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身高约有一米八左右,浑身上下一身整齐的白色西装衣裤,脚下的皮鞋咯噔噔作响,他的头上还带着一顶插着彩色羽毛的圆礼帽,这让我不禁想起了艾尔伯图斯,不过这个人的打扮显然是偏向于休闲。
他走到了桌子前,摘下来礼帽放在桌子上,然后冲着老爷子礼帽地小鞠一躬。
“老世伯一向身体可好,小侄在这儿给您请安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虽说他嘴上说着小侄,可是那个声音怎么听都是女的。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人,他留着油光可鉴的分头,脸上也画了淡妆,精细地瞄了眉线和唇线,虽说把自己打扮的男性气息十足,但我敢保证她是个女的。
“梅岭啊,坐吧。”
老爷子不冷不热地招待了一句。
“谢老世伯。”
那个被称为梅岭的女人落了座,之后就翘起了二郎腿,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我。
“世伯,这个就是我这回的奖品啊。”
“哼,奖品不奖品的,总得赢了再说。”
“那倒是,不过世伯啊,今年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啊,咱们爷俩认识交往了几百年,你还不知道我的要求吗,这个女孩虽说有点灵气,不过前不凸后不翘,甚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是什么套路?您之前还说这会是惊喜,我倒是被惊到了,可是喜从何来啊。”
“梅岭你得道位列地仙也有数百年,怎么依旧是这么没个见识。怪不得也没个精进。你们天师门下五子,就属你天资聪颖,本该醉心修行,光耀门楣,成就一番大事,结果你却终日游戏人间,从不把这等事情放在眼里,若是你师傅活着,恐怕要再次被你气死。”
面对老爷子的责备,那个叫梅岭的倒丝毫都不在意,她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碗,开始用盖碗去抹那浮在上面的茶叶沫子。
“世伯此言差矣,您说我天资聪颖纯粹是客套话,,我们师兄弟几个,哪一个不比我更具天赋慧根,虽说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若说起我师傅,只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我那大师兄给气死了。”
“所以你就步你大师兄的后尘?”
“大师兄自幼就是我的偶像,我恨不得事事都模仿于他,我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还嚷着要嫁给他呢,可惜啊,如浮云般随意无常的他,竟然也会……
梅岭吹了吹那茶水,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既然是老世伯一番心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把脸上的纱布摘了让我看看吧。”
我回头看看老爷子,老爷子撇了撇嘴巴,意思是要我照做。
唉,你们都厉害,不是妖仙就是地仙的,我惹不起行了吧。
不过这个女的修的是双修法,该不会和我是同好吧。
我将脸上的纱布一圈圈的摘了下来,那梅岭端着茶碗正在喝茶,她索然乏味地抬头看了我的脸一眼,结果那嘴里的茶噗地一下就喷了出来。
你至于吗?就算我被破了相,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吧。
“咳咳咳….咳咳….”
梅岭不断地敲着胸口,咳的眼眶里都是泪水了。
“梅岭,你说这算不算是惊喜啊?”
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梅岭,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状况。
“我,我快要吓死了。”
梅岭咳了半天才算是平复下来,但是那眼睛却还是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我。
啊,真是屈辱啊,我张谷蓝虽说不是什么美人,但是被这么鄙视未免也太凄惨了。
“呃…敢问,小姐芳名?”
梅岭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失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
“您客气,芳名不敢,张谷蓝。”
“哦,张谷蓝,张谷蓝,好名字,好名字。”
虽然梅岭的语气却有些虔诚般的客气,不过这个时候就是给我吃二斤中药都晚了。
“呃,老世伯,那个,我要是赢了,真的能把她给我吗?”
不知为什么,梅岭双手按着桌子低声地询问着,似乎有些紧张。
“是啊,之前不就是这么说好的吗?”
梅岭转过脸用一种乞丐趴在熟食店橱窗上,看里面烧鸡般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都开始发毛了。
“好,世伯,咱们开始吧,今天我势在必得。”
梅岭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丢在椅子背上,还把袖子都挽了起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那就开始吧,小兰子,摇骰子吧。”
因为对手是地仙的身份,我不得不打起了百倍的精神来应对,生怕自己一个疏忽就被人家拿去当药渣了。
可是万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梅岭并没有多强,而且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病,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激动地跟磕了摇头丸似得,这么心不在焉,能赢了我才有鬼。
最后赌局的结果,自然是我大获全胜,梅岭看着骰盅里红通通的骰子,脸上满是不甘和委屈。
“梅岭,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啊。”
“我就觉得,老世伯您纯粹是来刺激我的,您是报复我前些年带走了你太多的女孩子吗?”
梅岭苦笑地看着我,无奈地摊开了双手。
“谷蓝你这一下,可是害得我十年里都不能再打这赌坊里美女的注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