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个亲戚可是攀的够高的，你怎么不说你和那云华鬼王的女儿还是干姐妹呢？”
“额，这个也的确是啊，我们的确是姐妹一般的情意。”
少女听了我的嘟哝，哈哈大笑起来。
“我在地府多年，也见过很多奸佞狡猾之徒，但是像你这么敢信口开河的还是第一个，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三夫人之名，但是干预拿我最尊敬的偶像圆谎，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少女的手忽然一抖，那子丨弹丨就上了趟，只要她轻轻一勾，我就彻底算是交代了。
“这位小姐，你凭什么说我是信口雌黄？你要什么证据，我拿出来就是了，莫非说你也不过是对我那几位婶婶的情况一知半解罢了。”
少女被我的激将法所刺激，眉头立刻就竖了起来。
“我曾在黄莺夫人手下听命，你安敢说我不识，好好，既然如此我问你来答，若是说的对，我便从长计议，如说错一点，我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你尽管问就是。”
我对沈大叔一家的事可谓是无所不知，自然没有惧怕的道理。
“三夫人中的棋面夫人与云华鬼王生有一女，你可知她的闺名？”
“微月婶婶与大叔并无子嗣，铃兰乃是杏儿婶婶的女儿，这么小儿科的问题，就不要来哄骗我了。”
少女见我得意洋洋，不由得哼了一声，继续问道。
“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你可知云华鬼王所住的宅邸为何名字？”
“他们住的地方啊，牌子上写的自然是沈府，但是实际上大叔曾为北宋权相蔡京之子，其府内建筑皆是复制当年的蔡府，他门口并无云华鬼王府的字样，但是在正厅的匾额上写着繁华如梦，在他的后花园中装饰着几块花石，据说是当年宋徽宗营造的岳艮遗物，他是为了时时提醒自己，世上富贵荣华皆为虚幻云烟，这也是他鬼王封号的由来，还有啥要问的吗？”
看着少女那赌气的样子，我估计她也是根本就没有进过大叔的府里吧。
“好，既是如此，那我就问最后的问题，黄莺夫人曾受封关东追讨总巡行使，只因她曾除三魔，诛五鬼，你可知道那三魔五鬼都是指的是谁吗？”
“喂喂，这个问题有点过分了吧，我和杏儿婶婶感情颇深，但是你觉得她那种低调的性格会把我拉过来说，我给你讲讲婶婶我当年的赫赫功绩吧，自从大叔回来之后，杏儿婶婶就一直常伴左右极少出门赴职，本来大叔的鬼王职位就有些争议，这时候杏儿婶婶再吹嘘自己的过去，那不是变相给大叔添堵吗？”
“不知就是不知，休要巧言色变，看我将你崩了……”
“长姐，你还是住手吧，你知道她并没有说谎不是吗？”
那个男人用带几分无奈的声音劝阻道，不过他似乎称自己的女儿为长姐。
果然我的推测没错，这场所谓的暴动肯定有什么问题。
少女有些下不来台，只得咳嗽了一声。
“也罢，就暂且留下你性命一会儿，你一个生魂到此，究竟意欲何为？”
“我，是来找人的……”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实话。
“来枉死城找人，你胆子也是不小，而我实在想不通云华夫人怎么会同意你在这个时节来此。”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我要是不找到那个人，我下半辈子养老就成问题了。”
少女和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既是来寻人，你又为何加入了乱军之中？”
“哪有啊，我一来就被人狙击，我为了自保干掉了那个人，为了安全才穿上了他的衣服，结果，就莫名其妙地掺和进来了。”
李跃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再说你怎么骗我，我没有去理会他，心想这就是大人的世界，你以后就会懂了。
“倒是也合情合理，你说，你要找的人是谁？”
“哦，是我的外公，名字叫做王振生。”
“王振生？”
两人一听到我姥爷的名字，就相互对视了一下。
“你是她的外孙女啊。”
“哎？你们认识他吗？”
“何止是认识，一个锅里刨食的战友嘛，这么一来也省事了，直接把你带过去，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少女收回了枪，从卡车瓦盖上跳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谷蓝。”
“哦，我记得振生的确说过有这么个外孙女，学护士的是不是，已经参加工作了吗？”
“已经要提护士长了，虽说给上面塞了点钱走了门路……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要是按年纪呢，恐怕你真的就得叫我一声姥姥了，你姥爷都比我小的多，我死的时候都已经还是闹天理教呢。我说李跃，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幻灭，自己的女神其实是个两百岁的老婆子了？”
少女还不忘了挪揄一下一旁的李跃。
“不过现在还是先叫我们鬼吏的代号吧，我叫逐影，我那个小弟弟叫鬼刀，呵呵，我说你就没有打算改一个更拉风的名字吗？”
面对自己大姐的嘲讽，男人也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你们都是鬼吏？可是，你们为什么……”
李跃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的变数，孩子的脑袋恐怕都不够用了。
“为什么装作普通的怨魂？这都是为了工作，枉死城中诸多冤死的孤魂，他们等待阳寿尽除，害自己性命之人血债血偿，然而世间变数诸多，虽杀一人却造下无尽福泽，恐怕这冤枉也未必能偿还的了，在枉死城中虽不必受苦责罚，却不得人间祭祀，所以也算的上凄苦异常，故而地藏菩萨慈悲，特每百年开一恩科，择平日心地良善无劣迹者，众鬼吏各从中筛选其一，视为得救赎之选民，待考验渡过，依旧不失本心者，便可直接重投人间。”
“就是说，这次暴乱什么的，完全是个考验吗？”
“没有比战争更能考验人性的吧。”
逐影将步枪抗在肩膀上说道。
“在你遭逢苦难困厄之时，是否依旧能帮助他人，在你手中握有暴力生杀之责时，又会不会坚守道德信义，一遭逢乱世，就如大浪淘沙一般。李跃，我曾见你年幼，心中又不失慈悲，特择你为我的选民，可惜的是你却没有经受住考验，经历了这一次，恐怕你也再无机会享受此等恩惠，就在枉死城中好生的忏悔改过吧。”
李跃听到逐影说得这番话，不由得脸色发白，连站立都以不稳。
“可是逐影，为了选出一些得托生者，就造下这许多杀戮是否不妥呢？”
“非也，你应该知道地府中本就是幻象环生，死死生生皆为虚妄，这被我击杀之人，在本次考验中皆有恶性，纵使如此，这考验一过，他们也会恢复元身，认真思虑自己的过错。枉死城并非什么善地，终日缺衣少食，不亚于地府地狱责罚，但是地府又为何要设立此处呢？真的是等待他们大仇得报而一展愁眉吗？不，只是想让此地之人明白，怨恨并非由他人而起，而是源自于自己的心中，比起自由自在的生存，仇恨真的那么重要吗？”
逐影笑着对我说道。
“而谷蓝你的心中，是不是依旧也留有怨恨冤仇无处发泄呢？”