带着弟弟去转转城镇吧,其实这里的买卖非常多,也有很多人世间没有的东西,一定会很有趣的,小姨你就尽管去休息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卧房休息。”
说着白瑕就牵起铃铛的手,然后带着我走出了饭厅,走过了几个外面的回廊,就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小院落中,在院落的一角有个小小的池塘,里面游弋着金色的鲤鱼,而在一旁的一颗我说不出名字的大花树下,有个绿衣的女子正凝眉望着那池水出神。
“这不是二娘吗,您怎么在这里啊?”
白瑕一看见那绿衣女子就主动地打起了招呼,而被这一声呼唤惊醒的女子有些慌乱地望向了我们,我一看那女子的面容,却也不由得呆了一下。
是个大美人啊。
这个女子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几岁上下,一身古代的葱绿色曳地长裙,外罩着一件暗黄色的透明丝衣,她长长的眉毛,单薄的嘴唇,一双杏眼里说不尽的风情,似乎像是带着倒刺的枪头,看到谁身上再想拉回来,就得连带着薅下几两肉来,只是一张消瘦的脸庞上似乎笼罩了一层挥不去的愁云,却让我想起了红楼梦里的那位林妹妹。
白瑕既然叫做二娘的话,说不定是白人熊之前的妾室吧,说真的有这么漂亮的妹子你想我干什么,看来你死的也是活该。
“呦,恕我眼拙,没有看到二小姐还独自在这发呆着。”
那女子扬起手帕羞涩地遮了一下脸庞说道。
“哈哈,没事,倒是我忘了平日二娘就喜欢再次流量,忽然过来也未免是唐突了,只是今天咱们家有贵客上门了,二娘,这就是白霞之前说过的,我爹爹一生最心爱之人,张谷蓝小姐。”
喂,她也是你爹的老婆吧,你这么说话不是太伤人了吗,可是那女子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然而对我嫣然一笑,飘身下拜。
“久闻姐姐大名,今朝得见,是乃三生幸事,妹妹茕芜这厢有礼了。”
“额,快快请起,您实在是多礼了,白瑕,这位是?”
“她是我二叔的正室,茕芜夫人。”
你二叔,那就是说是赤熊吧,想起那副讨人厌的嘴脸来,我心里如波涛翻滚了半天,最后涌出了几行字。
鲜花插在牛粪上,好一块羊肉掉进了狗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