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借口,你这么下去,不是会继续制造过错,继续增加伤心的人吗?”
“所以我才会继续为了他们而拼命啊,不,这像是你说的,只是借口,或许我……我在追求着某种因果循环的报复吧,我走在过去伤害过我的人曾经走过的道路上,并且希望自己也和她一样,被某个人,像是当初的我一样,执行老天的判决,有时候我在半夜里醒来,就会这么想,可是……一旦太阳升起,我又会沉浸在生的欢愉之中不能自拔,那种得到欢乐的行为已经嵌入了我的骨髓,我就像是个有毒瘾的人,难以遏制对人类欲望本源的追求。”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说出藏在最心底下的想法。
“思雨你能告诉我,当时凤欺暝是怎么做的吗?或许可以给我一个参照。”
泠思雨见我这般发问,却也一时语塞,最后也只是一声叹息。
“他已经得到报应了。”
在久久的沉默之后,泠思雨带着我回到了最初来的那个渡口,一艘小船正在等待着我。
“那,我就走了,估计之后也不可能再见到了吧。”
我在踏上船之后,最后回头看了看泠思雨。
“既然也不会再见了,就让我最后说一句心里话吧,我觉得,如果凤欺暝,没有遭遇到最后的事情的话,他是一定会回来娶你的,就算是展翅翱翔的鸟,扬帆远航的船,总会有疲倦的一天,而你,就像是最舒适的巢穴,最平静的港湾,不会有比你这里更温暖的地方了。”
“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只是实话,因为我和你相遇这么一会儿,都已经快要爱上你了。”
“呵呵,该说你是嘴巴甜还是生性**呢,你刚才还不是说我反复无常,性情暴躁吗?”
“我可没有说性情暴躁,或许思雨你,是有那么一点小女儿的矫情啦,还有一点架子,也不是那么通人情,说话还喜欢绕弯子,不能直抒胸臆,还有……”
“你继续说,一会儿霹雳落在你脑袋上别当我没有警告你。”
“落就落了吧,我只是实话实说,即使你有这么多缺点,可是你还是有一个能盖过一切的优点在嘛。”
“说来听听,乌云已经快要聚拢过来了。”
“啊,那就是,哪怕世人都对我白言相向,你永远都会对我好,并且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泠思雨意外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接过了我的玩笑。
“好啊,那就留下来,做我们家的女婿,毕竟同性之间作为双修也屡见不鲜了。”
“哎?这也行啊,那我就不走了。”
“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快点给我走。”
泠思雨一抖手,一张手帕就拍在了我的脸上,我顺势抓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陶醉似得说了句好香。
可是那帕子上的香气一进入我的鼻孔,就像是一条泥鳅一般使劲地往我的脑子里钻,让我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在几秒钟之后,我恢复了常态,但是脑子里似乎多了些奇异的字句。
“思雨,这个是?”
“看你执意自己去作死,我也总得进点义务,这是不动明王咒,又名金缚法,使得此咒之后,可以使得周围的人动弹不得,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但是逃命还用得上。不过具体能够用到什么程度,就得看你的努力了,以后自己好自为之吧,妾身不奉陪了。”
说着泠思雨就扯过衣襟,优雅地头也不抬地离开了,而我脚下的小船也开始逐渐地行驶向大海,我看着那张手帕,上面似乎有字,我轻轻把地将那几个字读了出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恐怕并非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而已,那样一个卑微而污秽的我,真的更够坦然地站在纯洁的你身边吗?
即使我鼓起勇气,去牵起了你的手,可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忍受同样的苛责和嘲讽呢。
而最可怕的是。
我的心里已经不再是当初,只能允许一个人走进来的宽窄了,那里由一个曾经准备收藏宝物的密室,变成了一道随意让人通过的巨大拱门。
与其成为那些穿过门的芸芸过客,倒不如就让你站在门外,成为特别的一个遥望者,我们的身体从未如两条河流般交汇在一起,但是你就站在远处的高山上,我抬起头,就能看见你,向往着你,就像是向往着曾经的纯洁与迷梦,向往着最后的归宿与幻灭。
呵呵,我,真的不是凤欺暝吗,我都不由得怀疑了起来。
随着船速越来越快,周围的云雾逐渐聚拢起来,遮住了我的视线,周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前行了多久,前面重新出现了光亮,我站在那无人驾驶的小船上往前张望着,却只看到了碧蓝色的无垠天空,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自己所在城市的上空。
那艘船旁若无人地慢慢地降落到了地上,落在我的汽车旁边,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在我跳下船之后,那艘船就变成了一团粉红色的花瓣,随着风飞扬到了半空中。
“谷蓝,你没事吧!”
我回到了车上之后,阿南达用焦急潦草的字迹询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去旅行了一下,不过,恐怕下次再遭遇到了危险,就没法作弊了啊。”
想到自己的剑被拿走,不禁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在阿南达开往枕家楼的路上,我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有些感慨。梅岭,泠思雨,泠听露,天师玄门,都显然让我开了眼界。还有那来盗宝的黑衣人,他所用的东西,分明就是荆春雨的手镯,难道它真的被偷了吗,而那个人是单纯的盗墓贼,该是另有其他的目的呢?
而且,直到最后还是不知道凤欺暝的事情啊。
不过谁在乎了,毕竟这人生的主角是我张谷蓝啊,能够保持自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哎呀,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之前那个狗师伯不是说对我有补偿的吗,可是那补偿在哪里呢?那个信口开河的家伙!
阿南达慢慢地开上了上坡,我拄着脸颊看着自己的房子,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团,可是在门口我忽然看见了一个白裙的身影。那明显是我家的小雨扉。
可是谢雨扉并不是一个人,她此刻正亲昵地和一个男人搂在一起。
我顿时觉得自己头上顶着一顶老大的油绿色帽子。
要不,我干脆一脚油门下去撞死这对*夫**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