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听露话音刚毕,在那高高的穹顶上就聚拢起重重的黑云,仿佛一场可怕的风暴即将降临,刺眼的闪电在转瞬间就席卷了整个空间,犹如空袭轰炸一般将那黑衣人所在的土地撕得粉碎,我不得不紧捂住耳朵趴在地上,生怕受到无辜的株连。
而那黑衣人见到如此阵仗也为实慌忙起来,他召唤回了那马头的妖魔来保护自己,指望它能够抵御这场闪电风暴,然而当那些闪电击打在马头妖魔身上时,一块块烧焦的皮肉掉落下来,那妖魔发出痛苦的悲鸣声,但是依旧没有退后寸分。
我不禁想起荆春雨对我说过的,那些妖魔是虔诚的侍者,只要你还是他主人的话,看到了这一幕,我总算是真切的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觉得自己没有收下那手镯是如此明智。
随着那雷鸣的风暴慢慢地消止,马头妖魔已经化作了一座白骨雕像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而在它的身躯下面,黑衣人也化作了一堆焦炭。
泠听露慢慢地走到了那主仆的尸骨前,做了一个弹指的动作,马头妖魔犹如长蛇般的骨骼都化作了灰烬消散于空气中,而黑衣人被烧焦的尸体却慢慢融化,变成了一滩烂泥。
“看来这些妖魔还真是忠心护主,为了主子逃走不惜牺牲了自己,倒是也值得敬佩。”
泠听露讽刺地撇了撇嘴说道。
“露露,你是说,刚才那个黑衣人已经逃掉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泠听露的身边,看见到那一滩烂泥里的确有一具骨骼,但是那是鱼类的骨骼,并不是人的。
“以那个人的本领,即使有妖魔做垫背,也该是逃不掉的,但是它们的作用不过是障眼法,在这蓬山岛上本有设有守护的结界,若是外人到此,恐怕连细心换位的法术都使用不得。”
泠听露走到了那堆烂泥前,用手指架起了半张黄色的纸片。
“转移用的符咒,这也是提前就准备好的,只是那个人似乎对于这东西的使用并不熟悉,慌乱中还是留下了痕迹,看来,这里还是有内鬼啊。”
“你说内鬼?”
泠听露晃了晃手上的半张符纸,然后对我笑了笑。
“看这个符咒,还是蓝姐姐你的娘家人呐。”
“我的娘家人?那是什么啊。”
泠听露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
“这个符纸是出自玄宗天师道,也就是凤哥哥的师门,很显然是有人暗通外人来此行不轨之事,呵呵,不过是二十年而已,这蓬山禁地就已经猪进的狗也进的了,我姐姐还真是做了个好头目。”
“这么说,你是会被我做的更好了?”
我面前忽然紫光一闪,如意夫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刚才泠听露的话正好被她听在耳朵里。
“你以为真的是那个人有本事,才能潜入这禁地吗?我在这禁地上秘密地设置了三重结界,就是为了防御外人入侵,可是你刚才带着张谷蓝不管不顾,一下就冲破了它们,至今出了事情,反倒该是要怪我吗?”
“嘻嘻,原来姐姐你设有结界啊,我还以为那都是纸糊的,吹一口气就破掉了。”
泠听露丢掉了符纸,和自己的姐姐再次争锋相对的吵起来。
“父亲在世之时,对我们千万叮咛,蓬山已经是为数不多的人间仙境,多少人心怀叵测,觊觎此地的珍宝,可是姐姐你似乎从未上心过。”
“这等无端污蔑的言语,我可不能过耳不闻,我何时不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凤哥哥为父亲所厌恶,三令五申封锁家门,可是你们还不是依旧能够在后园里相见?”
泠听露伸手一指我,然后满脸坏笑地说道。
“那与我何干?凤欺暝本就是上仙,我的结界奈何不得他也是理所当然。”
如意夫人虽然说的掷地有声,可是却不肯转过脸来看我。
“凤哥哥后来的确是有通天的本领,可是最初还年幼的时候,他就是个顽皮的入室弟子,你不止将本家的破法匙私赠与他,甚至传了他我们泠家的北冥秘诀,这才为他打下了根骨基础,让他在后来的弟子中脱颖而出。”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意夫人似乎有些惊诧,而泠听露则是洋洋得意。
“当然是凤哥哥告诉我的了,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有秘密吗?”
“凤欺暝,你混蛋!”
如意夫人转过头就对我骂了一句,骂的我好生委屈,我又不是凤欺暝,干嘛要背这个黑锅啊。
“你就是骂人也没有用啊,这下凤哥哥的心意你明白了吧,所以就乖乖地回去,别再来妨碍我们了。”
“不过是一点小事,他也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才会说的吧,而且我告诉你,这个人是张谷蓝,不是凤欺暝。”
如意夫人又伸出了她气势汹汹的手指指着我。
“张谷蓝,是你要回去的,没想到一转眼就跑来和她鬼混,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即使如此,当时你为何不直接随她去呢?”
“嘻嘻,没事没事,现在反悔也来得及,蓝姐姐,你就狠狠心,说句让她滚不就行了嘛。”
眼看那恼人的选项又要出现,我实在头疼不已,可是就在这时,我的头真的疼了一下。
好像,有什么像是石子的东西砸在我的脑袋上。
“哎呦,什么东西。”
我抬头往上看去,看见那东西似乎是从我背后的石碑上掉下来的,那个石碑之前是用从香炉里伸出的铁链牢牢捆住的,而现在,已经有一条铁链断了,而那个石碑表面的岩面也开始慢慢地脱落下来。
“好像不太结实,该不会是露露你刚才轰炸的时候碰到了吧。”
“什么!你破坏了相柳之尸的封印?”
我的一句随口的话招来了如意夫人的勃然大怒,吓得我打了个哆嗦。
“相柳之尸!你是哪里弄来这东西的!”
泠听露一听到相柳的名字,不禁也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