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我的底牌不禁一怔,然后用半是惊叹半是厌恶的语气说道。
“小谷蓝你了不得啊,刚才言之凿凿的要舍身就义,原来这都是你的陷阱,让我以为你是性情刚烈之人,结果对你放松了警惕,让你乘机偷了牌。”
“哎呀,姐姐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我们这里是万寿赌坊,要是出千被捉,可是要断手的啊,你可不能随便的污蔑我的清白。”
我摆起了一脸的流氓相说道。
“呵呵,我倒是看错了你,你的底牌不可能是三张A,你我都心知肚明。”
“可是姐姐,妹妹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能知道我的底牌不是A呢,除非你之前就偷偷地看过。”
“小谷蓝,不要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文字游戏,我早就对你说过,出去被捉是要断手,但是没有被捉就什么都不存在。”
女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钢针一般锐利的颜色看着我。
“你的底牌原本是五,四和A,而你的确是好本事,居然能在我低头看牌的一瞬间偷了两张牌,这不可不是一个新手能够做到的,我之前也没有交过你,该说是你的天资聪颖么。”
“这么说姐姐你是承认自己出千了?”
“作为万寿赌坊的人,我们都知道彼此做了什么,但是唯一的区别是,我出老千你抓不住,我却可以找到你出千的证据,十天前我就告诉你,武千术虽然能够扭转颓势,但是因为是有道具在,所以你没法躲藏,我相信我可以在你的身上找到那两张失踪的四和五。”
“随便搜女孩子的身可不好吧,而且你既然没有证据,就说什么都没有用。”
“证据是找出来的,这场赌博本就是千术高低的对抗,如果我找不出那两张牌,这场局就是我输了。”
女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今天穿上了一件窄袖旗袍,身上没有口袋,袖子也不会有机关,所以你唯一能够藏牌的地方就是你旗袍的裙摆上,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的裙摆上暗藏的曲别针吗?你恐怕来这里之前就为了预防万一,藏了两张A吧。”
听女人这么一说,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而女人则是直接绕过桌子来到我面前,用获胜者地笑容看着我。
“是你把裙摆掀起来,还是我动手?”
事已至此,我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裙子掀了起来。
然而那曲别针上什么都没有。
“姐姐不瞒你说,妹妹我从小就不喜欢穿裙子,尤其是这个旗袍开气还这么大,这布料又这么薄,一阵风吹过来不是被看光了吗,但是这是正式场合,又不能随我的性子,于是我就用曲别针别在裙摆上,增加一点重量,没想到会被姐姐你误会啊。”
看着女人的惊愕,我轻轻地笑道。
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意味着一个结果,一个令我反败为胜的结果。
女人不甘心地四处张望起来,却也没有看到消失的那两张牌。
最后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老爷子。
“老爷子,恕我无理,那两张消失的牌该不会……”
“你的意思,是老爷子我做局,和小兰子串通出千了?”
老爷子不悦地哼了一声。
“你知道我这赌坊之中,任何人在赌局之时都用不得法术,就连老爷子我都必须受到这个律条的限制,我一直坐在这里不动,又如何能够帮助她?”
“老爷子,我请您用您的威名发誓,您的双手绝对没有碰过这桌面上的任何牌。”
面对女人的咄咄逼人,老爷子也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我这一生都未曾失信于人,你敢如此逼我还真是大胆,但是看在你也算是随我多年的份上,我不妨发个毒誓,若是我的双手,甚至是双脚,只要碰到了桌上的牌,我都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这样你满足了吧。”
见老爷子郑重地发誓,女人面如死灰地退了几步。
“罢了,这也就是天命吧。”
女人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惨白的微笑。
“妹妹,你真是好手段,想不到我也算是纵横一世,却输在了你一个初生牛犊的手里,好,很好,我想经过了这一次,你那真正的梅姐今后必然感恩戴德,将本领倾囊相赠吧。”
这时候一条血红的舌头已经缠住了女人,并将它拉向了身后的血盆大口。
“看来我是无法脱离这个赌局了,今后我还会再来,但是我绝对不想再遇见你来掌局了,十年之后,你会成长到什么样可怕的程度呢?”
随着一声筋骨断裂的巨响,女人化作了老爷子的口中食,寂静的空间里只有老爷子那骇人的咀嚼声。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差一点直接瘫倒在地上。
真是千钧一发,我居然,还是赢了。
“小兰子,你,好大的胆子啊!”
老爷子将那女人吞咽下肚之后,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
“竟然敢协同我跟你作弊,你也是不想活了吧。”
我看着老爷子胡子上淋漓的血迹,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爷子你此言差矣,所谓的协同,是指我们相互串通,至少是你有意地帮助我,可是从牌局从始至终,您都一下都没有动过吧。”
“那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从自己唐装的衣襟里拿出了两张牌,正是我之前的那两张四和五。
“您说这两张牌啊,谁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您的衣服里呢,我想您已经发过誓了,在这之前您绝对没有碰过它,那么您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充其量就是当做我藏牌的一个柜子了吧,一个柜子立在那里,那女的不去找,我也没有办法。”
“大胆!居然敢把老爷子当做柜子!”
“没有没有,那就是个比喻,我实际上把您当成自己爷爷一样敬爱。”
“油嘴滑舌,要不是看你是女孩,我真想给你几巴掌。”
老爷子用那大眼珠子蹬着我说。
“刚才跟我磕头时就连我都以为你有几分孝心,是个心胸坦荡的直性女孩,谁知道竟然这般阴险狡诈,你给我磕头一是为了蒙蔽她,使其放松警惕,二则是悄悄地在查看地形吧,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好的藏牌地点,就看上了老爷子敞开的衣襟缝隙,从那个距离直接飞牌过来,还准确地落到了里面,你还真行啊。”
我这一手也实在是迫于无奈,藏在裙子里肯定是会被发现的,反正是生死之间,不如赌一下,拜我平日就双手投掷金刚杵的缘故,双手都还算灵活,我各自用一只手偷牌,然然就给右手,向老爷子的衣襟扔去,一切的动作在一秒钟内完成,我不得不感谢燕子婶婶交给我的暗器手法,这两张牌总比我八两重的金刚杵要好投掷多了。
“嘿嘿,谢谢老爷子你夸我啊。”
“谁在夸你,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老爷子在椅子上气呼呼地换了个姿势,毫不留情地骂着我。
“你在最后赌她会跟你放弃优势,一局决胜负,也算是冒险了,你就不怕她拒绝吗?”
“那种性格的人应该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吧,她对自己的技术充满了信心,再加之我的赌术都是她交给我的,她也觉得我可定做不出任何出乎她意料的事情,结果就是这份自负导致她输了这场赌局。”
“这么说,你知道今天和你赌博的人,他们三个都是谁了吗?”
面对老爷子的问话,我歪头看了看那三张空了的椅子。
“说他们是三个,也可以说他们是一个,说他们是人,他们又不是人,其实他们是梅姐的三尸吧。”
所谓的三尸,是指人体有上中下三个丹田,各有一神驻跸其内,统称“三尸”,也叫三虫、三彭、三尸神、三毒。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淫欲,他们作为一种魔障,对人有弊而无利,而只有斩却了三尸,修道者才能真正的步上仙道。
“我想梅姐已经至少有了五六百年的道行,为了能够达到更高的层次,他就必须除却三尸,然而随着她的修行,那三尸也越加强力,以平时的手法很难祛除,所以她自然会想到寻求无所不能的老爷子你的帮助。”
“哼哼,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