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家里还有谢雨扉的事都知道么,该不会又是泠听露那样一个令人头疼的前世冤家吧。
“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泠家的大小姐么,想来也是个无双的妙人儿吧。”
擦,就连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吗,这真的是遇见鬼了,遇见……好吧,没准还是神仙呢。
“不过小雏鸟,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你以为我会就再这么放任你自由自在的去找别的女人?呵呵,其实我倒是不在乎啦,你要是能把那小妹妹带来,姐姐我还不妨教她几招,可是你首先会是去找你师傅,那牛鼻子的臭道士吧。”
看来这家伙说的还是凤欺暝,不过就因为姓凤就被叫做小雏鸟,我没被叫成卫生纸实在是太好了。
“经过了这半个月,恐怕你陷身魔道的事早就已经传扬了出去,你们天师玄门以名门正派自居,自己的弟子与入魔之人苟且,你回去还会有命在?”
这个女的似乎并不是正统的修道之人,想必也是些妖魔邪祟吧,经过了之前艾伯特姥爷的那次事件,我对这些自诩正道的门派普遍没有什么好感,而且我最好的姐们就是赤辛魔族,我要是站队的话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所以我觉得正邪之分根本就不是问题。
“也真是可笑了,就是一句相信师傅能明辨是非就能让你把命都喝出去,小鸟你也天真的可以,这世上人心险恶,你在门派里表面上以师兄弟相称,殊不知多少人像除了你来做这大师兄,我们魔人虽说一个个都嗜血成性,鲜有怜悯之心,但是对自家的兄弟却无半点芥蒂,可以以性命相托,我看呐,那劳什子门派,不回也罢。”
那女的忽然回过头对我嫣然一笑,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那张脸看上去异常熟悉,的确是璎珞的脸,只是更加成熟,应该已经有二十五六岁了,只是那眼神一和我相对,就犹如勾魂夺魄一般让我忘记了呼吸。
可是就在我一愣之间,那铜镜里的影像一下子就消失了,镜面的水波也开始平静下来。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指去触碰那个镜面,而我的手指就像是伸进了水盆一样感到了冰冷,这里的确是可以穿过去的,而且很有可能像是璎珞说的那样,是通往人间的道路。
回家之路就在眼前,可是我却开始疑惑犹豫起来,我真的就该这么一走了之吗?
尤其是知道了璎珞就是我命中有姻缘之人。
我最后还是退出了这件房子,刚才看到的影像怎么想都和凤欺暝有分不开的干系,虽说那几个长老说我根本就不是凤欺暝,我也的确希望我不是,可是我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一点蹊跷,泠家姐妹和梅岭,还有那把剑的剑灵师妹,他们都是和凤欺暝最亲密的人,他们对凤欺暝有足够的了解,但是只被几个老头的一句话就否定了,还有泠思雨最后跟我说的那些,我总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按照正常的推测,我真的是凤欺暝的转世,那么璎珞自然就是之前镜子里看到的女子,面具人也说情缘是前生注定的,那个女子不知为何有着些玛格丽特的影子,对这样的女人我也实在是又爱又恨,那凤欺暝既然行事作风和我如此相似,也难免不会做出我今生做出的事情来。
如果亏欠了前世,又不能像是物理一般投胎做女儿,那就只能排队到下辈子在结婚了,虽然我始终觉得娶老婆还是娶泠思雨那种姑娘更加靠谱,不过既然是转世,那上辈子肯定是嗝屁了吧,还没准是被凤欺暝给坑死的。
我嘴里嘟嘟囔囔地走出了月老祠,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不由得往之前我初到这里的荒草地看了一眼,那里和我工作的地方不一样,似乎满是枯草和墓碑,面具人也在那里挖出了血淋淋的心脏,还好,我们挖的心都是石头,除了之前的那只手。
那只手,就是因为挖出了那只手,才让我做了噩梦,好死不死地去找袁姐的晦气,恐怕我以后还真的收敛一点了。
我回到了监牢之中,一群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我为了不吵醒她们就蹑手蹑脚地在黑暗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可是当我还没有坐稳当,我的手就被人紧紧地抓住了。
“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璎珞压低着声音无比紧张地说道,在黑暗中我并不能看清她的脸,但是想起了之前镜中的女子,难免也有点紧张不适。
“没事,妹妹,你怎么还不睡呢,都累了一天了。”
“你都被关进了刑讯室,我还怎么能睡得着。”
璎珞的语气有些急切,又有些自责。
“我之前去过那个刑讯室,但是却没有对你说里面的情况,我也没有想到你也会被关进去,那些怨气形成的影响,实在是太过难缠了,我当时无论怎么安慰他们也没有用处,结果弄巧成拙,差点没有被他们给撕碎。”
“没办法,毕竟璎珞你是个好孩子,总还是对她们心存怜悯的。”
接着我说出了我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然后面具人对我大发善心让我回来的事,但是她对我说姻缘和看到那面镜子的事情我却没有说。
难道我能跟人家孩子说,来吧,今天就在我怀里睡吧,反正我们以后注定是要滚床单的?
所以我就只是安慰地说了几句之后,就推说自己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但是一旦真的躺下,我却是久久都无法入眠。
凤欺暝的债,或许并不该由我来偿还,这也是泠思雨之前作出那诸多表现想最终传达给我的意愿,从我自身而言,虽说私生活较为混乱,但是也不过都是年少轻狂导致的逢场作戏,随着年龄的见长,我也很明确地认识到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什么人是能睡的,什么人是不能睡的,璎珞本就已经心有所属,我更是不能横刀夺爱,今后和她相处的时候一定得小心一些,千万就把她当做月见就好,唔,或许还要比月见生分些,毕竟我家月见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骨子里对人对事的考量甚至比物理还要成熟。
而且总觉得璎珞对我也是一副若即若离的状态,想必我在她心中的印象也不甚好吧。
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是带刺的葫芦呢。
我晃了半夜也没有睡着,直到天色已经开始发白,我就早早地起来去干活,璎珞回来之后我已经没有必要做两个人的工作了,但是那也已经成为了习惯,若是纵然自己懒惰下去,就真的和这么多行尸走肉的女人没有区别了。
我出去之后像是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就开始挖那些心石,昨天晚上并没有下雨,所以地面上的泥土并不柔软,相对的荒草的数量也大大的减少了,要是说每天晚上都不下雨的话,这些活是不是都会有干完的一天呢。
十年啊,昨天还觉得没有什么,但是也实在难熬的可以。
我干了一会儿活,就开始第一个吃饭,今天的饭是白米捏成的饭团,汤里还飘动着一些红色的辣椒丝,喝上去还有点酸味,这大概也就是酸辣汤了吧,已经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知道伙食也是会有改动的,主食除了馒头米饭,倒是也有过面饼和野菜包子,都是些用手就可以拿起来吃的东西,而汤水总是会有的,只是没有盛汤的容器,大家自能自己想办法,比如我用草棍做出的吸管。这里的伙食就是为了体现艰苦两个字,丝毫不能从饮食中寻找到一丝乐趣,这就是那位面具人的根本目的。
等我吃了半个饭团之后,那些女人才听到铃声的召唤后才两两三三地从监牢里走出来,直到所有人都来到了锅子前,我忽然发现璎珞还是没有出来。
平时璎珞都是紧随我之后就出来干活的,今天她睡的特别沉,我就没有叫她,可是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出来,那就有点奇怪了。
我想到这里就站起身走回了监狱,在监狱的角落里璎珞蜷缩在那里,面朝墙壁背对着我,我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想叫醒她起来吃饭,可是她还是一动不动。
“璎珞,醒醒,必须得起来了。”
我的手无意间摸到了璎珞的脸,触手处竟然一片冰冷,犹如死人一般,我心惊胆战地伸手到她的鼻子下面,竟发现她已经不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