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东西耍耍帅也就得了,钢线本身就有一定的长度限制,这会直接导致投掷的距离,而拖拖拉拉的钢线也不容易携带,若是不小心拉到自己的手那就糟糕了,所以自从大学毕业,我也就将不再坚持那么幼稚的想法了。
在两个月前,我在皆空场接待了一个女客人,这家伙也真是倒霉的要命了,连续几天熬的眼睛愣是输了个血本无归。最后不得不用身上的一件白色皮大衣来做抵押,我看那个皮大衣皮子也一般,做工又粗糙,那天心情又好,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就说你干脆回去吧,这衣服我也不要了,最后一局算是留你的生路,要是想玩就再去下面浮云场磨练磨练。
结果那女的居然极为惊讶,说你还是这里的荷官吗,怎么能吃里扒外呢,这不由得把我气得够呛,敢情这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了。
那女的拿回自己的大衣,就在那里唉声叹气的,还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最后不知是懊恼还是什么的,就随意地在头上抓了两把,然后往桌子上一拍,就头也不会地走出去。
我当时也没有在意,心想我本身就是神经内科的护士,平时也难免遇上几个神经病。然而回去跟卯师兄说这事儿的时候,卯师兄也撇着嘴吧只拍我的肩膀说我不争气。
原来那个女人是传说中的蚕神,她身上的皮衣是马皮所制作,是掌管天下蚕桑的无价之宝,我若是收下了那件皮衣据为己有,今后若是去做些丝绸织造相关的生意,必然无往不利,成为一方巨富。
在众人都在惋惜的时候,我倒是挠了挠脑袋不太在意。
“比起丝绸来,我还是更喜欢穿棉布的运动服,毕竟还是挺舒服的。”
我汇报完账目之后,回到了刚才的包间,这时忽然发现桌子上摆着几条闪着银光的丝线,我拿起来看了看,那丝线极其坚韧,却又柔软异常,我扯着其中的一头,想把它捋直,结果愣是扯出了几十米,而一松手它又弹回了原本的长度,而一旦光线暗淡了些,它们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就看不见。
“我门下怎么出你这么个傻孩子,蚕神都看不过去,就送你两根天缠丝当玩具。”
得知此事的老爷子也是一副看败家孩子的眼神盯着我,我倒是对这个玩具挺中意,那一个月我将其绑在金刚杵上玩的不亦乐乎。所以今天这个家伙就吃亏倒霉的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说你手艺不错,但是作战意识也太差了吧,明明都是指着远程的攻击活着,就该明白只要暴露了位置就是死路一条了,结果我这么给你机会你也不知道换个地方。”
我抬手就将他的风帽掀了起来,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然而那个兜帽下面的脸却有点让我出乎意料。
那是一张画满了油彩的小丑装扮,蓝色的脸,通红的鼻子,嘴巴也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上,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要是就这张脸的话,根本就不需要隐藏我也是认不出的啊。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触手一片冰冷,那绝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而捆在他身上的丝线开始滋啦啦地越陷越深,火焰的光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而那个人的五官也开始慢慢地散发出了黑烟,在短短几秒钟里就烧焦成了一堆灰烬。
我从地上捡起了金刚杵,不禁觉得有点奇怪,从体貌特征上看,这绝对是个鬼魂,鬼魂我见得很多,想直接杀死它们并不容易,这些家伙很狡猾,一见不好就会逃进阴阳狭间,而我的金刚杵的确可以打伤它们,但是绝不会成为自燃的燃料,而那天缠丝本身更没有驱魔的功效,他怎么就会无端的自焚而死呢?
在我还在暗自疑惑的时候,从我的背后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我回过头一看,却差点被吓了个半死,一大堆穿着日常服装的小丑手里提着匕首和棍棒,正以钵兰街铜锣湾地区特有的架势向我包围过来。
我不打群架都快十年了,而且就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再不撒丫子,就真的得和大佬B一个下场了。
我摔开双腿没命地往前跑着,而后面的那堆人开始呼啦啦地追上来,要是一般鬼魂的话,理应利用自己的‘五通之法’直接堵住我的去路,刚才那个鬼也是,为什么会选择用飞镖跟我硬抗呢,直接用念力来掐我的脖子不是更加快捷么。
我顺着佣路没命地往前跑着,而后面那群家伙就像是不知道疲倦的恶狗,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被追上然后乱棍打死。
就在我忧心忡忡的时候,我的手忽然被抓住了,然后使劲地把我往一旁的小路上拉,我的心差一点都被吓的挺跳了,但是那个人拉着我调转了路径,还是在继续地往前跑着,似乎和后面的人并不是一伙。
那个拽着我胳膊给我带路的人留着一头飘散的长发,从衣着打扮上看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只是她也一直在不回头地奔跑着,我就没有看清她的面目。
“你,是谁?”
“相信我,跟着我走。”
那个女孩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似曾相识,但是我一时却想不起来,我的后路都应经被封锁了,即使不跟着她也只是死路一条,我不得不压制自己的忐忑,跟上她的步伐。
女孩拽着我跑到了一个类似是电源控制室的地方,我们绕过那一架架的变压器,跑到了一个拥有厚实大铁门的屋子前,女孩见我推进那个大门里,然后自己也闪身进了那漆黑的房间,随手扑通一声关紧了屋门。
暂时的黑暗使我有些不安,但是屋子里的灯很快就亮了起来,那个女孩随手将大铁门上的暗锁锁上,才气喘吁吁地转过来对我说。
“这里应该可以阻止她们一时。”
而看到那个女孩依旧顶着一张小丑脸的时候,我彻底的疑惑了,如果都拥有着共同的特征,她显然处于和我敌对的阵营,那她为什么会帮助我呢?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吗,也是,毕竟也只是萍水相逢。”
那女孩伸手抹了一把脸,那小丑的油彩装就慢慢地退了下去,看到那种脸的时候,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你,我们的确见过,是几年前,在山里面对那巨大僵尸的时候。”
我终于想起这个女孩的脸,在几年前,我被宋佳绑架去为她的朋友招魂,中途却遭遇了一群僵尸作怪,最后得到了琳琅的救助才脱出升天,而在我们面前的女孩正是当初的女大学生二人组,我记得她的名字似乎是小晴。
“看来你还记得我,我挺欣慰的,至少自己的冒险背叛并没有白费。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吧,虽说,你还是人,我却已经变成了鬼。”
小晴对我淡淡的一笑,那表情里不觉有些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