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鸣,你此去诸多凶险,你要多加小心,不过倒是也不用那么小心啦,因为只要你有一点危险,我都会赶过来救你,无论你身处天涯海角,碧落黄泉。”
远远地望过去,那个红衣女竟与璎珞极为相似,而那个蓝衣唯唯诺诺之人,我似乎不用看脸,也隐隐地猜到了他的身份。
我沿着那小道快速地往那大门下面跑,而当我快要紧接那个大门的时候,两人就像是烟雾一般消失掉了。
“岐鸣,你根本就不属于那里,你天生不会为任何东西拘束,他们却偏要将那些条条框框强加在你身上,就像是一幅沉重的枷锁,为什么不能做你自己呢,修仙也好,修魔也罢,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求得一个真我而已。”
当我不解地在那大门下张望的时候,处于上面的门下,有开始出现了两人的影像,奇怪的是虽然我们有些距离,但是那话语就像是帖在我耳边诉说一般清晰。
“你不舍得离开,究竟是舍不得什么,我不信你舍不得名利,或是那些虚伪的情意,若只是那个泠家的小姑娘,只要带着她便是,她若不允,我便封了她的心脉把她剥光丢在你的床上,过个一年半载生出一双娃儿来,也就由不得她了。”
可是当我再次跑到那目的地之前,那影像就再次消失了。
“哎呀,岐鸣,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像你这么心慈面软的,哪里还能不吃亏呢,好在我暗自跟着,嘻嘻,这家伙怀里还揣着金子呐,咱们就拿这个去买酒喝,如何?”
“我知道你心里苦,世间的人哪有几个能理解你的呢,换而言之,若是他们个个看得开,哪里还能显得你凤岐鸣的厉害,别苦着一张脸啊,哎,你看兔子,它跑到草丛里去了,我们也过去‘抓兔子’吧,我保证,真的会,很有趣的。”
“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听着,我一言既出,绝无半分相戏,你天师玄门的掌门也好,还是,作为我爹的三界魔尊也罢,想要动凤岐鸣,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那些前世的光影不断地指引着我往山上走去,那道路也越来越狭窄,头上的门也逐渐变得狭小起来,不住不觉中我已经登上那小山包的顶上。
在那最后的一道门下,已经不再是两个人,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一身白衣如雪,头发也只是散乱地披散在背后。
“你曾经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是为了别人而去牺牲自己,简直没有比这更加愚蠢的事情了,可是你最后还是办了蠢事,当我问你为什么,你却说,你不知道女人天生就是会口不对心的犯傻吗?看来这一辈子,我都被你给玩弄着,从来都没有逆转过,其实我倒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去做个男人的,顶天立地,敢作敢为。”
那人慢慢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又笑着说道。
“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时就曾嘲笑过我的名字,说凤鸣岐山是祥瑞之兆,更适合书生,太过没有气势,不像个修道之人,其实我也早就不喜欢这个名字了,只是碍于父母恩情,总不得更改,你一生都阴厉狡黠,恨不得把周围的人都骗的团团转,可是却从未对我隐瞒过半分,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我骗的都是坏人,一个个内心漆黑犹如长夜一般,而我心思单纯,看着我犹如初生旭日的清晨一般明亮,呵,你还真是会说话,而我也绝不是什么清晨,恐怕只是落日的西洋,晖灭未明之际,正是鬼神出没之时,没有你保护的日子,我也不得不学会自己努力地去活着了,像你一样活着。阿,你觉得我以后就改名叫凤欺暝怎么样?”
我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召般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个人的背后,然后在我的手接触到他的后背时,却也只觉得一片刺骨般的冰凉。
在我面前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满是镶钉的古典大门,上面还沾满了黄色的符纸,一把灌着铜汁的大锁将那门锁得严严实实。
这里,我似乎有印象,在当初与丹巴杰布对抗的时候,在一堆混论的记忆中,我隐隐地看到过这桩建筑。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不过是一时的戏言,没想到真的纠缠到了下辈子,还真是冤孽。”
从那大门里面传出来一声无奈的话语,感觉就像是刚睡醒了一般。
“要死就死吧,偏偏又得来眼前乱转,烦都烦死了,至今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喂,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刚才是谁义愤填膺的说又得为你死了,我来着我愿意啊,跟我在这里扯什么没用的淡!”
“你似乎对我丝毫都不客气嘛。”
“跟我自己的前世我客气他奶奶个孙子,我说凤欺暝,你还少坑我了吗,之前去蓬山岛的时候,联合几个老头来骗人,结果还不是冒出来了吗?”
“看来我的转世还不傻,还能知道我的身份,几位师叔并未扯谎,你是张谷蓝,我是凤欺暝,我们长得像,性格像,但是本质上还是两个人,凤欺暝在转世投胎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那现在的你是啥?爱心物资捐赠车上掉下来的包裹?”
“我不过是遗留在你灵魂上的一点力量罢了,顺便存留了点我的记忆,那黄莺夫人不是对你说过吗,我就像是黑板上没有擦掉的印记,刻进了船板上的刀痕,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之前的那个师妹?”
“就是她也难以免于流俗,她也觉得我们是一个人,之前还挺聒噪的,总在这里师兄长师兄断的,好在她被收回去了,又被你朋友给打断了本体,估计十年八载的不会再来烦人了。你还怎么非得跟我拉上关系啊?”
“成,成,我可没那个闲心,我明白了,我就不计较这个事情了,不过我现在怎么办,我回去也是个死,顺带着璎珞也难逃一劫,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啊,先说好,我也喜欢开玩笑诙谐,但是现在不是时候,麻烦你直接点。”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以为你会是我了,好,既然你说直接,我也直接点,你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红娘,天上正八经的神仙,对其的民间信仰更是加强了她的力量,她没那么好对付的。”
“我一直以为这类文职人员不那么难打的。”
“那为什么白素贞一千年道行还打不过一个仙鹤童子呢,虽说里面有相生相克的成分,我现在没有了师妹,遗留的力量未必能击败她,而使用我的力量可能会对你造成极大的负荷,造成难以估计的后果……”
“你说的真对,我知道我这辈子为啥会投生女孩子了,就是因为你太娘们儿的原因,我们都要死了,你还在乎什么后果和负荷的,别废话了,无论是笊篱还是菜刀,给我一个就往上冲吧。”
“嗯,了解,那么最后一句话,无论成功与否,这是我最后的力量,使用殆尽之后我也会彻底消失,就像是那个璎珞说的,打未必打的过,但是一个人逃的话,还是有成功几率的,虽说是我喜欢女人的转世,但是你是我的转世,所以……”
“所以,我就必须地抓紧时间干的她哭爹喊娘不是吗?”
我呵呵地一笑,感觉到自己身上冰冰凉凉异常舒服,每一个细胞里都像是充满了力量。
我无比轻盈地从璎珞身上飞跃起来,挥起手就是一拳,那一拳正好磕碰在面具人即将落下的镰刀上,只是这普通的一拳下去,那坚硬无比的大镰刀的刀头打着旋地窜上天空,而那带着黑色水波的能量通过镰刀传递到了面具人的身上,随着一声震耳的轰鸣,身体健硕的面具人像一颗沉重的炮弹咚地一声飞出了百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