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什么呢?我不过是想跟作为前辈的袁姐你请教一下该怎么更好的工作来赎罪罢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过。”
“张谷蓝,你的狡辩在我面前毫无意义。”
面具人的语气就像是给一个罪犯颁布下死刑判决的冷血法官。
“为了以儆效尤,判处你入刑讯室受罚一夜。”
跟在我后面的璎珞一听见说让我进刑讯室,立刻就跑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
“上仙,张谷蓝虽然可能言语上略有不当,但是确实是一片拳拳之心,绝无忤逆之念,进刑讯室未免有失公允。”
“我的公允,还不需要你一个囚犯来纠正,张谷蓝,跟我走,否则你绝对会后悔的。”
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我咎由自取,现在害怕后悔都已经是来不及的了。
“我明白了,如果上仙觉得我有罪,那我就去受罚”
“很好。”
面具人点了点头,然后迈开大步走在前面,我回头看了看担心的璎珞,又看了看幸灾乐祸的袁姐,然后将手里的铁锹丢在地上,无奈地跟上了面具人的步伐。
面具人在我面前带着路,明明都是没有什么明确的转角或是路标,但是面具人凭白地开始转着方向,我好奇地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发觉这不就是璎珞对我说走出这片草地的方法吗?
果然我们最终走到了一块埋在地里的石碑前,面具人摸了摸那石碑,然后就径直地往前走去,这时候原本茫茫的荒草地里开始出现了分叉的路径,其中一条通往更加荒芜的所在,而另外一条则要规整的多,在那条路的尽头,我看到了很多古时的亭台楼阁。
那些房屋一色都是灰青色的瓦片,而那些墙壁也都涂着黑色的灰,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我印象中的月老祠不说是金碧辉煌,起码也的有些讨喜的红色才对,可是这里就算说是一片闹鬼的荒村也不为过。
而说是荒村的原因,也不只是因为这里的色调太过萧瑟,这里的房屋很多,看样子曾经有很多的人居住,可是我却看不到一个人,地上的黄叶也堆积的很厚重,吹过来的晚风凉飕飕的,配上那鬼影绰绰的建筑,就是从哪里冒出一个留着肠子吐着舌头的横死鬼,我也一点都不会惊讶。
面具人一直带着我走进了这建筑群中央的大殿之中,这座大殿从结构上跟沈大叔的家差不多,但是全无一点装饰,一把大太师椅子孤零零地摆在大堂的顶端,前面两个桌子都没有,在两旁的柱子上,原本似乎是挂有对联的,但是那里只剩下灰烬规划出的两个长长的方框。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该是四处观花望景的时候了,之前璎珞被关进了那个可怕的刑讯室,回来的时候也只剩下了半条小命,那后背上完全没有一块好肉,多亏了她是妖怪出身,恢复能力惊人,要是一般人早就死在里面了吧。
额,我现在才刚刚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害怕啊。
一想到害怕两个字,我的心脏就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什么都是假的,可是疼它绝对是真的啊。
他会用什么来收拾我呢,是鞭子,烙铁,还是用竹签子扎手指,要是请君入瓮,披麻戴孝,额,物理我恨你,干嘛给我讲那么多刑讯的事儿啊。
面具人带着我穿过了大堂往后面走去,那灰色的走廊阴森森的,两边的墙壁上点着几个半截的蜡烛头,若有若无的还有些女子的惨叫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我居然打了几个寒战,若不是我的心理素质还算不错,就是尿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吧。
这条走廊终于走到了尽头,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铁门,上面挂满了铁链,铁链上挂有很多的黄纸符咒,看着上面的朱砂红字,我也难免开始紧张起来。
“张谷蓝,你被罚在这里呆上一夜。”
面具人指了指那个大门说道。
“呆上一夜啊,我明白了,这里就是所谓的刑讯室吧,里面一定是有很残酷的刑法在等待着我对吧。”
“残酷是不假,但是究竟是不是刑法,那就得看你自己造下多大的孽障了。”
“上仙您什么意思?”
“这里毕竟是月老祠,不会把人间酷吏的刑罚用在你身上,我们有自己的手段。”
面具人伸手将门上缠绕着的铁链慢慢打开,我看到他从那面具后面露出的头发确实是如同血色一般。
“如你一般的浪荡之徒,肆意地在下界欺辱人心,轻视爱恋的责任,导致多少人为你心碎哭泣,甚至自尽轻生,她们的怨气直冲天际,积攒在这月老祠之中久久不散,你即将面对的,就是他们的愤怒与怨念。”
要说起女人的怨念的确是很可怕的,但是这里是月老祠吧,要是真的因冤仇而想报复生人,要么去地府十殿申诉,要不干脆化成厉鬼索命,为何还要跑到这里来呢。
“想必你此刻在想的,是不是我月老祠在越俎代庖呢?”
面具人一下猜透了我心中所想,发出了咯吱吱的电波声音。
“地府解决的是死人的怨,而我这月老祠,解决的是活人的怨念。”
此时那大门的锁链已经被面具人打开,他猛然地推开那座大门,从那大门里面忽然生出了无数只青灰色的手,一下子将我紧紧地抓住,我想挣扎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张谷蓝,希望你明早能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