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也没有什么……”

我摘下了绑马尾的橡皮筋，让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经过这几年的积攒，我的头发已经达到披肩的程度了。

“这样披头散发的，倒是挺像古代人的啊。”

我掐着自己的下巴，对如意夫人笑着说，可是如意夫人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无意间又红了眼眶。

“哎哎，夫人，你怎么又哭了啊，刚才不是还挺有气势的吗，这一转眼怎么又……”

我一看女孩子哭就受不了，就打算用衣袖来给她擦眼泪，结果愣是被她狠狠地打掉了手。

“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如意夫人从衣袖里掏出手帕，自己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毫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

“也没有什么不成体统的，虽说尊卑有别，但是都是女生，也没有什么犯忌讳的。”

我将袖子缠在一起，抱着手臂无奈地说道。

“把手放下来，不许抱着手臂！竟敢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我就是抱个膀子还得罪你了？算了算了，你说不抱就不抱吧。

“也不许背着手，把头昂那么高是藐视我吗？”

我说夫人你这就是在找茬吧，之前你说我是凤欺暝，打我骂我我也就忍了，可是现在都知道我是无辜的，怎么还这么不留情面呢。

“唉，我知道我是怎么都讨不得夫人欢心了，我看我还是赶紧去找梅岭，让他把凤欺暝叫出来，然后你们就好好地叙旧，省的我夹在中间受冤枉。”

我说着拂了一下衣袖，就打算从房间里走出去，结果却被如意夫人一把扯住了袖子。

“我也不是刻意针对你……”

如意夫人显得有些尴尬地说道。

“可是，谁让你那么像他了，无论相貌还是脾气秉性，这件衣服是凤欺暝留下来的，所以，你一穿上，我难免就有些……难以自持。”

“我就知道！”

我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说道。

“夫人，作为张谷蓝，我要冒昧地问你一句，你对凤欺暝究竟是什么情感啊，要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为什么你一提起他又这么咬牙切齿，对哦，他的衣服留在这里，莫非是因为他对你始乱终弃？”

“别胡说八道，小心我用掌心雷劈你！”

如意夫人嗔怒地抬起了右手，却又无力地放下了。

“可是，夫人你若是不恨他，为什么又站在我这一边，不希望凤欺暝重新回来呢？”

“泠听露还不希望他回来，你又为何单单在质问我？”

“我并不是质问，只是露露的情况不一样，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太好，但是若一个女子真的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有征服的信心，又怎么会执着地出卖色相呢？我总觉得，凤欺暝若是比起你们姐妹，还是更喜欢夫人一些吧。”

“谁稀罕他的喜欢呢，不过若是强过泠听露这点倒是理所当然，毕竟我和凤欺暝认识的时候，泠听露还在摇篮里吮手指呢。”

如意夫人虽说的毫不在乎，但是眉宇之间难免还是流露出一些得意来。

“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么，不过夫人倒也名至实归，毕竟你对凤欺暝付出了很多，而且恐怕也是唯一能够理解他的人吧。”

如意夫人听我说这番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张谷蓝你似乎，有所暗示，你不妨直接说来。”

“我其实，从见夫人第一面起，就觉得夫人你的举动有点奇怪，我觉得你总是不时地怀疑着我的身份，但是又总是会及时地摆正身份，我不觉得你作为一个得道的仙人会如此肤浅，我想了半天，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夫人你在矛盾着。”

“你说我矛盾，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夫人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定我是凤欺暝，把我给抓了起来，我不觉得以夫人的身份会感情用事，在密室的时候，露露仅凭脚步和气息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个凡人，夫人法力至少不在露露之下，怎么会认错人呢？而后我被关进地牢里，和露露见面相识，夫人未必没有想到，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而已，而后你给我拿点心，也不过是那试探的继续而已，旁敲侧击，动之以情，最后真的确定我不是凤欺暝，这时候才打算将我送回去，但是夫人还是难免有些失望，所以才一时粗心让露露劫走了我，发生了后面的事情。而刚才夫人见我酷似凤欺暝，不禁一时感怀，落下了眼泪，这实在令我不解，若是试探已经没有必要，若是生恨，又怎么会对仇人落泪。”

我一步一步地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夫人无疑是在乎凤欺暝的，但是你宁肯自己不见他，也不希望他回来，当初凤欺暝的转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很少有人知道真相，但是我觉得，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呢？”

如意夫人默默地看了我一阵，然后缓缓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