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怒气冲天地拍着桌子,拍的比过去要响的多,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再退出去也无济于事,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
“请老爷子恕罪,谷蓝实在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之后您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只是请您救救谢雨扉。”
“我管你呢!越发的自以为是,你以为老爷子我是谁,是你能随意指使的吗?”
“谷蓝不敢!只是谷蓝实在是别无出路,只能指望着像爷爷一样的老爷子您了。”
我虽然无比焦急,但是还是偷眼地去看了一眼另外的那个人,他身上穿着一身古代的长衫,头上戴着方形的帽子,就像是电视剧里师爷戴的那种。而面相也颇为祥和,虽然没有往我这边看,但是嘴角上流露出的淡淡笑意却使我觉得,老爷子恐怕又是在吓唬我。
虽然不知道身份,但是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散发的气质,绝对不是凡人可比。
“说的倒好听,就算我是你爷爷,我可不是那个丫头的爷爷,我可没有义务去救她。”
果然老爷子什么都知道啊,不过这么一来我就省事了。
“老爷子容禀,她本身也不是外人,她是曾经建筑枕家楼的上荷官的孙女……”
“那又怎么样!”
老爷子瞪着眼睛捋着胡子说道。
“咱们赌坊的规矩就是如此,无论曾经做出了如何的成绩,一旦离开了赌坊既是外人,我那所谓嫁妆彩礼的规矩就是明明白白地送你们出门,今后再无瓜葛,纵然再来此地也只是普通的客人罢了。”
老爷子还真是翻脸无情啊。
“那,我就走生死局吧!只要您更够救她的话。”
“生死局?那也得看老爷子我的心情,刚刚开了一局之后,累了,年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老爷子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说道。
“小兰子,我就弄不明白你,不过是一具尸而已,你何必又如此上心呢?”
“她虽然为尸,但是却是我的朋友,见朋友有难,怎么能不救呢?”
“朋友?只怕又是小兰子你的入幕之宾吧,不过是一夜之欢,过后还何须斤斤计较。以小兰子的性情,本就不喜欢被胡乱纠缠的吧,这不是正好么。”
你这个老妖怪,连这个你都知道啊,看来在外人面前也是不打算给我留面子了。
“我……”
“呵呵呵,老师兄,就不要再戏耍孩子了。”
就在我无比尴尬的时候,一旁的那个人呵呵地笑了起来。
“孩子你是叫谷蓝吧。”
那个人用手摸着自己的三溜胡子,然后言语温柔地对我说道。
“把你的朋友放在桌案上,让我来看看吧。”
一看见这个人愿意出手相助,我自然是喜出望外,急忙将谢雨扉放在了那赌桌上面。
“哎哎,韦师弟,你这可是越俎代庖了吧。”
面对老爷子的挑理,那人也只是微微的一笑。
“老师兄,此事本就是我的本行,倒是您才是班门弄斧了。眼见有人身患病痛,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所以师兄你也就不要再耍小孩儿心性了。”
“我耍小孩儿心性?”
老爷子经这个人这么一挪揄,脸上顿时挂不住,可是他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用手指着我说道。
“呵呵,好啊,小蓝子,那你就去好好求求这位老仙人,让他帮你救人吧,老爷子我不奉陪了。”
老爷子呼哧呼哧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瞪了我一眼就走出了门。
不给你面子的是他,你生气发火跟我有啥关系啊。
“哈哈,谷蓝姑娘,你大可不必理会,师兄虽然嘴上说的生硬,心中却是极为仁厚,纵然我不在此也是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那位韦仙人大笑着抓起了谢雨扉的手腕,然后悠然地摸起了自己的胡子。
“阿,我也知道我家老爷子是个好人啦,不过就是有时候气性大了点……”
“气大伤及肝脾,我也已经多次劝阻,怎奈也无甚用处。”
韦仙人将谢雨扉的手腕轻轻放下,然后沉吟了一下。
“仙人,你看我朋友她的病……”
“你的朋友本就并非世上之人,是以尸骸造就,辅以束魂之法,才使其存留于世上,此等躯体本就不会染上疾病,而她现在所体现的症状倒也颇为奇特,其身体被药物麻痹,所以不能醒来,这最近她可曾食用了什么不洁之物了吗?”
“说来惭愧,我一直也没有看过她吃什么东西,她的伙食从来都是自己经手,而且根本就不曾离开家门。”
“原来如此么。”
韦仙人的双眼开始在我周身上下扫视着,就像是有病的那个人像是我一样。
“谷蓝姑娘,你可以把手给我看看吗?”
“手?那倒是无所谓。”
我将双手伸到了韦仙人面前,他低头在我的手上看了看,然后提起鼻子闻了一闻,这弄得我也颇为不好意思。
“谷蓝姑娘,请你如实地回答我。”
韦仙人抬起头,那张一直在笑的脸也变得冷了下来。
“你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我,贼喊捉贼?这是怎么说的呢?
“在你的手上也沾有少量的药物成分,而这种药物正是令那位姑娘陷入沉睡的罪魁祸首。”
“你说我的手上也沾着药?”
我急忙看看自己的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仙人,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谢雨扉我和同处一室,不与外人往来,我要是真的有什么歹心,纵然是杀了她也无人得知,我又何必将她带到这里来医治自找晦气呢?”
“你说的有理,但是各中缘由恐怕我也不曾得知,我只想知道,你要如何解释你手上粘有药物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在今天我的手碰过很多的东西,但是我记得我应该是没有和谢雨扉发生什么肢体上的接触,而且按照仙人的说法,我的手上也沾有那药物,我为何没有受到影响呢?”
“这便是我想问你之事,这种药物发作迟缓,通常会在接触后几个小时候发作,而以净水冲洗也是难以去除的。你为何又没有受到影响呢?”
“冲洗也不行吗?”
“因为虽然此物名为药剂,却实属魔咒,只要一旦接触,就无法摆脱,除非及时地用适当的方法破解,而破除的方法,就是要用那男童的眼泪。而你手上虽有那魔咒的残余,却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了”
我忽然恍然大悟,立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我想起来了,我今天的确是接触过孩童的眼泪,那孩子还挺能哭的,我就不住地用手给他擦泪……妈呀,那我会不会把这个传染给他啊!”
“这是一种魔咒,并不会因为肉体的接触而传染,换而言之,那魔咒必然有一个源头,你和你的朋友都同时接触了那个东西,所以才会受到毒害。”
韦仙人脸上又浮现出了温和的笑容。
“看来姑娘的确并非下毒之人,我行医几百年,看得出人表情的真伪,你确实是无辜的,刚才我出言试探,还请姑娘不要计较。毕竟医者仁心,若是助纣为虐,那便是极大的过错了。”
“仙人不必多虑,此事蹊跷,有所疑虑也是自然的。”
“姑娘大方聪慧,难怪老师兄会如此疼爱你。”
“您就不用夸我了,仙人,我只是想知道,应该怎么救她。”
韦仙人赞许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